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沈星河停下动作，回头看了她一眼，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柳芽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

  等沈星河的车消失不见，李腾飞走到柳芽身旁，问：

  “你最好把马屁打个草稿，省得他回来，你说不出花样来，他还不把你晾成人干？”

  柳芽有些纳闷：“我就是想问问，他之前帮我朋友找的那份工作还算不算数？这还用打草稿？”

  李腾飞望着天空，长叹一口气：

  “你俩一天天的净折腾对方，这是不是冤家路窄？”

  突然他想起什么，一拍巴掌，惊喜道：

  “对了，你现在不是没男朋友么？要不你考虑考虑沈哥？我之前总觉得你有男朋友，不敢往那方面去想，这下好了。”

  柳芽不想搭理他，转身往家走。

  李腾飞一把拉住她：

  “你先听我说，我感觉沈哥最近有些不对劲，他上周打电话问我，美娜在我面前会不会害羞，起初我以为他对美娜有意思，后来我琢磨了半天，不是，那是谁？他身边还有谁？”

  面对李腾飞的直视，柳芽毫不畏惧地瞪回去：

  “他身边有谁，你问他去，看我干嘛？他一天十几个小时待在外面，回到家就睡觉，偶尔回来吃个晚饭，你问我我问谁去？再说我一个保姆，你这样说，我不会觉得荣幸，只会觉得你们在戏弄我，侮辱我。”

  “都什么年底了，还拿保姆身份说事，别说你是保姆，就算你是个扫大街的，是个流浪女，只要沈哥看上你，那都不是问题。”

  柳芽冷笑两声：

  “那谢谢你沈哥的一片好意，小柳子受不起！”

  李腾飞见她油盐不进，扯着她说起沈星河带她参加饭局，又说起沈星河对她打架的宽容，还有那串手串，以及手上的印记……

  除了印记，柳芽有些心虚，别的她都能说出一大堆反驳的话。

  不过，李腾飞的话还是在柳芽心里泛起了涟漪。

  她开始反思自己的言行，是不是有时候开玩笑过了头，或者说话没有边界。

  柳芽想知道李腾飞说的“过命的交情”是怎么回事，李腾飞刚要讲，但看着柳芽一脸期待的神情，忽然又不说了。

  “算了，这事还是以后等沈哥跟你讲吧，我跟你说，沈哥这个人真的挺不错的，要不你试试？”

  “你要真闲得无聊，就去拓展业务去，手底下不是有很多兄弟等你喂饭？”

  李腾飞不慌不忙地道：

  “你不懂，我跟着沈哥就是拓展业务，沈哥多开一家公司，多开一家美容院，多认识几个人，我的业务就来了。”

  “嘿，说了半天，敢情沈老板还是为你打工哪，原来你才是那个终极大boss！”

  李腾飞吓得想捂住她的嘴：

  “你看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呢，我充其量就是跟在沈哥后面喝点汤，吃肉的那不还是他自己嘛。”

  “反正不管我说什么，你总是不相信，但是我认识他很多年，他最近的反常我还是看得出来的，不是你，我想不出还有谁？不行，过两天我找张秘问问，看他知不知道什么蛛丝马迹。”

  柳芽没兴趣听他说这些，催着他快带佳俊去上课。

  沈星河不在的这一周里，时间过得飞快。

  这一周，柳芽有了更多自己的时间，原因是李腾飞自告奋勇地每天下午接佳俊回家，说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在这里蹭饭。

  这几天她跟周琴相处的也很融洽，尽管周琴还是爱唠叨，但是她不再挑刺，很多时候也听柳芽的意见。

  除了素素的事……让她担心。

  星期四，张安民给柳芽打电话，让说了一件事让柳芽揪心的事。

  就是素素晚上睡觉做噩梦，一连好几天都是如此。

  张安民问她要不要找个心理医生看看。

  放下电话，柳芽跟周琴说了一声便往家赶，回到家的时候素素正在包饺子，她轻声细语地跟柳素聊天，这样看着挺正常。

  柳芽没敢直接跟她说去看心理医生，担心她不去，只说自己有些不舒服，让她陪着去看医生。

  素素没有怀疑，跟着柳芽上了车。

  柳芽带着素素来到市中医院附近的一家心理咨询所，到了门口，柳芽连哄带骗地将素素推进门内。当进入房间后，素素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她拒绝医生的问诊，坚决表示自己不需要接受治疗，死活要离开。

  回到了车上，素素犹豫再三，终于同柳芽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那位老教授已经已一命呜呼。

  是因为食物残渣而导致窒息身亡，当素素察觉到不对劲时，他的脸色已经变得异常紫青。

  素素马上拨打了  120  急救电话，但即便如此迅速地送往医院，最终还是未能挽回老教授的生命。

  素素只好给老教授夫人打电话，那边很快把老教授的尸体火化，并举行了葬礼。

  老教授去世的五天后，在素素上门要对方当初承诺的费用，结果对方不仅不给，几个人直接围上来对着素素拳打脚踢。

  教授夫人在一旁叫嚣：

  “使劲打，打死了算我的，大不了我一命换一命。”

  素素哭着跟柳芽说：

  “我当初照顾他，绝不是为了钱，但是为了照顾他，我借了一些钱，我不能不要。”

  柳芽听完，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用一种悲悯的眼光看着素素，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同情和无奈。

  轻轻地叹了口气，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过了好半天，柳芽才开口，声音有些苦涩：

  “素素，无论如何，他们打人就是不对，如果你相信我，我找人问问警察同志，看这事咱们还能不能讨回些公道，如果因为时间的问题，证据不足，那咱也让这件事彻底过去，好吗？”

  素素点点头。

  “还有，你要向我保证，这种事决不能再发生，就算要找男人，务必要找个年龄相当，心智成熟且富有责任心和担当精神的人。工作的事情，你放心，我尽快帮你。”

  素素把头埋进膝盖，肩膀微微颤抖着，哭声越来越大，仿佛要把所有的悲伤和痛苦都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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