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反复催着对方，“大叔，你不吃不是因为这糖有毒吧。我听说有些人贩子就喜欢给小孩下毒。”

  眼神亮亮的，满眼期待，“我看大叔长这么丑，应该不是人贩子吧？”

  “当然，不是！”这小孩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到底长了几个脑子啊？

  零宝一边吃冰淇淋一边盯着他吃糖。

  陌生大叔有点崩溃，只想发出土拨鼠尖叫：真是干一行崩溃一行，他也没想到人贩子这行业也这么难？”

  艰难的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我，我有洁癖，掉地上咱还是不要了吧。”

  “哦，那你重新找一颗，再吃一次！”零宝在他扔了白色小药丸之后贴心建议，“不然你看着我吃，我怪不好意思。”

  陌生大叔恨不得当场给他两个大比兜：你踏马从里到外都没看出你哪点不好意思。

  “小朋友，冰的吃多了不好。”陌生大叔见零宝始终不上套，决定减少亏损，直接伸手去抢，打算把冰淇淋要过来换个场地忽悠其他好骗的小朋友。

  零宝死活不松手，“大叔，你不用担心，我还可以吃十桶！”

  陌生大叔扯了两次看冰淇淋桶都在对方手里，纹丝不动。

  于是咬牙，使出吃奶的劲，一次又一次加大力气：给老子拿来吧。

  零宝忽然一撒手，冰淇淋桶连桶带人踉跄着飞了出去，剩下一半的冰淇淋直接泼在陌生大叔的脸上。

  “嗷、嗷！”陌生大叔从地上狼狈着爬起来，盯着一脸草莓味的冰淇淋上蹿下跳，脸被冻得直抽抽。

  还没等他有什么反应，零宝就直接出下招，哇一声仰头大哭起来，“你把我冰淇淋打翻了，我要叫警察叔叔抓你！”

  “嗯？”脸上冰淇淋都还没抹匀的陌生大叔看见四周的目光都朝这看，吓得半死，“别，别，别哭！”

  想伸手捂她的嘴，但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太敢。

  双手合十，“祖宗，祖宗，别嚎了，大家都在看呢！”

  零宝突然止住干嚎，目光里带着明晃晃的期待，“除非你再给我买一桶！”

  “嘶，你小年纪还会趁火打劫？”陌生大叔懵逼又气恼。

  零宝，“那我还是哭大点吧，就说人贩子把我冰淇淋抢了……”

  “吓？”

  陌生大叔连忙摆手，“买，买，你可别乱说话。”

  熟悉的场地，熟悉的价格，只有大叔的钱包是陌生的。

  陌生叔眼看着快要排到自己了，还是忍不住为最熟悉的陌生钱包抗争一下，“也不是我舍不得，冰的吃多了不好。要不叔请你吃点其他的。”

  零宝勉为其难，“好吧。”

  “太好了！”，陌生叔还在为自己的钱包欢呼，完全忽略了零宝眼睛里的狡黠。

  陌生叔迫于无奈，带她去吃了一个辣辣的串串锅，再次确定了一下价格，一个串五块，虽然小贵，但这东西有点辣，小孩子来个十串八串的不就打发了，再给买个两块钱的矿泉水，总比那死贵死贵的冰淇淋好多了吧？

  理想是美满的，现实是骨感的，看着面前的零宝一顿吱哇乱造，陌生叔蚌埠住了，“你不辣吗？”

  零宝一边吸着气一边吃，“还好！”

  “但我的心有一点辣！”陌生叔看着桌子上插满的一大桶签子，满满当当的缝隙都要没了。

  “先生，一共八千三百二十一块！”服务员看着大客户开心无比，吱着个大牙傻乐。

  看着服务员结算的小票，陌生叔破防了，“这比我还命长！”

  呜呜，他一年到头就攒了一万块钱，全被这小短腿祸祸了。

  看着还在喝果汁解辣的零宝，陌生叔捏着小票就想逃跑：不行就撤了吧，等会裤衩子都赔进去了。

  “大叔，你要去哪？”

  不知何时，零宝一边吸气一边跟了过来，拉着小票另一端。

  陌生叔欲哭无泪，“求求你放过我吧，我要回家。”

  “好啊，那我跟你一起！”零宝脸上挂着单纯又无害的笑容，像个小天使宝宝。

  跑出去两步的陌生叔又回头，脑子嗡嗡的，“你说什么？”

  零宝重复，“我说跟你一起呀！”

  陌生叔脸上绝望和破防转为欣喜和激动：这反转来的有点太快了吧。

  脑子里得意的桀桀笑了两声：这小孩，至少能卖二十万吧！

  零宝看傻愣在原地的陌生叔，“大叔，你不带路吗？”

  陌生叔的畅想被拉回，哦了一声急忙跟上。路上，零宝也不忘薅羊毛，骗了两个棒棒糖在手里。

  陌生叔小心翼翼的跟个月收入两千五的小跟班跟着后面，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到底谁拐骗谁啊？

  看着一张疾驰的面包车停在原地，零宝皱皱眉，捏着鼻子往后一退，“不行，这车太臭太破了，我要换一个！”

  穷凶极恶的司机皱眉：嗯？哪里有人质提这种要求？

  陌生叔双手合十，“您将就将就行不行？”

  零宝坚决摇头，“不行，那我不去了！”

  吓得陌生叔破防，“唉，好好好，我去给你整！”

  转头又去和穷凶极恶的光头商量，“八哥，你就重新去租一辆好了，不行把老板那辆整来。我这一万块可不能打水漂啊……不行，这里人不对，但也是大庭广众之下，你直接薅她她要是哭，这周围人发现报警可就糟了。你不知道，这小短腿哭起来抵十来个喇叭！”

  穷凶极恶的光头骂骂咧咧的去了，陌生叔还在原地卑微祈求，“拜托了拜托了……”

  零宝事不关己的站在原地享受打劫来的棒棒糖：嗯，美味！

  车暂时还没弄来，陌生叔把这单黄了，只能通过走路的方式一边转移阵地一边靠近目的地。

  断断续续走了一个多小时，陌生叔走的头晕眼花，连两块钱的水都舍不得喝，却要一路给零宝不停买零嘴。

  等到一辆黑色大奔在两人面前停下，露出一个光头来，陌生叔才露出一副解脱的笑容来，“你总算来了，我都打算转业去贴手机膜了！”

  一路上，他把三百六十行都想了一遍。

  “上车啊，愣是干什么？”门一开，零宝主动积极的钻了进去，不知道的还以为陌生叔才是被拐的那个。

  陌生叔，“……”

  到底谁是人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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