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韩西缝完胳膊的残端，已经接近中午，伤口冲洗的血水春灵倒出去了两盆，最后清理完了，昏睡的太后又有苏醒的迹象。

  韩西和两位太医意犹未尽，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截肢手术，不但做完患者没有昏死过去，还有想要清醒过来的迹象，简直太诡异了。

  三个人撸起袖子，做好切大腿的准备。最忙的人数春灵了，她出来进去的把干净的帕子，高度白酒，干净的宽布条，更巨大的一个锯子，两盆水等准备好。

  现在慈宁宫的外面站满了人，不但有皇帝，后宫的嫔妃，下朝的大臣，还有锦衣卫指挥使陈平，寻梧珺，太医院忙完的太医们。

  这些人心态不一，有的想要太后死，比如后宫被压制的嫔妃，皇帝，也有想要太后活的寻梧珺和陈平，庆福公公等，更多人持中立态度看看如此重的外伤，到底有没有本事救得过来。

  太后渐渐醒来，她极其害怕，但是沉浸多年宫闱的女人不会太简单，她很快冷静下来了，知道这是给她治病，救她的命！当她看向顾双卿的时候，产生了深深的无助和疑虑，她来做什么？有太医院的院首韩西不就行了，不需要她。

  她想张嘴说话，但是任她如何也发不出一点声音，心里不免怀疑这是不是受伤后嗓子烧哑了？还是把她毒哑了？她抬起头，扭动着脖子，想要提醒韩西，让他一个人就行了，把顾双卿赶出去。

  可是韩西就像吸毒的人看到毒品一样，根本看不到她，目不斜视的看着顾双卿让两个太医绑住她的另一条腿。

  她开始扭动身体，想要引起他们的注意，其中一个太医，看到了，想要提醒韩西，太后醒了。可韩西根本对自己的麻药太自信，说道“她扭动身子，是无意的动作，不用管她，我的麻药很厉害，不会有事的。”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看太后睁着的大大的眼睛。

  双卿心里冷笑，救你的命，你却想要我的命，这次让你知道真正的疼痛是什么样子，今后害人的时候，也能掂量掂量，毕竟疼痛她曾经感同身受过。

  等一切准备就绪，太后的两条腿都被绑在榻的两旁柱子上，其中那条坏的腿被悬吊的高了一些。

  太后惊恐的看着自己烂掉的腿，就这样赤裸裸的露在这五个人面前。她惊恐万分，无比害怕，却无能为力，她的腿估计是留不得了。

  这是怎样的一条腿呀，大腿上面的肉就像破布一样烂糟糟的挂在她白森森的腿骨上，有的已经是黑色，有的是紫色，还有是鲜红色，还有白色的筋，也裸露着，上面的沙子和碎骨，还有熊掌留下的碎毛黑色也能隐约看见。

  她闭了闭眼睛，不能接受这是她的腿，更不能忍受这样的屈辱，一个堂堂北燕国的太后，竟然在众人面前露着下半身，赤裸着下体，被人就这样围观着，她就算死也不能接受。

  她死后如何有脸面去见先帝，就算侥幸活着，她如何有脸面去见自己的儿子。此时此刻这种折辱她无力挣扎，却无法反抗，让她恨的发狂，她恨这几个人。

  太后的眼神由迷茫，惊讶，恐惧，变成了仇恨，她已经想好了，五个人她都不会留着，一定要了这几个人的脑袋，这样的事情，万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她阴狠的目光，被顾双卿的眼尾扫到，看到太后的表情，她一点波澜都没有起，只是抬手把尖尖的刀片割到了她的腿上，这个位置是坏掉的上方最好的地方了。

  下刀的一刻，太后含着恨的眼神一下子变了，她睁大了眼睛，紧接着嘴巴也张大，然后又闭上了眼睛嘴巴，紧咬着牙关。

  这些还不够，她疼的不停的摇头，原来闭上的紧咬着的牙关又松开了，她想要大喊，想要喊停下，喊你们都给哀家滚出去，她不要活着了，这种疼生不如死，还不如让她死去算了。

  双卿和韩西配合默契还是原来的动作，就是又重新做了一遍，这次的位置不同，结构也有些不一样，还有范围也更大了，根本不好操作了。

  太后一阵战栗后疼晕了过去，身上的血直接喷了出来，幸好双卿抬头躲得快，韩西和后面的太医就没这样幸运了。两个人的眼睛上，额头上，还有面上，脖子上崩的血，星星点点。他们的狼狈也代表他们的经验不足。

  双卿和春灵早有预料，在喷出的一刻便躲了过去，这得益于两人在鬼市的时候，做过很多只兔子的经验。

  春灵忙不迭的给几个人简单的用布擦了擦后，接着拿着烧红的点在夹着的血管上。“刺啦”一声响，紧接着一股烤肉的味道伴随着烟雾弥散开来。太后在昏迷中被烧烫的疼醒过来。

  她张大嘴巴想要喊出声，可是嗓子发不出任何声音，就算挣扎被困着也只是轻微的颤抖着，这个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关注，她大口的喘着气，大呼着却没有声音，她很绝望，极其绝望，这大概就是生不如死的感觉吧。

  后来又晕了过去，又疼醒过来，她震惊的看着顾双卿拿着一个巨大锯子在一下一下的锯掉她的腿。

  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赶紧眨了眨眼睛，以为这一切就是梦境，自己应该去了阎罗殿才会遇到这样的阎王小鬼的情形。她心里肯定这就是梦，可是梦里怎么会感觉到骨头的疼痛，越来越疼，疼到麻木，她又晕了过去。

  等最后一波疼痛袭来的时候，太后醒来看着韩西给她用一根大针，一下穿过她的肉，她钻心的疼一下，接着又穿过另一边的肉。针扎透厚厚的肉的感觉太清晰了，就像埋到了体内，拿不出来。

  不知到底缝了多少针，太后也不知为何她能够在这样疼的死去活来的时候，为何能活着？这些疑虑只有顾双卿能解释，她就是要她明明白白的疼着，清醒的感受疼痛却不会死去，她的护住心脉的药，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起的。

  当最后一步缝完的时候，太后疼的还没缓过神来，她看着都在忙着包扎清理，却感觉自己的腿还在不停的被针扎着，不停的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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