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分封诸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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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神色凝重地看着沉默的众人,那平静的眼神中丝毫不见在意之色。
他的目光径直投向吕布,沉稳地说道:“吕将军,我问你一件事情。”
“啊?”
突然被点名的吕布一脸茫然,他的眼神中透着困惑,显然没料到会被刘备问询。
在他心中,这封王之事与自己毫无瓜葛。
对于众人此刻所探讨的那些纷繁复杂的事务,他更是不愿耗费精力去思量,别问,一问脑袋就像要炸开一般疼痛。
吕布身为武将,向来不擅言辞,也不善思考。在他看来,像赵云、张任那般善于用脑的武将,简直是异类般的存在。
不过,倒是张飞马超,还算合他的脾性,至少和自己一样,是纯粹的武将!
此时,刘备注视着有些诧异的吕布,再次开口问道:“吕将军,凭借你胯下那举世无双的赤兔马,从洛阳行至如今大汉最为偏远的远州、边州一带,究竟需要多久?”
“额。”
这个问题总算与行军打仗沾了边,落入了吕布作为武将能够思考的范畴。
他眉头紧锁,陷入沉思,片刻之后,才缓缓说道:“陛下,微臣并未亲身骑着赤兔马来回奔波过这一趟,所以难以给出精准的答案。
但就算是前往之前的并州、幽州,估摸着也要一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倘若要奔赴更远的新立边州和远州,恐怕得三到四个月之久。”
刘备听完吕布的回答,微微点头,脸上的神情依旧严肃。
随后,他将目光转向了诸葛亮,虽然没有开口,但那深邃的眼神仿佛在传达着什么。聪慧过人的诸葛亮心领神会,大概明白了刘备的心思。
要知道,吕布胯下的赤兔马绝对是天下间一等一的宝马良驹,即便如此,从洛阳到如今的大汉边界都要历经数月之久。
那要是换成普通的战马呢?所需的时间必然要翻倍增长。
也就是说,朝廷每逢过年下达的指令,最快最快边州也要到第二年的六七月份才能收到。
如此漫长的时间差,莫说有效地管理地方事务了,倘若真的遭遇重大灾害或者外敌悍然入侵,等朝廷有所反应,只怕一切都已无可挽回,黄瓜菜都凉透了。
所以刘备问出这番话的意图显而易见,他期望能分封众人为王,让他们为国家镇守边疆!
毕竟,唯有王爵之尊,才能名正言顺地调动一国之力,抵御外敌征战或者全力发展国家。
至于为何不设立州牧,呵呵,州牧军政大权皆集于一人之手不说,还有极大可能被世家大族所掌控。
而王则不同,分封诸王后,诸王自然而然地与世家形成不同的阵营,也不太用担忧诸王会和世家联合起来。
就算世家和诸王中的哪位联合了起来,又能做啥呢?一个不掌握内政的王加一些会被朝廷持续削弱的世家,还想翻天?
只要给这些王派遣地方上的官员管理内政,再让这些王时不时地互相调换一下镇守的地方,自然无需顾虑他们会拥兵自重,势力坐大做强。
当然了,王的存在也是为了朝廷管理这些官吏,毕竟天高皇帝远天知道那些当官的会做出什么事情。
诸葛亮想到这里后,目光缓缓扫过庞统、戏志才等人。
他们彼此对视,眼神交汇间,都大概领会了刘备的意图。
但这里仍牵扯一个关键问题,那就是倘若非要分封诸王,完全可以从刘姓子孙中挑选,让他们去镇守边疆,为何要分封他们这些外姓之人呢?
这样做不仅会破坏白马之盟,还会引得天下震动,人心惶惶。
于是,庞统挺身而出,对着刘备拱手说道:“大哥,若是出于距离方面的考量,大可分封刘姓子孙为王,让他们去镇守边疆,实不必封我等啊。毕竟异姓封王,实在是太容易引发天下震动了。”
看着庞统的发问,刘备缓缓摇头,神色郑重地说道:“诸位都是我的自己人,我也就直言不讳了。如今伴随着我的登基,大汉三兴已成定局。
换句话说,很可能往后都不会再出现王莽之类妄图改朝换代之人,至多就是有人企图架空皇帝,自己成为权臣。
在往后,当权臣或许就是天下官员所能达到的顶点了。那后世皇帝会如何对待权臣呢?”
这个问题瞬间把众人问住了。
怎么对待权臣?那还用说吗?除了刘禅那般性格温和者,哪个皇帝能容忍权臣的存在?不灭了权臣才怪呢。
话说到这里,众人也就恍然大悟,明白了刘备的深意。
刘备的意思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如果当官当到最后只剩下死路一条,那会作何选择?傻瓜都会奋起反抗了。
忠臣没有上升的途径,权臣上升了又是死路一条,除了反抗,简直别无他法。
但倘若在群臣和皇帝之间多出一个诸王的阶层,那就变得饶有趣味了。
后世如果有忠臣走到了大权在握的那一步,完全可以选择要一个王位,然后退一步安享晚年,没必要和皇帝死磕到底。
只要皇帝不能随意处死诸王,那王位便是一条极佳的后路。
而且身为王者,也足以让人感到心满意足了!毕竟皇位仅有一个,真要争抢起来,自己又不姓刘,天下诸王又那么多根本没份儿啊。
毕竟大汉的三兴所带来的,不仅是大汉的昌盛繁荣,还有刘氏这个姓氏被赋予了天命的神秘属性!
刘备未等众人回话,便自顾自地继续慷慨陈词:“在那幻境之中,想必众人也都亲眼瞧见了,这世界何其广袤辽阔啊!后世的皇帝若要坐镇大汉,即便有心远征,也实难达成所愿。
就单说孙将军、周将军等人现今所开辟的南方之地,去一趟就得耗费大半年的光阴,回来又得大半年。
倘若全依赖朝廷的旨意来谋求发展,那干脆别发展了,直接放弃那里回来算了。”
刘备目光坚定,接着说道:“而且以未来可能会遭遇异族入侵、中原沦陷的情形来看,让诸王前往外地开疆拓土,不仅能够壮大我大汉的势力范围,更能极大地降低异族出现的几率。
毕竟,所到之处,皆为我大汉的土地,那土地上的民众,自然也都是我大汉的子民。只要教导有方,便能极大程度地减少我等前世所看到的东晋那种糟糕情况。
就算真的出现了,诸王所开拓的地方,也能为丢掉中原的汉族提供庇护之所,不至于彻底灭绝!”
此时,众人听闻刘备这般悲观,甚至预想了日后大汉灭绝、汉族逃亡的惨况,皆面露惊色,感到不可思议。
戏志才率先开口说道:“陛下,您这着实是多虑了。就连那晋朝都尚未灭绝,我大汉又怎可能会呢?”
刘备缓缓摇头,叹道:“志才啊,难道你竟看不出来,东晋的灭亡已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么?这般安慰于我,没有任何意义。”
戏志才听闻此言,也不禁沉默下来。以他们的聪慧,尽管所看到的东晋画面只是零星片段,但又怎会判断不出东晋灭亡是必然之势。
整个宫殿之中,气氛凝重,众人皆陷入沉思,仿佛已看到那未来的风云变幻和艰难险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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