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有脸！”陆觉民一阵无语，“你利用赵叔对你的信任，在他的铁匠铺里做着违法的勾当，现在竟然怀疑别人举报你，就是说……就算别人举报你，你又能如何？”

  “我……”

  陈天华不由得低下了头，“这件事上，确实是我对不起他！算了，我也不多问了，被抓只能怪我自己太不小心！”

  “这么说你没有问题了？”

  “没有了，本来一开始还想多问几个问题的，但你提到了老赵，已经没有再问的必要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该我问你问题了！”陆觉民道：“我的问题很简单，我就想知道，霜雪是谁？”

  “霜雪？”

  陈天华猛的一惊，“你们……你们竟然都已经查到霜雪这个代号了？”

  “陆觉民，你真的很恐怖，按理说，你们抓的所有人都应该不知道霜雪这个代号吧？就连我……也仅仅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而已……”

  “意思是你不知道是谁咯？”

  “不知道！”

  陈天华摇头道：“我的级别太低，不可能知道那样的人物的！”

  陆觉民：“……”

  这就有点儿烦了。

  本来他还希望能从陈天华嘴里把这个霜雪给挖出来呢！

  但是现在来看。

  显然是不行了。

  “行了，你继续交代其他问题吧，我没有什么想知道了。”陆觉民说着就要走。

  “你等一下！”

  陈天华叫住了陆觉民：“你……你能帮我通知一下老赵么？我……我想见见他……”

  “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交代了，我可以帮你去通知他，不过他愿不愿意见，我就不敢保证了！”

  “好，我交代，我这就交代！”

  “……”

  就这样。

  陈天华除了霜雪的问题外，其他所知道的问题全部给交代了。

  不过这些敌特消息封锁得太严密了，陈天华所了解的也多少有用的信息。

  换句话说。

  抓捕了陈天华这一伙人，对打击四九城的敌特，没有一点儿后续的帮助。

  现在他们可用的信息，就只有“霜雪”这两个字了。

  按照约定。

  陆觉民来到了城南的铁匠铺。

  找到了光头赵。

  光头赵还以为陆觉民是来拿上次打造的铁具的。

  立马热情的招呼起了陆觉民。

  陆觉民随便让光头赵别忙活了，表示自己今天不是来拿铁具，的而是找你来说一点儿事情。

  光头赵看见陆觉民这么郑重，于是立马紧张了起来，“小陆，你到底要和我说啥事情啊？”

  “就……和陈天华有关的事情。”

  “老陈？老陈咋了？”

  “他被抓了，他真实身份是敌特。”

  “敌特？？？”

  光头赵瞬间瞪直了眼睛：“小陆，这不可能吧？陈天华怎么可能是敌特？就陈天华那手没二两肉的玩意，怕是拿把枪都费劲儿吧？他咋可能是敌特呢？”

  “是真的赵叔。”陆觉民唏嘘道：“他作为敌特的证据相当的充足，而且……而且证据还是从你这里找到的……”

  “啊？？？”

  光头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陆，你……你别吓我啊……我这里就是一个打铁的铁匠铺，可没有什么关于敌特的证据啊……”

  “有的。”陆觉民说道：“赵叔，你还记得上次你和我说过的，陈天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打一些铁具，并且会让你在铁具上留下一些你看不懂的符号文字么？那些东西……就是他用来给其他敌特传递信息的东西。”

  “天啊！！”

  听了陆觉民的话后，光头赵恍然大悟，同时又面色猛的一沉，“这么说的话……这么说的话……他陈天华是在利用我咯？”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那……那我会不会有事啊？我会不会被抓啊？”

  “你属于不知情的情况，所以你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你不会被抓的。”

  “这就好这就好！”

  光头赵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随即又自嘲的笑道：“陈天华这狗日的，我拿他当真兄弟，可他却利用我来做这种违法乱纪的勾当，我可真他妈的瞎了眼！呸！”

  “唉……”陆觉民淡淡的叹了一口气，问：“所以赵叔，你应该不想去见陈天华了吧？”

  “不见！”光头赵摆了摆手，“那样的狗东西，我见他做什么？他犯的事儿应该是会被枪毙的吧？希望警察的动作能够快点儿，争取早点儿枪毙他！”

  光头赵怨气满满的说着这一番话。

  仿佛是想陈天华立马就死一样。

  “可是赵叔……陈天华却想见你……”陆觉民扶额道。

  “他想见我？”

  光头赵顿了顿，陷入了沉默。

  好久之后，他才问道：“小陆，他有说……为什么想见我么？”

  “没有说。”

  “唉……这天杀的玩意儿……”光头赵长叹一声，“你回去告诉陈天华，我明天就会去看他。”

  “好的。”

  陆觉民大概也猜到了。

  这光头赵虽然说了那么多狠话，但从眼神中还是能够看得出。

  他关切的心情……

  怎么说呢。

  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但这也从侧面说明了，陈天华的可恶之处！

  ……

  翌日。

  光头赵起了个大早，做了几个自己拿手的好菜，再拿着自己好不容易搞来的酒票，去供销社打了两斤白酒。

  拎着白酒喝自己做的菜，来到了警察局。

  陆觉民接待了光头赵。

  本来按照规定，光头赵所带的酒和食物是不能拿进去的。

  但陆觉民想着这应该是二人最后一次见面了。

  而自己刚刚来到四九城的时候。

  这两个人都帮助了自己。

  于是心有不忍，便让光头赵把酒和食物带了进去。

  他把光头赵安排到了一个接待室，过了一会儿，陈天华也被带到了这里。

  二人相见，相对无言。

  沉默良久，倒是陈天华先说话了，“老赵，你看起来状态还不错呢！真好！”

  “那是当然！我的状态再怎么样，也比你这个即将要死的死鬼强一些！”

  “哈哈！”

  听到光头赵这么说，陈天华哈哈大笑，“老赵你这家伙，我是知道我要死了，但是你就不能不提这一茬么？”

  “死者为大，老子就依你一回！”

  光头赵翻了个白眼，随即拿出酒菜，道：“姓陈的，你也没有啥家人，这也是我见你的最后一面，希望你吃了这顿饭之后，就好好上路，下辈子不要再干这种缺德的事情了！”

  “下辈子……”

  陈天华目光微闪，“好，下辈子不干了了！不过这辈子的话……是我对不住你！”

  “别说这些！都几十年的兄弟了，说这些没有意义。”

  “好，那就什么都不说！”

  随后，二人便在一起痛痛快快吃起了东西，喝起了酒来。

  而在监视窗口看着这一幕的陆觉民目光紧锁。

  白玲站在旁边，问：“陆教员，我是没有看出这姓赵的有什么问题。”

  “嗯，应该吧。”

  陆觉民点了点头，“看样子这霜雪，咱们是暂时找不到了！”

  是的。

  陆觉民并没有完全消除对光头赵的怀疑。

  甚至怀疑光头赵就是霜雪。

  他会答应陈天华传信让光头赵来看他，会让光头赵带酒菜就来。

  也都是想进一步测试光头赵。

  但从刚刚他和陈天华的对话来看。

  他确实没有这个可能。

  只不过……

  陆觉民应该坚持他的怀疑的。

  因为这光头赵，确确实实有问题。

  光头赵从探视回来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轧钢厂附近，见了一个人。

  准确的说，是一个女人。

  光头赵说：“我去看过陈天华那小子了，并和他吃了一顿送行酒。”

  女人叹了一口气，“他能接受自己即将死亡的命运吗？”

  光头赵说：“他很坦然。”

  女人说：“那就行了，唉，陈天华的工作能力还是很不错的，只不过很可惜他暴露了，咱们只能抛弃他了！还有就是老赵你在这次行动中表现得很好，这一点儿得表扬你！”

  光头赵说：“都是霜雪教得好，而且你也无需自责。”

  “自责？”女人抽了抽嘴角，“我不是自责，我是恨，恨把陈天华抓进去的那几个警察！好像叫什么白玲，陆觉民是吧？”

  光头赵点了点头：“是的，是这两人！”

  “把这两个人记下，等我空了，我就想想办法，就去找一找这两个人的麻烦！”

  “好，我知道了！”

  “……”

  ……

  陆觉民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暂时结束了。

  结果没想到还有高手。

  这天。

  陆觉民正忙完警察局的活儿准备回工厂，结果白玲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和陆觉民说道：“陆教员，大厅有人点名找你！”

  “有人找我？谁啊？”

  “他说他姓刘。”

  “刘？”

  陆觉民眯了眯眼睛，自己所认识的姓刘的，不多，就刘海中一个，难道是他？他来警察局找我做啥？

  陆觉民顿时生起了一些好奇，“行，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来到大厅，发现来找自己的人还真的就是刘海中。

  陆觉民眉头微低，朝着刘海中走了过去，打着招呼，“刘大爷，好久不见啊！”

  “陆……陆副厂长……好久不见……”

  刘海中眼神有些躲闪，显得有些紧张不安。

  看着他这样，陆觉民当即生出一丝怀疑，“刘大爷，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有有有……有事儿……”刘海中吞了一口口水，问：“陆……陆副厂长，我……我想问问……前几天陈副厂长被抓……是……是因为什么啊？”

  “因为什么？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倒不是很大，只是……只是……我借给他了一笔钱，他现在被抓了……我想知道我的钱怎么样才能拿回来……”

  “你借给他钱？”

  陆觉民更加怀疑了，“陈副厂长应该不至于……找你借钱吧？”

  “真的啊！我借了他足足四百块呢！”

  “那你有借据之类的么？”

  “这……这倒是没有……”刘海中咬了咬牙，“要不……要不陆副厂长，你让我和陈副厂长见一面吧……我自己去和他说……”

  “和他见面啊……”

  陆觉民目光微闪，“行啊，没问题，我这就去给你安排。”

  要不是熟悉电视剧的剧情，他是真的想把这刘海中当成敌特了。

  不过虽然他不是敌特。

  他现在的行为也实在太可疑了。

  他今天非得看看。

  这刘海中葫芦里倒是卖的什么药。

  于是。

  他把刘海中安排到了一个接待室，然后再去把陈天华给带了进去。

  他则留在了外面，通过观察窗口，观察着屋内的情况。

  接待室里。

  刘海中看到陈天华之后，便立马问道：“陈副厂长，你这是咋回事啊？不是说要收拾陆觉民么？怎么被陆觉民搞到这里面了？”

  陈天华挑了挑嘴角，“你真想知道咋回事啊？”

  “我肯定想知道啊！”刘海中急道：“你这收了我的钱没办事，我得知道你还能不能出来，还能不能帮我办事啊！如果不能的话，你也得把钱还给我啊！”

  “哈哈。”陈天华噗呲一笑，“刘海中，我坦白告诉你吧，我是敌特，被抓进来，就不可能再出去了，至于你让我去调查陆觉民啥的，我是做不到了，还有那钱……我虽然也想还给你，但是吧……我所有的东西应该就被警察没收了，即便我想还，我也没有办法还给你咯！”

  “什……什么……”

  听了陈天华这一番话。

  刘海中彻底懵了。

  这已经有一点儿超出自己的认知了……

  这这这……敌特？

  这个词自己听倒是经常听到，但没想到……敌特竟然就在自己身边？？？

  我的妈耶！

  刘海中不由得后背发凉。

  同时心里也是哀声载道，这样的话，自己不是不可能再拿回自己的钱了？？？

  “钱啊！我的钱啊……”

  刘海中欲哭无泪。

  而且。

  他能和陈天华说这一番话，显然是不知道陆觉民正在屋外观察。

  此刻。

  陆觉民已经把他来警察局找自己的原原本本全部知晓了。

  陆觉民扶额，“刘海中啊刘海中……你是真的在找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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