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我觉得他要是死了，只是勉强赎罪呢，还谈不上可惜。”

  相拥许久之后，灵灵还是发表了自己看法，她始终觉得父债子偿是天经地义的，如果死老头欠了一屁股债，并且不慎离世，那她也是逃不掉还债的。

  “是灵灵小姐回来了吗？”

  一声音带着虚弱与干咳，从篷内传来，灵灵只一听就知道是钱固原的，既然知道他是醒着的，就没必要在外面待着了，她掀开布帘，走了进去。

  “你的运气真是好啊！这都没死。”灵灵看着床上躺着的钱固原，不由得感叹道，后者上半身裹着白布条子，而他的右脚则打着石膏，固定地吊在半空中。

  不过让人稍微安心的是，他的整体状态还是不错的，脸颊也比之前开车的时候要红润不少。

  “托灵灵小姐的福，医生及时给我做了手术，现在没事了。”钱固原喘着粗气说道。

  “我的福？我的什么福？”

  “啊，是这样的，我原本是没办法做手术的。因为拿不出钱，医生都打算不给我治疗了的，但是好在彭叔叔及时将那25万送过来，我才有机会接受治疗。啊？灵灵小姐难道不知道的吗？”

  钱固原有些吃惊，当时他处于昏迷状态，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接受到治疗的，而这些事是在他醒过来的时候，西西带着忧虑告诉他的。

  那时，西西跟他说的是这笔钱是姐姐可怜自己而特意垫付的，要他之后还呢。

  于是他就坦然接受了。

  可是现在灵灵小姐疑惑的表情却告诉他这钱并不是她有意出的，这不禁让他感到有些尴尬。

  “什么！我的钱……死老头，竟然未经我允许就花出去了！钱固原，还剩多少钱？”灵灵有些抓狂，赶紧问道。

  “呃……没了……”

  “姐姐，固原大哥伤还没好呢，你就不要再刺激他了。”西西上前拉住姐姐的手，劝阻着说道。

  “灵灵小姐，我不会白花你的钱的，那些钱有20万左右花在了我的身上，另外有五万我交给了警察，托他帮助那些找不到家的孩子。因此才花完了的，你放心，你的钱我后续会一分不差的还给你的。”

  钱固原赶紧解释钱的去向，避免再给眼前的女孩再添坏印象，并且在提到贿赂警察的时候，他故意降低了音量。

  “哼！你之前就说过要欠死老头25万，现在没还一分钱就又说要欠我25万。遇到事就欠着，钱固原，你不会要当老赖吧！”

  “不不不，我绝不会当老赖的。你放心，等我挣到钱，第一个还你！”钱固原很是激动，以至于都动了筋骨，疼得他眉头紧锁。

  灵灵眼见这事已成定局，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只能打心里痛骂着死老头。

  “好了，姐姐，你就听固原大哥的，好吗？之前我就看你拿那25万块钱没有办法。你想要把它存起来，却不敢去银行；想把它花掉，也不敢当着外人打开箱子。那的确是赃款，把它交给固原大哥花掉，那赃款不就和你没关系了吗。这样以来，你不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了嘛？”

  灵灵一听西西的解释，两眼有了光泽，觉得很有道理。

  “哼！钱固原，既然西西都替你求情了，那可说好了，你欠我二十五万啊。到时候，你一分都不能少还。还有，就算死老头的钱你不还，你也要先把我的钱还了，明白吗？”

  “当然。放心吧，我一定会还完的。”

  说完，她俩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西西看两人的欢笑不止，也没有刻意打扰，只是安静地坐在旁边地纸板上，等两人笑完之后，她才提出了疑问。

  “姐姐，爸爸去哪里了？”

  “他啊，谁知道呢？八成跑到哪里去打牌了吧。我走道医院附近的时候，她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了。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竟然还发现手里莫名有五块钱呢。于是我就买了一瓶酸奶。”

  恰巧，她说完的时候，手里的酸奶也见底了，于是她就将那瓶子随意丢在地上，踩了一脚。

  第二天清早。

  当灵灵从纸板上慵懒起身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喊了西西，却并没有得到回应，此外，一股极其刺冷的寒意将她包裹，让她赶紧将棉大衣裹紧上身。

  “还好大叔昨天送了我一件外套，不然我指定过不了昨天晚上。”灵灵打了个喷嚏，哆嗦地说道。

  她擦亮双眼，察看着四周，发现只有自己和思考人生的钱固原在篷内，而她也发现自己身旁意外的多了两个袋子，是装衣服的。

  “哦！”灵灵将衣服翻了出来，拿在手里的棉衣服棉裤子确实是崭新的，还是正常女生穿的，这让她很是安心，终于不用再蜷缩着外出了！

  “哈，那是你爸爸给你买的，早些时候他进来过一次，把袋子放在你旁边后，他就走了。”

  “喔，我说我之前睡着的时候会感到寒冷，好像什么东西摸了我一下，原来是死老头啊。呵呵，我已经想到她悄悄踢我屁股时的表情了。不过还好，看在他难得给我买衣服的份上，我就原谅他了。”

  灵灵背过身去，擦了擦湿润的眼角，之后，她把衣服穿了起来。

  至于那条裤子嘛，她要找另一个安全的地方再换。

  “我妹妹呢？”

  “她出去了。至于干什么，她没说，反正她离开的时候挺匆忙的。”

  听了钱固原的话语，灵灵自然是相信的，因为西西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干什么事都讲究效率。

  没有过多废话，她就拉开了布帘的拉链，可是外面突如其来的猛烈寒风，夹杂着片片雪花，就砸了进来，叫她避之不及。

  “下雪了？池雀竟然会下雪？我的妈呀！”灵灵绷紧棉衣，冒着凛冽寒风，费了好一番劲儿，她才走到冰天雪地的外面。

  这是灵灵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见到雪花，以至于她的双腿虽然被冻得通红，但是完全不足以掩盖她的兴奋。

  她赤着手就往一旁的摩托车头上抓去，一抓就是一大把的白雪。

  “哎哟，顶不住了，我得赶紧找个地方把裤子换上。”说完，她就顺着结冰的路牌，进了厕所。

  换完之后，她再次出来，正巧碰到提着两份早餐的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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