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荔洗完澡出来，又看到自己的床上多了个人。

  棠荔扑过去，整个人重重往那人背上一砸，“呔！哪来的小贼！”

  江瑾黎正给回复微信，突然被人肉炮弹砸中，整个人陷进了被子里。

  棠荔洗了头，头发还湿漉漉的，她这一扑，头发上的水淅沥沥滴在了床上、江瑾黎的脖子上。

  江瑾黎从被子里抬起脸，回头看向身后的女人，“先擦干头发。”

  “噢。”棠荔起身去找吹风机。

  江瑾黎继续低头看手机。

  【陆明轩】：姑姑说明天回来，你带上小棠一起吧

  【江瑾黎】：再说

  【陆明轩】：有别的安排？

  【江瑾黎】：不好说

  【江瑾黎】：她想一出是一出，我得听她的

  【江瑾黎】：看到我这个新头像了么，她换的

  【江瑾黎】：这么粉的头像，不适合男人用，但我得听她的

  【陆明轩】：……

  大过年的，陆明轩感觉自己被喂了满嘴的狗粮。

  江瑾黎秀完了，不再搭理陆明轩，打开短信。

  【江由】：我当你是好大侄，你居然这么坑我！

  江由的微信还被关在江瑾黎的小黑屋里，只能给他发信息。

  【江瑾黎】：三叔你一把年纪了，该成家了

  【江由】：谁一把年纪！你三叔我风华正茂！

  【江瑾黎】：趁着风华正茂，赶紧把自己嫁出去

  【江由】：小爷我有钱有颜，为什么要嫁

  看到“有钱”这两个字，江瑾黎瞬间想起这货给了富婆八个亿，帮着富婆拆散他姻缘的事。

  江瑾黎眯了眯眸，开始思考怎么坑叔。

  “江老师？”棠荔吹干头发回到床边，看到江瑾黎拿着手机不知道想什么想得出神，喊了声。

  江瑾黎立即把那操蛋的叔抛到脑后，拉过她，“睡觉?”

  “还早。”棠荔瞥了眼江瑾黎还亮着的手机屏幕，“江老板？”

  再看第二眼，视线停在“有钱”这两个字上。

  江瑾黎好笑地看着她，“你这是什么表情？”

  棠荔：羡慕嫉妒的表情。

  “你老公也有。”江瑾黎拿起手机，“想要多少？”

  棠荔一脸期待，“300亿~”

  “……”江瑾黎问她：“金子还是精子？”

  棠荔一脸茫然。

  江瑾黎放下手机，面不改色地说：“300亿RMB没有，300亿子孙后代有，要么？”

  棠荔慢慢反应过来，无语地看着他。

  江瑾黎笑了笑，没再逗她。

  棠荔想下床，江瑾黎问：“干什么？”

  棠荔：“想喝水。”

  “我去倒。”江瑾黎起身。

  厨房在一楼。

  陆女士和江且都回房了，佣人们也都休息了，一楼大厅只亮着一盏小小的灯。

  江瑾黎下楼，看到站在厨房门口的身影，皱了皱眉，“怎么回来了？”

  江津津端着杯子回头，“大伯和大伯母让我回来的。”

  江瑾黎越过她走进厨房。

  江津津还站在门口，“哥哥，你就不好奇大伯和大伯母为什么叫我回来吗？”

  江瑾黎：“不好奇。”

  江津津当做没听到，自顾自地说：“今天好多未婚的小姐公子来咱们家拜年。大伯母说那些千金小姐是给三叔挑的，那些小公子……我的身体这个样子，难为大伯母还操心我的婚事，给我找了这么多相亲对象。”

  江瑾黎略微一想，顿时明白怎么回事。

  江津津叹了口气，“就是不能都要，可惜了。”

  “早点睡，梦里什么都有。”江瑾黎端着水杯出了厨房。

  “哥哥。”江津津再次喊住江瑾黎，声音轻轻地，“你追上小棠了吗？”

  江瑾黎脚步未停，“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明天一早就回医院去待着。”

  江津津继续问：“要是追到了，你会一辈子对她好吗？”

  江瑾黎没理她。

  江津津快步上前抓住的他的衣角，执意要得到一个答案，一个保证，“你会吗？”

  江瑾黎眉间似是凝了霜。

  “江老师？”

  那两人同时转头望过来。

  棠荔下了楼梯，从黑暗中显露身形。

  江瑾黎面色微变。

  “啪——”

  江津津手里的水杯掉落在地。

  玻璃水杯四分五裂，水淌了一地，清脆的声音回响在客厅里。

  江津津回过神，有些手足无措。

  棠荔看看江瑾黎，又看看江津津，视线在江津津身上定住。

  四目相对。

  恍若隔世。

  撞击耳膜的巨响、猩红的血色，历历在目。

  刺得棠荔眼睛发疼。

  她移开目光，看向江瑾黎。

  那一眼，有嗔怪，有不解，有不满，有生气。

  最终她一言不发地转身。

  江瑾黎眉心一蹙，快步去追。

  “喃喃，喃……”江津津大口大口地喘起了气，扶着门口蹲了下来，声音越来越小。

  棠荔脚步一顿，往回走。

  温度熟悉的大手拉住她，“你帮得了她几次？”

  棠荔甩开他的手，跑回江津津面前，在她身上一顿摸索，摸出一瓶药，倒了粒出来，掰开江津津的嘴巴，把药片塞到她舌下，双臂穿过她的颈后和膝弯，把她抱了起来，回过身看向江瑾黎。

  “听你的。”江瑾黎放下水杯，去拿车钥匙。

  上了车，稍稍缓过来的江津津抓住棠荔的手，正要开口，眼前忽地一黑，失去了意识。

  棠荔看向江瑾黎。

  江瑾黎目不斜视地开着车，没出声。

  一路无话。

  深夜的住院部安安静静的。

  棠荔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怔怔地出了神。

  那些被模糊掉的往事，一幕接着一幕浮现在脑海中。

  一瓶矿泉水递到她面前。

  男人淡漠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她死不了。”

  棠荔仰起头看他，眼眶有些泛红，“为什么？”

  心宽才能活得快乐。

  她只是懒得深思，并非什么都不知道。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和江津津在现实世界里已经死了。

  她就算了。

  为什么让江津津重生，又让江津津受这些罪。

  男人紧抓着她的手，眼底泛着寒光，语气平静地开口：“因为她害死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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