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听到一个多礼拜了，没有人愿意参加临床试验，唐年也有些震惊。

  “我们去找了几个合作的医院，没有人参加。”吴自勤无奈的摊摊手。

  哪怕是他和刘向上同时出马，也没有患者愿意尝试。

  要不是他们两个和这些医院的院长医生认识，有些甚至还是水木出去的，不然，一提基因治疗，都要被扫地出门了。

  对于普通人来说，基因增补治疗，实在是太耸人听闻了。

  哪怕对于医生来讲，这也有些太超前了。

  更何况出于保密原则考虑，他们又不能透露实验的相关数据，所以就僵了下来。

  “先加大宣传力度吧，如果有别的省市的人愿意过来，我们报销车费，提供食宿。”

  唐年没想到临床实验的推进会那么困难。

  刘向上和吴自勤也只能点点头，加大宣传力度，下沉到基层医院进行宣传。

  ——

  华国的一个偏僻农村。

  “娃他爹，回来了。”一个妇人折着衣服，满眼笑意的看向门口。

  “回来了，今天发了工资，买了只鸡，待会炖个鸡汤，给小辰补补。”

  男子在台阶上刮去自己鞋底的黄泥，又在大门口洗了把脸，拎着一只鸡进来了。

  “小辰睡了，待会再叫他吧。”妇人接过男人手里的鸡，高高兴兴的去厨房炖鸡汤了。

  小辰父亲望着妇人离开的背影，叹了一口气，都怪自己没本事，不能挣大钱，给儿子看病。

  自从儿子生病以后，他们两夫妻把家里的存款都拿了出去，又和亲戚借了不少，但是，还是不够手术费给儿子手术。

  医生说，要抓紧时间给儿子做局部切除术，但是，这个钱凑了两年，还是不够。

  他每天早出晚归的打工，妻子也天天收集塑料，给人修补修补衣服，努力攒钱，希望没耽误儿子。

  小辰父亲摇了摇头，把脏衣服放下，去厨房帮忙做晚饭。

  过了一个多小时，鸡汤已经炖好了，小辰母亲把鸡汤盛了两碗出来，一碗给小辰，一碗给丈夫。

  剩下的肉，明天加点菜，打算给小辰再炖一次。

  “妈妈，好香啊。”一个六七岁的男孩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出来。

  “小辰，来了，吃晚饭了，今天有鸡汤喝。”男人揉了揉儿子的头，一把子把儿子抱上了凳子。

  “妈妈，我的鸡汤分一半给你。”小辰看到只有自己和爸爸面前放着鸡汤，端起碗，摇摇晃晃的打算分妈妈一半。

  小辰妈妈笑眯眯的摸了摸小辰的头，“妈妈已经在厨房喝过了，这是给你喝的。”

  小辰点点头，原来妈妈偷吃了呀，但是没关系，妈妈就该多吃一点。

  “多吃一点。”男子给儿子多挑了几块肉，喝了半碗鸡汤。

  “我喝不下了，你喝吧。”说完，擦擦嘴，就离开了餐桌。

  “妈妈，你快喝吧，可好喝了。”小辰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望着母亲。

  小男孩不明白，那么好喝的鸡汤，为什么爸爸喝了几口就喝不下了。

  每次喝鸡汤，爸爸都这样。

  深夜。

  “小辰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女子想到刚刚哄儿子睡觉的时候，咳嗽个不停，还有血丝。

  “我们带小辰去大城市看看吧，再这样下去，我怕……”女子的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自从儿子生病之后，她再没买过新衣服，家里的亲戚也被借遍了。

  但是这些，她都不在意，只要小辰还活着，就有希望。

  “我昨天听镇上的王大夫说，上京那边有个医院，包路费和食宿，治疗也不用花钱，但是，用的是什么，什么基因治疗，不晓得靠不靠谱嘞。”

  男子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儿子的咳嗽声，心也是一阵一阵的抽疼。

  “去试试吧，再不去，我怕小辰，就，就没有希望了。”女子哭倒在男人的怀里。

  “好，我们去。”男子也下定决心，既然拖着也是个死，那么不如就拼一把。

  ——

  “还是没有人愿意进行临床试验吗？”这几天，唐年几乎天天打电话给刘向上和吴戴军。

  但是，始终没有好消息传来。

  “没有，有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两位教授也很着急，但是现在，只能等待。

  两位教授也是发动了自己的人脉，让自己的学生，特别是在医疗领域的学生，多多宣传，多多留意。

  但是，消息的传播，也是需要时间的，没有那么容易。

  “行了，搞科研哪有一帆风顺的。”蒋教授知道唐年最近临床试验不顺利，特地把唐年叫了出来。

  一天天的不是在实验室，就是在家里，年纪轻轻的，也不怕把自己给闷坏了。

  “我知道。”唐年知道，想要让人们接受一种新的治疗方式，还是癌症的治疗方式，是极其困难的。

  没到万不得已，没人会破釜沉舟。

  “你啊你，还是太年轻，我那个时候啊，有次组装实验，失败了五百多次，整整三个月，都找不到合适的零件。”

  蒋教授喝了口水，开始给唐年讲他之前的事情。

  “后来呢。”唐年问道。

  “后来啊，等到第八百七十八次的时候，我们终于找到了。”

  “但是……”蒋教授卖了一个关子。

  “但是什么？”唐年听到蒋教授停了下来，开口问道。

  “但是啊，有一个项目组早我们一天完成那个实验，我们那四个月的时间啊，没有任何成果。”

  听到蒋教授的话，唐年沉默了。

  早一天，这也太惨了，但是，科研就是这样，有的时候，几十年，没有任何进展，有的时候，一天之内，大家都往前迈了好几步。

  “年年，你很聪明，甚至没受到过大的失败，所以，这次有些阻碍，而且是来自外力的阻碍，你才会难以接受。”

  蒋教授知道唐年为什么会这么焦急。

  这次项目的不顺利，并不是唐年凭借着自身可以解决的，所以唐年难得的感受到了焦虑。

  唐年点点头，毕竟和生命有关，大家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

  “放宽心，会有好消息的。”蒋教授摸了摸唐年的头，安慰道。

  这时，唐年的电话突然响起，是刘向上。

  “不好了，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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