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水这一解释，我更是逮住了她的把柄，“所以这个才是这个世界的真相，没有真心没有信任，有的只是赤裸裸的利用和被利用！”

  我一阵唾沫星四溅，墨小水也意识到自己吹的有点满，但是话都到这份上了，已经进入我的节奏，她也不好改口，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解释，“我……我真的没有骗你，我确实是搜觅者，本来不应该过来的，更不应该成为清道夫，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但是过来了以后，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喜欢上了清道夫这份职业，因为看着那些精神垃圾在自己手里得到净化提纯，心灵也能得到极大的净化，并由此形成一个良性的循环，达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所以我一直尽心尽力的抓取那些散逸的精神能量垃圾，也就是你们俗称的魑魅魍魉。直到有一天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可能真的回不去了  ，心境的平衡才被打破。”

  我抽了抽鼻子，喜欢上了垃圾？就像我摆烂收垃圾一样吗？没办法了，就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还欢欢喜喜的找出其中值得的意义？

  而且你不是不说吗？这不都说了，还说的明明白白，我要是不趁机加上一把火，是不是就浪费你的心境了？

  “后来呢？又是什么让你改变了呢？机会难得，你就好好讲一讲吧。”

  我像是一个忠实的听众，眼巴巴的瞅着她，就像她曾经当我的听众那样，然后她就很自然的就带入到自己的角色里，“还不是因为没有觉醒者了。也不知道是污染的原因，还是更深层的规则的问题，这二十多年除了你，我居然没有找到一个觉醒者。没有觉醒者的通道，我根本回不去，想偷渡也没有地方，所以你知道自己的重要性了吧？尤其是对那些流放过来的清道夫来说，更是唯一的机会了。”

  我想了想才说，“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们这些清道夫，都是里世界发配过来的，想要回去，所以操控表面世界的邪魔鬼祟，来围攻我逼迫我，好借此回去。可你们想过没有，如果春河平原真的太久没有觉醒者，那么我的突然冒头，背后会有多少存在关注，你能控制得住他们，能保护好我吗？”

  墨小水叹了一口气，“本来这两个世界，一直是互通有无的，搜觅者过来搜觅觉醒者，打开通道一起回归，壮大里世界的力量。更多的清道夫则是花钱过来的，搜集各种游离的精神垃圾提取灵性，再通过通道回去，售卖给需要的人。

  这就形成了一个良性的循环，这边不会收受到精神能量的负面影响，因为只要是精神类的东西，就一定有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累积多了肯定会影响主正常人的生活。

  同时那边的里世界，又把这种特有的精神垃圾当做独特的商品，本来一直很平衡，却在某一天发生了变故，导致春河平原所有的通道都关闭了，当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尤其在我找不到觉醒者的时候，更是慌神了……呃，不是，我说这个干什么？不说了不说了……”

  不说可不行，都到这份上了，怎么着也得让你竹筒倒豆子，把我能明白的、不能明白的，能接受的、不能接受的都说一遍，让我对目前的情况有一个简单的了解，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好吧，我总算知道自己这几天的混乱颠倒是怎么一回事了，不过我还是有一个小小的疑问，你也说过这个世界没有鬼，可是为什么有这么多的负面精神能量？这是这个世界的正常状态吗？”

  墨小水愣了一下，“没有鬼？我说过吗？哦，我是说过这个世界没有鬼，正如那个世界没有怪，不过你得反着来理解，因为正和反，是平衡的一部分，有和没有，更是平衡的一种本质。

  你也感受过那些邪魔鬼祟诡异的负面情绪，几乎全都是人类弄出来的，活着的，死掉的，没有得到疏导的，疏导不下去的，还有机缘巧合下摸到灵性边缘的，像一团乱麻，如果不能及时清理，肯定会……会会……”

  我正琢磨着墨小水话里的意思，却听到她结巴起来，抬头一看，只见她一脸骇然的盯着我，接着视线慢慢上移，同时脚步一点点的向后挪。

  我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脑袋，“怎么了你？我头上有东西吗？”

  墨小水战战兢兢的打量着我，“你……你没感觉吗？你上面……你上面……哎妈不管了，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瘆人的场面，这叫我怎么弄……”

  看着墨小水脚底拌蒜的往外出溜，我愈发莫名其妙，不经意的眼光一瞥，才发现鼠群消失了，一同消失的还有那些白色保安人员，“哎，怎么又不见了，不是要偷渡吗？喂，水姐，你别跑啊，表里世界的课程你还没有讲完呢，而且你口口声声要保护我，就是这么远远的保护吗？”

  “顾不得了，顾不得了！”墨小水连连摇头，退的更远了，“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才是最大的异常，什么超龄觉醒者，只不过是你的灵光一现，你根本不需要帮助，更不需要保护，再见了再见了……不不，再也不见了！”

  墨小水连滚带爬的逃进了小区，只留下一个目瞪口呆的我，不知道是我出了什么状况，还是她出了什么状况。

  “咳，咳咳！”

  随着墨小水的出逃，咳嗽声和吐痰声接连响起，还有远远的油烟味和鸡鸣狗盗之音，磋磨了这么久后，太阳还没有升起，这个小区却在渐渐旺盛的人气中，一点点活过来。

  我抽着鼻子四处打量熟悉的小区，呼吸着越来越清新的空气，有点怀疑这几天的经历，是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现在梦醒了，我就还是那个悲催的垃圾工。

  莫名其妙的，我又摸了摸脑袋，好像听到有一声叹息，又好像没有丝毫动静，只有我站在一发挂墙的坠落之地，穿着一身破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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