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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走亲戚


喻老太太的房子不大,就是一个长长的大间隔成了一个卧室和吃饭的厅堂。

  右手边有间简陋的厨房,厨房后面搭了个棚子,里面堆着不少柴火。

  院子里还散养了两只鸡,院后面有一小片菜地,角落里搭着间茅房。

  “娘,我给您带了不少东西。这次,您可收好了,别又被大嫂收了去。这可是我孝敬您的。”

  姜奶奶对她娘家大嫂怨念颇深,倒不是她小气。

  每次她好不容易攒点东西送过来,她大嫂总是想方设法的都拿走,一点都不给她娘留。次数多了,她能没怨念。

  “好!好!我知道的。”

  喻老太太也很是无奈,她那大儿媳妇总是盯着她那点东西。她要是不给,就没脸没皮的抢,她那儿子屁都不放一个,她看见了也心烦。

  “要我说,你就去二哥家过得了。二嫂是个好的,大嫂也怵她。反正大哥也不向着你,你还顾忌他那点面子干什么?”

  “春娘!你大哥家三个儿子呢!我不为他,也要为那三个孙子的名声想呀!”

  “他们都成家了,你还有什么顾忌的?你这不是让我和二哥为难吗?难道我们不是你的孩子?”

  “春娘!”

  “孩他娘,今天难得回来,别惹娘伤心。让娘看看孩子。”

  “是是,给我抱抱这个小的。他们俩都是随了父母的优点长的吧,看着小鼻子,这眼睛,圆溜溜的,真好看。”

  “春娘,怎么就孩子回来了?他们父母什么时候回来?”

  喻老太太低着头逗安安,却没听到回答,不由抬头。就看见自家女儿女婿都红了眼睛,姜以橙也低头不语。

  “怎,怎么了?是出,出什么事了?”

  喻老太太心里有个不好的猜测,声音都开始颤抖,拽过姜以橙轻声的问道。

  “孩子,你父母怎么没跟你回来?”

  “太姥姥,我父母家两个月前牺牲了。”

  “牺牲?牺牲是什么意思?他们还这么年轻。我是在做梦,做梦,梦是反的,梦醒了就好了。”

  喻老太太开始神神叨叨,突然猛一站起来竟晕了过去。

  手里的安安掉下来,被姜爷爷半空抓住包被阻了一下,姜以橙顺势接住抱在了怀里,安安吓的开始大哭起来。

  “娘!娘!”姜奶奶抱住老太太,吓得不停叫唤。

  “娘怎么了?娘,娘!”

  院子外响起急切的声音,姜奶奶看见她们像是看到了主心骨。

  “二哥,二嫂,娘突然晕过去了。”

  一阵兵荒马乱后,老太太才悠悠醒来。看着身边的一圈人,眼泪止不住的流,嘴里还在呢喃。

  “怎么不是梦呢?”

  “娘这是怎么了?”二舅爷有些不解,疑惑的望着他小妹。

  姜奶奶低着头说了来龙去脉。

  “什么?怎么运气这么不好?那小妹你怎么没给我们传个信?都两个月了。”

  二舅爷也有些不敢相信,他这外甥可是小一辈最出息的孩子。

  “当时我们也是懵了好长时间才接受的,这又接近年底就没报信。”

  “他们还这么年轻,我真是为他们感觉惋惜!幸亏给你们留下两个孩子,让你们有了牵挂。”

  “小妹,节哀!”

  “二嫂,我现在有两个孩子挂心着,每天都使不完的力气,我已经想开了。”

  “小妹,虽然我们离得远,但你以后要是遇上难事,总要记得还有我这个哥哥给你担着。”

  “二哥,谢谢你!还有二嫂。”

  “啥谢不谢的。娘,不如您跟小妹一家去我们那吃饭吧!小妹难得回来一趟。”

  二舅奶奶看向一直望着女儿默默流泪的老太太,点点头。

  二舅爷爷喜出望外,就想背老娘起来,被他推开。

  “我自己能走。”

  “对,对,娘,我和小妹扶着您。”

  二舅奶奶赶忙哄着老太太。

  他们刚一出来,就看到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在门口探头探脑。

  “大嫂,你在那像做贼一样的干什么呢?”

  “二弟,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是来看娘的。”

  “空着手来的。”

  “小妹,你们来了,怎么没去我们家坐坐呢?”

  原来这位就是引起姜奶奶不满的大舅奶奶呀!果然,面相有些刻薄!听到二舅奶奶挤兑她,她直接当作没听到。

  “我们正准备过去你家吃饭呢!正好二哥二嫂一起。”

  “哎呀!今天不巧,志刚他们仨跟媳妇回娘家了,我刚好和你大哥也回娘家拜年。这会他们饭做好,就等我们了。你们改天再去我家吃饭呀!”

  大舅奶奶像是有鬼在后面追一样,刷的就没了人影。

  “娘,就她这样的,您还在期待什么?”姜奶奶有些不忿,被她二嫂拉了一下。

  “娘,正好今天小妹和小妹夫在。我再问您一遍,您要不要住我家去?”

  二舅爷爷也很看不上他大哥大嫂,要不是为了老娘,他才不受那边的气呢!

  “好,我去。不过,我这院子还是要留着。”

  老太太也被今天的打击吓住了,就想把跟前的看住。要是有什么磨难朝着她来吧,别碰她的孩子,她愿意一命抵一命。

  “哎!好的,娘!我下午来帮您收拾。”

  “孩他爹,你把我们带来的东西背到二哥家去,谁知道那不要脸的会不会偷偷再来。”

  姜奶奶对着她连句大嫂都不想喊了,被她娘用不赞同的眼神指控。

  “娘,我现在只在乎生我的,关心我的和我的两个孙子了,我没那么多的精力管其他人。”

  “你高兴就好。”

  喻老太太嘴角嗫嚅,到底不想再说她。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了二舅爷爷家,和太姥姥家就隔了三四家。

  家里这时候似乎有人,还能听到孩子的打闹声。

  “肯定是大妮二妮回来了,爱军你快走几步。”

  “哎!”

  “二嫂,今天志超跟他媳妇也回娘家了吧?”

  “是啊,本来他想等一下他姐姐们的,孩子催的急,就先走了。”

  “孩子催的急,肯定是亲家对孩子好呗!”

  “呵呵!我知道。”

  “奶奶!小姑,小姑父,新年好!”

  一进门,就有两对年轻夫妇打招呼拜年。

  “大妮,二妮,小姑好久没见到你们了。两位侄女婿新年好。”

  “娘,您先坐,我先去厨房忙。”

  “大妮,二妮,帮娘招呼小姑他们啊!”

  “二嫂,我来帮你。”

  “不用,进门是客,而且你今天是正客,难得清闲,还想围着灶房转呀?”

  “呵呵!我带了些东西过来,也许你现在用的上。”

  姜奶奶把背篓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

  十斤大米、十斤面粉、两斤鸡蛋糕、一只腌好的野兔、两斤猪肉、还有两包红糖跟糯米糕。最重要的是下面还压了六个大苹果和六个大橙子。

  “小妹,你这实在是重礼。”二舅奶奶有些咋舌,这么多细粮糕点,肉和水果,这也实在是太贵重了。

  “这些都没什么,我本来还想给大哥家送包红糖。不过他们没给我机会,就全部给你们吧!”

  姜奶奶在空间里种了好多细粮,只有鸡蛋糕是买的,其他的都是空间里有的。对于这点鸡蛋糕的钱,她已经不在乎。

  “那我们也是沾了娘的光了,小妹你放心,我知道你的意思,就是没有这些东西,我也会伺候好娘的。”

  “谢谢二嫂!”

  “谢啥,出去玩吧!我要忙了,要不然都要饿肚子了。”

  姜奶奶来正厅时,大家都围着安安看。安安养的好,长的也好,让人越看越喜欢。

  “小姑,安安真是太可爱了,让人想抱回家去。”

  “那可不成,安安可是我的命根子。”

  “那橙橙呢?”

  “挑事呢?橙橙是我的小棉袄,我可离不开她。”

  “别竟稀罕我家的,你家不是有吗?”

  “小姑,我们家都是小子,调皮的很,我都想把他们回炉再造了。”

  “这话你好当着你婆婆面说?”

  “小姑!我这不是想表达我想要和闺女的愿望嘛!”

  “找女婿生呀!”

  “小姑,我都三十了,你还这么损我!”

  “哈哈,二妮,不是你自找的。”

  “大姐,你就不稀罕?咱谁也别笑话谁?你可三个呢!比我还多一个。”

  “那是你喜欢操心,我把他们三个往我婆婆面前一丢。她既没有精力找我麻烦,还每天想着法儿的帮我养孩子。”

  “呃!”

  二妮一噎,觉得大姐说的有道理。大妮心疼她妈,不理这个二傻妹妹去厨房帮忙。

  旁边的两女婿张鹏和吴达相视一笑,只不过吴达是苦笑。

  “大姐夫,还是大姐想的开。我每天夹在中间愁死了,你教教我。”

  “谁叫你立场不坚定。我老婆做什么我都支持,让父母看见你的态度,看在孙子的面上,他们就不会轻易的挑起矛盾。”

  “受教了,受教了。”

  两人在那窃窃私语,被姜以橙看在眼里,瞬间有些无语。

  两人一转身正好与姜以橙那清澈的眼神对视,有些心虚,干笑着移开目光。

  七个孩子,就只有姜以橙和安安最小,他们也不愿意带她玩,姜以橙也瞧不上她们玩的,所以出现了两个极端。

  院子里的五个男孩子快吵翻天,姜以橙安静的坐在堂屋听他们大人聊天。让想女儿的二妮越看越稀罕,一直试图诱哄着去她家玩。

  中午的午饭特别丰盛,让两个女婿很是惊讶。往年也没弄的这么大呀?

  吃完饭,姜奶奶怕她妈变卦,怂恿着二哥二嫂去帮她妈搬了家。

  之后也没多待,匆匆往家赶。

  晚上到家,姜以橙直接瘫在了床上。就走了这么点距离,她的脚底起了两个大水泡。

  看来,还是这具身体养的娇气了些,她以后得多练练才行。

  晚上的饭菜做的简单,一碟腊肠,一盘酸辣土豆丝,一盘清炒白菜,然后一大锅手擀面。

  “晚上泡了脚,我给你挑开,再擦点药膏好的快。”

  姜奶奶看着姜以橙怏怏的小脸,心疼不已。

  “嗯!”

  “老头子,过几天去把牛车买了吧?”

  “奶奶我看怕是不行。开年你们不是要上工了吗?如果我去上学,牛谁来放?”

  “还真是啊!村里的地都是公家的,我们买了牛也用不上。总不能去跟三哥抢牛车生意吧?这可是大忌。”

  “那我们能买自行车吗?”

  “嘶!自行车要一百多吧?我们也没有票啊?”

  “那就明年再说吧!”

  明年要是顾言邦真的转业到这里,他应该有办法。要是实在不行,她就去县里卖水果碰碰运气。这些都是姜以橙内心的想法,她没有说出来。

  “还有,安安也要有人带。往后他要是会走会跑了,怕是奶奶一个人也看不住。要不然我就先不上学?我在家自学,还能带安安。”

  “那怎么行?那不是耽误你了。”

  “爷爷,我可以的。只要学校能同意我在家自学,我就可以带着安安,还能帮你们减轻负担。”

  “这事你让我们想想。”

  晚上姜奶奶给她把脚底的水泡挑开后,果然舒服了很多。

  老两口躺在床上,商量着晚上姜以橙说的事情。

  “我看橙橙这孩子主意正的很,她这么聪明,在学校一坐一天是有些浪费时间。你没看她那账算的,比我都快。我都还在心里默算,她就直接脱口而出,而且还没出错。要知道我小的时候,可是被我爹天天逼着拨算盘珠子。”

  “她竟这么厉害?我说家里的存款每次进进出出,她不用点都能说的一毛不差。那倒不如带她去学校试试,要是人家不同意,还是要让她去上学。大不了我们背着安安去上工,我们两个多看着点,应该也行。”

  “行!等开学的时候,我叫小三陪我们一起去。他在那待过,比我们熟。”

  “嗯,就这样,睡吧!今天都确实累着了。”

  姜奶奶捶了捶自己的双腿,因为路上一直抱着安安,她的两条胳膊和大腿也很是酸痛。

  安安的营养一直跟的上,才五个月多点就已经快二十斤。

  看着睡的像个小猪宝宝的安安,姜爷爷捏了捏酸痛的肩膀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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