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至深吸口气，大步踏上琉璃桥。

  一脚落在桥上，形成一圈溢彩流光，扩向四周，封至好似被压迫，呼吸紧窒。

  倏然，身后传来一道苍老声音。

  “小至。”

  封至一愣，是爷爷，想要回头看一看，突然想到这是在化神灵台，意识提醒过，不要回头！

  双眼泛红，低头呢喃。

  “爷爷。”

  只听得帝仲渊在身后轻笑开口，“小至，爷爷看见你走到这里，很是开心。”

  封至脸上亦扬起笑容，虚幻也好，至少能对话一场。

  “爷爷，我觉醒命盘了，达到了术法第二境，也认识了好多朋友。”

  “我，，我，，很想你。”

  话到此处，突然哽咽，他想要真实的帝仲渊看到这一切，而非虚幻。

  帝仲渊仍旧在身后满怀笑意地开口，“等闲去，再思愁，小至，为今之计，先过完这一关。”

  “你的这丝本性被淬炼的很好，与本体相差无二了，可，还差一点啊。”

  封至猛然抬头，这般虚幻，也能看出他的真实情况吗？

  “我也知晓，还差一点，可，要如何做？”封至垂着眼眸，试探询问。

  帝仲渊收起笑意，严肃开口，“需要血祭，用以至高山海形成以来的同等岁月之物镇压，方可彻底转换！”

  封至听到这个答案后，转而一笑，“爷爷，自在湖旁，亲眼看着你消散，我已遗憾终生。”

  “在这虚幻之地，就请不要再现当初的画面了。”

  “爷爷，抱歉！”

  随后，封至大步向前，若是需要血祭，那他宁愿一生都差这一点。

  ……

  继续往北方而去，封至却突然听到身后稚童的啼哭。

  这道声音，真的很像小时候的自己啊。

  只听的这道声音带着不解和痛苦，问向封至。

  “为何不回头看看自己，帝贶！”

  “帝贶！”

  “帝贶！”

  ……

  封至停住脚步，虽不知事情真相，但从帝仲渊和帝凰的身份上来看，封至能猜测到自己以前的身份。

  “你很痛吗？”封至并未回头，只是开口。

  稚童声音带着阴厉，嗤笑道：“如何不痛，天帝熔炉本就是太古之物，用来镇压太古恶灵。”

  “其中的重明火连无绝之境的恶灵都能烧毁，更何况命盘都未觉醒的稚童！”

  封至听后，没有言语，面对曾经的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们将我活生生的剐炼，血肉，疑惑，痛苦，悲哀，绝望，全部被他们拿来吸收，用以提高实力！”

  “我还那般小，还是个孩子，我好痛啊！”

  “我好痛啊！”

  “我好痛啊！”

  ……

  封至就这样安静地听着，不明白这琉璃桥到底是什么，竟能映射出他的过往。

  “你也是我，你也曾经历过这种痛苦，为何不言！”

  封至内心挣扎，想要直接离去，不管这一切，可身后的稚童，那般痛苦狰狞。

  “对不起，我忘记了。”

  听到封至这句话，稚童愣住，痴痴地呢喃。

  “一句忘记，就能当过往不存在了吗？”

  封至更是内心一紧，再次解释，“九运飞星阵和功德造化钟斩断了一切，帝凰亲自出手，血脉断绝，此后，只是封至。”

  倏然，封至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稚童。

  稚童没有身躯，唯有一颗小小心脏微弱跳动，除此开外，皆是入眼的红，那是，他的血液。

  稚童没有想到封至会突然转过身来，“你，明明可以不回头的。”

  封至惨白着脸，却是缓步来到这颗心脏面前，想要用手轻轻触碰，却怕弄疼了他，这是以前的自己。

  双眼含泪，却绽放笑容。

  “我回头，就是想要看一看你，想要告知你，你有很好的爷爷奶奶，莫要害怕。”

  “他们牺牲了自己，将你从九运飞星阵中复活，取名封至，有了很好的兄弟，往后的一切，都很美好。”

  “所以，过去的你看着现在的我，不要害怕，不要狰狞，不，，不要伤心，好不好？”

  心脏微微跳动，逐渐靠近封至，连带着周边的一片血液也涌向封至。

  试探地询问，“那以后都不痛了吗？”

  封至看着这一切，眼泪终是落下，滴在不断涌来的血液中，轻轻点头。

  “嗯，不痛了。”

  心脏缓缓退回，轻声开口，“你回头了，本来是要死的，落在桥下，与我为伴。”

  “可我突然不想你死了，以后的我，过的那样好。”

  “你走吧，回头往前行，向北方，那里会更好！”

  封至红着眼眶问道：“那你呢？”

  心脏没有回答，带着那一片血液，跃向桥下。

  化神灵台意识于脑海中悄然出现，气急败坏，“你快走吧，要是那心脏后悔了，你必死无疑，大人都救不了你。”

  都跟这家伙说了不要回头，看着他回头时，意识真的快炸了。

  封至终是转身，再次往前行去。

  其中，封至也被很多人叫住过，卫佑，奉守，鬼圣，妖完完等人，却再没有拦住封至前进的步伐。

  越往前走，无形阻碍越大，封至走得越发艰难。

  倏然，身前的景象变得虚幻起来，浑黄一片，清浊不分。

  封至试探着往前行去，只一步，仿佛跨越了岁月长河，来到一处道场。

  里面浓郁的蒙力瞬间让封至脸色涨红，眉心的圆月灵台印记不自主的展现，仿佛贪婪地吸收着这里的蒙力。

  前方出现一团浑浊气息，从中渐渐走出一个赤裸身体的人影。

  那人来到封至身前，封至却是一惊，此人，没有五官。

  空空荡荡的四周传来疑惑又澄澈的声音，“你就是后世的生灵？”

  封至愣住，这是在问自己吗？

  一言难尽地看着眼前没有五官的人，哪怕是没有脸，也得穿衣服啊！

  “你是谁？”封至反问道。

  那人抬起手，挠了挠头，仿佛在思考，半天，方才回答。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可观望了你灵台中的记忆，用你们后世的话语来说，这里只有我一人，算是主人吧。”

  封至顿时沉下脸来，此人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探知了自己的记忆。

  “这是什么地方？”封至冷声问道。

  人影沉默半晌后，声音响彻四周。

  “用你记忆中的话来说，算化神灵台的过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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