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外婆说起做菜，眼睛竟然湿润起来。

  “外孙，小时候苦了你了，为了给两个大人做菜，上初中就去做学徒。”

  “外婆，这不是挺好的嘛，现在可以给家里人做吃的，我还挺感谢这样的经历的。”

  “是啊，外婆，您看我，从小在大院长大，就是温室里的花朵，到现在，什么都不会，一无所长，一事无成的，哪像表哥，有才有貌的高材生。”邓文娜自嘲般说道。

  “你嫁一个像表哥这样的男人就行了。”

  “可惜，月老他老人家每次到我这里就睡着了······”

  “那是月老对你太绝望了。”叶茹冬瞪了女儿一眼。

  “外婆，您放心吧，我们都过的很好，我妈在农村，其实也很充实，上次的糕点，你也尝过了，她开始热爱生活了，我上次去看她，变化很大，整个人的状态·······有小姨在公司指挥工作那种感觉。”

  “她当村干部啦？”

  “她一个退休人员，怎么可能？”

  “那她怎么会表现出那种状态？”

  “村里有个小孩满月，她安排的，客人们都很满意。”

  “你什么时候回农村去？”

  “过几天再说吧。”

  外婆今天说的话比较多，吃的也比平时多，很快就感到累了，让邓文娜推着她回房间休息。

  剩下叶如春兄弟俩和姨父三个大男人，还在喝酒。

  马犇和小姨说了一些话，主要是讨论了初四陈家的事情，小姨的要求是，当个吃瓜观众，不要参与到陈家的家事当中。

  等了近一个小时，几个大男人终于喝完了酒，马犇便告辞离开了叶家大院。

  又开了一个小时的汽车，来到师父家里。

  师娘和小莉迎了出来。

  “师娘、小莉，新年快乐。”

  “好，你们终于到了，你师父在里面喝茶，没个人陪着，怪可怜的。”

  “小莉，这里有些礼品，你帮忙拿下来。”

  “怎么还拿东西，过几天就回去上班了。”

  “担心有客人过来，连招待别人的东西都没有。”

  “家里买啦。”

  马犇拿着几条烟往院子走去。

  农村里就是房子大，穿过前院达到后院，来到师父喝茶的地方。

  “回来啦。”

  “是，师父，别抽那么多烟。”

  “你还买？”

  “担心你没有，那更加糟糕。”

  “过来，喝杯茶，咱们先喝几壶，我再去做菜。”

  “现在才四点多，太早了，吃不下。”

  “这道菜需要时间，晚上七点正吃，如何？”

  “可以，需要帮忙吗？”

  “不，你负责品尝打分。”

  “呀，是新菜啊，师父，新年第一菜啊。”

  师徒二人喝茶、抽烟聊天，到了五点时，刘志辉就去厨房忙碌起来。

  期间，偶尔还会出来喝一大口茶水，然后再过去。

  一个大厨，忙了整整两个小时，只为了做五个人的菜。

  七点整，满满一桌子的菜，最让马犇意外的是，中间那道主菜，居然是猪腿。

  “一个徒弟送来的土猪，想了很久，便做出来了。”

  “哦，师父，咱们女士优先吧。”

  马犇竟然拿来刀叉，把其中一部分肉，分别切开，然后放入师娘、小莉和小美碗里里。

  “这都成胶状物了。”

  “入口即化，好吃。”

  “味道真不错，肥而不腻。”

  “师父，不用我品尝，你已经成功了。”马犇给师父倒上一杯白酒，也给自己满上。

  “来，咱们先喝一杯。”

  “干了。”

  两个男人，喝了起来。

  小美很少吃这么一大桌的美食，她吃了一大块猪腿肉，外加一个师娘夹来的鸡腿，就差不多饱了，米饭都不用盛的。

  最后喝了一碗汤，就不敢再吃了。

  马犇陪师傅喝了一瓶白酒，觉得没过瘾，又开了一瓶，喝到一半，才没有再喝了。

  两人一共是一斤半的白酒，刚刚好，微醉的感觉。

  洗澡睡觉，马犇睡的很沉，一旁的小美第一次看到他这样，今天是倒过来了，两人的睡眠状态互换了一样。

  第二天是年初二，师娘起的最早，给一家人准备好了早饭。

  师徒二人吃过早饭又去喝茶。

  “马犇啊，明天，我们家，将款待一些亲戚，大概有六桌，每桌十道菜，你说，我们俩能完成吗？”

  “师父，如果你累了，我一个人就能搞定。”

  “是吗？这是菜谱，你先看一下。”

  马犇接过菜谱，吓了一跳。

  “这个菜谱，需要的工具太多了，这个菜，偏向老人家啊。”

  “是的，老人比较多，所以，菜系以炖为主，把菜都尽量做透了，家里的工具，我借了一些回来，足够了。”

  “应该没问题，我负责主刀、过水，师父负责调味，如何？”

  “好，知道心疼我了。”

  “一道菜六桌的分量，还是比较重的，食材什么时候去买？”

  “明早会有人送来的。”

  “今年家里怎么来这么多客人？”

  “我高兴，不行啊？”

  “不是，我以为还有什么主题呢。”

  “没什么主题，难得跟村里几个老人吃顿饭。”

  “对了，车上就一箱白酒，不行我再去外头买一些？”

  “家里有，不要担心。”

  师徒俩商量着明天的菜式，时间很快到了中午。

  昨晚没怎么吃饭，中午马犇就没有喝酒。

  师娘热了一些剩菜，罗小美已经怕再吃到鸡腿了。

  休息了一天，初三的早上，师娘刚做好早饭，已经有汽车过来，是送食材的。

  马犇立刻着手准备。

  这些肉都是新鲜的，必须马上进行切块、腌制，不然保不住其鲜味。

  这个不仅是技术活，同时也是体力活。

  师娘和小莉都去打下手，把青菜倒入水池里，清洗后整理好，放入几个篮子里。

  小美也想帮忙，但因为怀孕而被拒绝了。

  时间接近中午，客人们陆续到来。

  主要是村里的一些有影响的老人、村干部等人，还有刘志辉的一些亲戚。

  等客人都到齐后，菜就开始上桌了。

  马犇炒完菜，到房间更换了一套衣服，才到饭桌上。

  倒上白酒后，刘志辉开始说话。

  “各位乡里，今天，我请大家过来，是想告诉大家，这位年轻人，叫马犇，是我的徒弟，也是我的义子，请村里，以后能认可他，多谢大家了。”

  众人的反应并不强烈，甚至用沉默来应答。

  “年轻人，是哪里的人？”村干部模样的人问道。

  “省城某大学老师的家属，目前从事商业。”马犇立刻回答。

  “父母都是大学老师？”

  “是的。”

  “这是农村，比不上城里热闹。”

  “这跟我与师父成为一家人没有关系，我老家也是农村的。”

  “你老家是山区的吧？”

  “是的。”

  “难怪了，我们村里，每年都能分红的，过段时间，还能分拆迁款呢。”

  “这个也与我无关······”

  “马犇。”师父制止马犇继续说，然后低声对村干部说道：“他是省城叶家的外孙。”

  “叶家？哪个叶家？”

  “整个省城有几个叶家？”

  “不会吧，那个叶家啊！是不是真的？”

  “马犇，把你的玉牌拿出来。”

  “师父，这······”马犇无奈，只好将脖子带着的玉牌逃出来。

  “哇·····”

  村里的人都开始议论起来，村干部急的站起来去外面打电话了。

  不多一会儿，又进来几个村干部，包括村主任在内。

  刘志辉连忙安排座位，让大家都坐下来。

  “年轻人，那个省领导叶如夏是你什么人？”村主任问道。

  “哦，他是我二舅。”

  “亲的？”

  “是的，血缘关系是亲的。”

  “唏·····”

  众人倒吸一口气，果然是大官的亲人。

  “你真的是要成为刘志辉的家人？”

  “当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好，虽然你的户籍不在我们村里，但是，我现在宣布，你是我们村里的名誉村民，享有村里的福利，志辉，你们家，又多了一口人分红了。”

  “谢谢村主任······”刘志辉激动起来。

  “师父，没必要······”师娘拉住马犇，摇头让其不要反对。

  “来，年轻人，祝贺你成为我们这里的村民，干一杯。”

  “对，大家干一杯。”

  在村主任的提议下，众人举杯，一饮而尽。

  “吃菜，吃菜······”

  马犇也没在意，本来想解释一下，自己仅仅是叶家外孙而已，并没有叶家任何资源的，但又不好驳了师父的面子。

  可事情并没有结束，喝了几杯白酒后，外面又来了一拨人。

  镇领导来了，村主任急忙出去迎接。

  刘志辉急忙让亲戚和一些妇女空出一张桌子来，并马上去厨房准备添加一些菜来。

  马犇也想去厨房帮忙的，被大家拦住，等外面的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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