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人看见李家建起了好几个灶台，一问才知道，李家分家了。

  村子里的人有不少等着看笑话的，说人家工人那么多还不是家里一团糟，人都在还分家，结果被纷纷打脸。

  人家李老五只是嫌家里一大帮子人麻烦，才分家的，人家家里几个兄弟姐妹团结的不要不要的，，没听见说人每家出五块钱养老费啊！

  这可是村里头一户了，村里人一月出两块钱都已经很好了，毕竟在地里刨食一年到头省吃俭用也就五六十，一家三个工人就是了不得啊。

  说回到分完家，等大家散了之后，棠溪去了李书磊和王枝花的房间。

  “爷奶，那些卖猎物的钱虽然我不知道有多少，但是那钱我也不要，跟房子的钱一起都算是孝敬你俩的。”

  棠溪去镇上读初中后就不咋往山上走了，但是每次寒暑假放假都会去山里转转，那时候几乎每天都能让家里人过去扛猎物。

  “不行，奶给你存起来，和那十七条小黄鱼一起，将来你招赘也好，嫁人也好，都是你的。”

  “对，小棠溪不怕，他们不敢惦记这些钱。”

  “我不是这个意思，家里人也不会惦记的，我就想把这些钱全给你们，包括那个小黄鱼。”

  “小棠溪，你还小，不知道人是会变得，不过没事，爷只要在一天，他们就不敢生出这个心思。”

  “爷奶都老了，要那么多钱也没啥用，在村里也不花钱，就给你存着，等你成年了就把钱给你，想干啥干啥。”

  “就算败光了也没事，回村里来，爷奶养你，乖啊。”

  棠溪说不过李书磊和王枝花，只能随他们去了，以后自己不来拿这笔钱就行，或者塞给自己趁他们不注意丢在桌上就跑。

  李家分完家除了不在一块吃饭，其他好像也没啥变动，日子就这么平淡地过着。

  1975年，李老五家的小孙女考上县（高）一中了，还是第一名，村里人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知青院就不一样了，老知青都知道，新知青们都在讨论李老五家。

  村里人还是叫棠溪李老五家的小孙女，其实真正的小孙女是李棠沁才对，但是她俩差了七岁，村里喊了七年的小棠溪、小孙女，怎么改口也改不过来了，就像小曹知青一样。

  都俩孩子爹了，三十岁了，村里人还一口一个小曹知青，让这几年新下乡的十八岁的知青不知道如何称呼，最后也跟着一起喊小曹知青。

  刚开始曹昂旋还不知道咋接话，后面叫习惯了也就习惯了，村里人喊得也不全是小曹知青，而是杭笙家的小曹知青，嗯，果然冠了老婆头衔更好听了。

  说起小曹知青，这些年面对棠溪那叫一个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棠溪也搞不懂，明明这家伙笔杆子用的挺利索的，怎么跟人理论永远抓不住重点，还容易把自己吵生气，最后还要小姑去哄。

  后来的棠溪才明白这家伙是故意的！就是为了让李杭笙哄他。知道后的棠溪内心十分鄙夷，人不要脸还真是天下无敌。

  年仅十二岁的棠溪今天要去县高一中就学了，原本在镇上读初中的时候，家里合资在镇上租了间房子，家里孩子都读书，岔开年龄的，读书的时候都可以住在那边。

  周盼娣、王美玲和赵若芳一人住那儿一个月，轮着来的，就是为了照顾读初中的娃子，做做饭洗洗衣服什么的。

  上学当然都是走着去的，租的地方离镇一中和二中都不远，离镇上的高中也不远，走路都是十来分钟就到了，所以娃子们都没住宿，就住租的房子，每个礼拜想回家就能回去，方便的很。

  但是县（高）一中不一样啊，家里没人考进县（高）一中，最好的也就是镇上的高中，也就是县（高）二中，问题是县（高）一中离家太远了，得坐公交车才能从镇上到县里。

  棠溪年纪小，家里人都不放心住宿，商量了一下就在县（高）一中附近租了房子，让赵若芳常驻那边陪读，要回一起回，要住那儿一起住那儿，做做饭洗洗衣服，中午送饭什么的。

  留在家里的大鹅已经归已经五岁的李棠沁所有了，鹅到中年的大鹅突然换了个老大，往后的每一餐都没落下吃的饱饱的，真是苦尽甘来了，想和自己的两个小弟分享，但是那俩小弟很早就被前老大一家宰了吃了，又伤感起来。

  初中都是在学校吃的，那时候孩子多，学校都是分散的，一个大人送不过来那么多人午饭。

  如今县里就打算留棠溪和赵若芳两人，家务加上送饭，赵若芳还能空出不少时间来做衣服。

  正好去年李杭东的年奖是张缝纫机票，还没买呢，在家用小姑子的缝纫机，俩人用一台就够了，现在住在镇上了就花钱买了一台。

  今天报名的时候，学校的老师差点把棠溪供起来了，年纪小成绩好，在哪都是老师的眼中宝。

  “你就是李棠溪？”报名处的老师正核对名字和人，激动地站了起来。

  旁边核对的老师也放下手上的名单，把正在报名的人晾在一边，围上来想看看这个第一名长啥样。

  “怎么长那么小啊，是不是家里对你不好，告诉老师，老师马上去家访，让你……”

  “咳咳，顾老师，李棠溪同学才十二岁，不是十四五岁。”

  “哈哈，瞧我，都忘记你才十二岁了，李棠溪家长，对不住啊，太激动了。实在是你家孩子太优秀了。”

  “没事没事，也是孩子争气，平时就喜欢看书，也喜欢来学校学习书本上的东西。”

  被称呼为顾老师的人连连保证，生怕丢了这个全校第一。

  “李棠溪家长，我叫顾末兮，是李棠溪同学未来的班主任，请您放心，我保证我们县（高）一中的老师一定认真教学，对得起李棠溪同学的天赋。”

  顾老师想着学校每年都有两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如果李棠溪还是能保证一直第一，那学校肯定是会把这个名额给她的。

  工农兵大学确实是推荐才能上的，但是如果自身条件不行，是会被退回来的，所以是不可能马虎的，也不会随便推荐关系户，万一碰上个退回来的学生，那学校的脸都丢尽了。

  还没开始教学呢，顾老师脸上就洋溢起自己教出了个大学生的自豪感，毕竟学生的去向和老师的奖金直接挂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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