昼心情复杂。

  他不明白，一个乖巧可爱的小破孩，怎么会变成这个……流氓样子。

  棠荔见小丑鱼还是没反应，作势要低头亲下去。

  昼反应很快地从她手里逃走。

  “别跑！”棠荔追过去。

  昼心说不跑是傻子。

  一人一“鱼”绕着餐桌你追我躲。

  棠荔：“让我看一眼。”

  昼：[不。]

  “就看一眼，我保证不动你。”

  [不。]

  “看一眼都不让，你是黄花大闺男吗？”

  [是。]

  狗东西！棠荔秀眉一竖，直接把桌子一掀。

  昼没想到她这么猛，有些傻眼。

  棠荔趁机抓住它，阴森森地笑起来，“让我来尝尝，‘黄花’鱼的味道～”

  昼冷声喝：[滚！]

  同时一道气劲将棠荔震开。

  棠荔的背重重地撞在了柜子上，整个人怔了怔。

  昼顿住。

  病房里霎时间安静得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棠荔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柜子，又看看小丑鱼，“好吧。”

  昼没出声。

  棠荔想了想，又说：“对不起。”

  她忘了他们这个时候还不太熟，是她冒昧了。

  她不是故意的，她就是……特别特别想见见这个时候的他。

  既然他不愿意，那就算了。

  昼还是没出声，只是看着她。

  棠荔走过去把被自己掀翻的桌子搬回原位。

  昼飘到她背后，问：[疼不疼？]

  棠荔又把原本摆在桌上的东西一一捡回去，才回头看向身后的小丑鱼。

  病房的门突然被敲响。

  棠荔转身去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的女生，愣了愣。

  “喃喃？”金津笑起来，“要下花园散步吗？”

  棠荔盯着她看了片刻，缓缓点头。

  下到楼下的小花园，金津咦了声，“今天怎么不抱着你的小丑鱼娃娃了？”

  那个小丑鱼娃娃她几乎不离手，上哪带到哪。

  棠荔：“他不喜欢我抱着。”

  金津：“？”

  在病房窗户后偷看偷听的昼：[……]

  金津见棠荔不愿多说，也没追问，和她说起学校发生的一些趣事。

  棠荔安静地听着，不时应一声。

  以前的她还是太粗心了，现在再听金津说这些，才发现金津说的那些都是别人的事，没有一件是和她自己相关的。

  金津忽地一顿，“你不高兴？”

  棠荔以询问的目光看向她。

  金津说：“感觉你和平时不太一样。”

  平时喃喃话挺多的，今天格外地安静。

  “是不太高兴。”棠荔看着金津，“总觉得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金津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语气自然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棠荔没有回答，只是问：“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金津说：“没有。”

  棠荔点了点头，没再追问。

  金津没待多久，把棠荔送回病房门口就离开了。

  棠荔爬回病床上，抓过枕头抱在怀里，眼眸低垂发起了呆。

  她直到现在，都没办法理解金津的想法和做法。

  她可以接受金津的隐瞒，因为每个人都有想说和不想说的自由和权力。

  她不能原谅的是金津不爱惜自己的性命。三番两次。

  ……

  昼眼睁睁地看着棠荔回病房，看着她爬上床，看着她抱着抱枕发呆，一副当他透明的模样。

  小破孩一定是生气了。

  昼又看了看棠荔怀里的枕头，飘到被子上。

  [你生气了？]

  [咳。那什么，我不是故意的。]

  [你的背还疼不疼？]

  [喂——]

  [……吱个声，我让你打回来。]

  昼见棠荔还是不搭理自己，静了好一会儿，飘到她面前，语气有些别扭地说：[我没有不喜欢你抱。男女授受不亲……]

  棠荔看到突然飘到自己面前的小丑鱼，回过神，问：“怎么了？”

  昼：[……]

  昼好气。他哔哔半天，她还问他怎么了！

  昼正要谴责她两句，注意到她茫然的脸，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昼试探地说：[棠荔是个大胖子。]

  棠荔还是那副茫然的表情。

  昼顿时明白，她的确听不到他说话了。

  而他似乎，也听不到她的心声。

  怎么会这样……

  棠荔见他不吭声，没有多想，摸了摸肚子。

  饿了。

  早餐是按照以前的她的饭量来准备的，现在的她……饭量能顶十个以前的她。

  棠荔找到以前的自己的手机，给李婶发了一串菜名。

  昼探头看了眼：[……]

  这女人是猪吗？

  棠荔问他：“你想吃什么？”

  昼：[罗非鱼。]

  棠荔等会儿没等到他的回答，就帮他做主了：“那就再来个可乐鸡翅吧。”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李婶拿着手机推开病房的门，“大小姐，医生说了，那些菜你都不能吃。”

  棠荔：嘤。

  潦草地吃过午饭，勉勉强强填了填肚子，棠荔又爬回病床上，打算补个觉。

  她昨晚被搓圆揉扁到半夜，几乎没怎么睡。

  棠荔这一觉睡到天色暗下才醒过来。

  她刚睁开眼，就看到飘在她上方的小丑鱼娃娃。

  棠荔正要开口，就看到飘在半空中的小丑鱼娃娃突然“坠机”，砸在她身上。

  棠荔：“？”

  熟悉的男声从床边传来：“为什么我听不到你的心声了？”

  棠荔转头，看到那张熟悉又有点陌生的脸，“哦豁！”

  昼：“……”

  棠荔凑到他面前，一双眼睛十分明亮。

  昼皱眉，“看什么？”

  棠荔笑得弯起了眸，“看你长得好看。”

  昼愣了下，脸颊浮上两抹红晕，哼了声，偏头看向别处。

  棠荔：“虽然比起我差了点。”

  昼：“……”

  四周的场景毫无预兆地发生变化，像是拼图被打碎再重拼。

  棠荔抬眸，对上的是另一双熟悉的眼睛。

  分开整整十三个小时了。江瑾黎想倾身过去抱抱她。

  棠荔冷笑一声，忽地扬起拳头，猛地砸向他的脸。

  猝不及防挨了一拳的江瑾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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