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你干嘛拿着衣服走来走去的？不累吗？”坐在火堆旁正烤着衣服的灵灵看着上下忙碌的西西，不解地问道。

  “小岳家的床铺有限，只有两张床，我和你睡一张，爸爸也要睡一张。小岳对爸爸的印象不是很好，不愿意和爸爸挤在一起。所以，我只得给小岳现铺一张床才行。这家里没有多余的褥子了，我只能拿一些干净一点的衣服布匹铺在废门板上当地铺了。万事从简，没办法。”

  “那你把地铺铺在那里的？”

  “爸爸的房间里。”

  “那不一样的嘛！为什么？”

  “原因是刚刚爸爸过来嘱咐我的，说这个小孩还是交给他来照顾。我起初是拒绝的，但爸爸又说我要是不同意，就把我踢出去。所以我只能照做了。”

  “哈哈，这个死老头，还威胁上你了呢。不过这样也好，省得那个小屁孩悄悄干坏事。”灵灵跺了跺脚，待在火炉旁的她，丝毫不惧冬天夜晚的寒冷。

  “唉，你俩终究还是不愿意信任他啊。”西西摇了摇头，又继续忙活。

  在临近睡觉的时候。

  灵灵将箱子踩在脚下，拿着之前带上来的铁钳，使劲地拽着钱箱子上的锁，由于之前她就已经忙碌了几个小时了，现在那把锁终于快坚持不住了。

  “给我开！”一声清脆的断裂响声传开，灵灵终于能弄清楚里面钱的数量了。

  但她并没有被喜悦冲昏了头脑，而是来不及检查钱箱，就将其一把塞在了床底，然后坐在床上，若无其事地吹着口哨，左顾右盼。

  她生怕这声音把死老头引来了。

  “姐姐，你竟然把锁掰断了！”坐在床上的西西也跟着配合地查看着四周的情况，发现隔壁没有动静，边小声感叹道。

  “西西，你快到隔壁去看一看，看死老头是不是睡了。”

  “好。”

  西西起身，向隔壁房间走去，而灵灵则是迫不及待地拿着手电筒往床下钻，过程中还不忘记垫一块干净点的木板。

  当西西敲完门之后，来开门的不是彭禄，而是李岳。

  “小岳，爸爸睡了吗？”

  “嗯，他已经睡着了。”李岳开门，探出脑袋查看，当他发现来人是西西姐姐的时候，紧张的心情才得以松懈。

  他实际上是不愿意同彭禄住在一起的，即便是住在楼下柴房，也好过彭禄的凶狠眼神。

  今天早上，他被床上正打着鼾的那人害苦了，到了现在脚依旧是瘸着。

  可是他没办法反驳彭禄的要求，对方都明言要监视自己了，那自己只能应着，不然可又要受苦了。

  “姐姐有什么事吗？”他露着慌张的神色，问道。

  “我只是来看看你，爸爸有没有凶你啊？”西西在张月的带领下，进了房间。

  其实，她在刚刚靠近房门的时候，就听到了里面熟悉的鼾声。

  这种鼾声，几乎是她在平岩老家的每个周末都能从楼下听到的。

  但是令她大感意外的是，这种土砖房的隔音效果还挺不错，自己住的隔壁房间只与这个房间有一墙之隔，却听不到爸爸那如雷的鼾声。

  西西看着爸爸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被子都掉了一半在地上，于是她就上前帮他整理了一番。

  “小岳，明天你到了街上，遇到了警察叔叔，要有礼貌，要配合他们，不要紧张，更不能出手打人，好吗？”

  西西蹲了下去，真诚地看着眼前的瘦弱小孩。

  “嗯，好的。”

  “记得好好睡，只要你听话，那叔叔是不会无缘无故打你的。”

  安慰完小岳之后，她便心安地走了，回到自己的房间。

  “247，248，249，250。yes！我的天哪，这么多钱！哈哈，我发了！”

  灵灵躲在床底，打着手电数着钱，她数完的那一刻，由于太过激动，还不小心撞到了床板。

  这笔钱的数目着实令人震惊，一共25万，灵灵怎么也没想到，她这辈子见过最多钱的地方，竟然是在这鸟不拉屎破村子。

  “姐姐，你没事吧？”西西刚进来就听到了“咚”的一声，不禁有些吃惊。

  “没事……我没事，嘿嘿。对了，死老头睡了吗？”灵灵从床底钻出，抖了身上的灰，问道。

  “他已经睡着了，还打着呼噜呢。姐姐，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可能的坏消息，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啊。”

  西西将姐姐拉到床边，坐下。

  “干嘛？”

  “或许，这个箱子里的钱，是赃款，是拐卖妇女所赚来的黑钱。按我们国家的法律要求，赃款都要无偿上交的！姐姐……”

  “哼！你怎么就知道这是赃款，黑钱的？西西，你难道不知道我们一家为什么要逃离平岩，到外面来躲避风头的吗？”

  灵灵翘了个二郎腿，指责道。

  “你想想啊，‘中子星’诱发的时候，我们是在场的，可我们却为了躲过‘唯一幸存’的责任，悄悄溜走，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犯罪呢？死老头说过，一旦我们被警察追究‘唯一幸存’的责任，那我们就基本没有活路了，一定会被抓去做研究的！”

  “再有，你难道没看到爸爸今天整死了多少人吗？田野里的碎尸，哪一具不构成犯罪？西西，你希望死老头进监狱？如果这些事你都能视而不见，那为什么就不能忽略我这件事呢？我跟你讲啊，这钱，我要定了。”

  灵灵得意洋洋地嘟着嘴，丝毫没有被池雀的法律吓到。

  西西当然知道姐姐会找理由反驳她的，但她没想到姐姐的思路竟然这么清晰。

  “我们做了这么多坏事，姐姐有想过我们会被抓住吗？”

  “嗐！你担心什么?死老头说过，这个社会并不是你我想的那样美好的，就连警察都能黑化，执法又怎么能公正？那个大胡子男人说的话你没听见？他说警察都不想管拐卖妇女这类的案件呢。”

  灵灵将钱箱拖了出来，抱在怀里并打开。

  “池雀这个国家很大吗？竟然还会有像这个村子一样的反面‘桃花源’！简直离谱！那院里的车子，都放烂掉了，也没人想过要来追回，为什么？肯定是车主们都领盒饭了啊！我跟你讲，只要你我不说，他们绝对这辈子都不可能发现这是赃款。”

  “再说了，就算是被发现了，也没事啊。我们国家的法律好像规定的是用多少，赔多少吧。”

  “没有，还要坐牢的！25万估计要坐三年牢。”西西说道，眼神有些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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