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早朝。

李意卿再次被冯大人和钱大人夹着出宫门。

到宫门外，李意卿说道：“冯大人，下官有事要去琉璃作坊，就不回工部了。”

“哎，去作坊好，李大人，你去吧，工部有什么着急的公务，本官自会处理的。”

李意卿对着两位大人点头致意，上了马车就走。

到琉璃作坊时候，天还早。

李意卿和林东走进琉璃作坊，里面的瓷作来回走动忙碌着。

反倒是张寿这个主管这会儿不知在干什么，看起来还清闲些。

李意卿一到，张寿就发现了，连忙上前，激动道：“李大人，您来了，小老儿总算不辜负大人的期许。”

李意卿闻言一喜，“张师傅，玻璃在哪里？”

张寿带着李意卿到他烧制的玻璃前，李意卿看着桌上的玻璃。

凑到桌子跟前仔细观察，平整的玻璃此时就在这张桌子上。

见面前这三张玻璃都平整光滑，李意卿满意地点头。

“不错，张师傅，你的手艺很好。”

听见李意卿的话，张寿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

李意卿抬头，见到张寿此时的模样，也跟着笑了下，张师傅倒是淳朴得很。

“张师傅，找个平整的地儿，我把这三张玻璃弄一下。”

“平整的地儿，”

张寿想了下，琉璃作坊中，平整的地方真不少。

毕竟有了水泥，作坊中已经用水泥铺路。

不过往日都劳作都在这附近，此时地面已经算不上平整。

想了下，张寿和李意卿把这张放着玻璃的桌子抬到一处平整的地方。

至于跟在后面的林东，双手拿着不知道什么物件呢。

“大人，这是琉璃作坊最平整又隐蔽的地方。”

张寿觉得李意卿做的这玻璃，需要隐蔽些，所以他烧制玻璃的时候都会注意不被人看到。

李意卿看着地面点头，而后说道：“小东，把准备的物什拿出来。”

“是，大人。”

林东把手中的物什放到桌子上，李意卿把玻璃稍微移动下。

而后林东拿着的包袱里面拿出油纸，仔细把玻璃的四边包好。

张寿见此，和林东一人包着一块玻璃。

不过这玻璃不好烧制，所以三人小心的很，就怕一个不察，把手中的玻璃给摔了。

李意卿是最先包好的，又对着林东拿来的物什一阵捣鼓。

等摆弄好，张寿和林东已经包好玻璃。

“张师傅，这作坊你熟，你去拿几个不要的陶碗过来。”

“大人，瓷碗行么？瓷器作坊就在琉璃作坊边上，有不少废瓷。”

张寿先前就在官窑里面烧瓷器的，知道会有废瓷，以他的脸面，去拿几个废瓷碗简单得很。

“可以盛物就行。”

张寿一听兴兴地走了，路上琉璃作坊的人见，边烧制琉璃边嘀咕。

“张管事这几日奇怪得很，自己悄摸摸不知在烧什么，这会儿瞧着有什么好事呢。”

张伦走过来，淡声道：“能在烧什么，炉窑左右烧的也不过那些。”

他还是知道爷爷烧了什么的，昨日还是他去通知李大人过来呢。

“害，张伦，我们就是想知道张管事在忙活什么，神神秘秘的，好奇得紧。”

“该你们知道的时候自会知道的，你们都是工部的师傅，应该也知道该如何做事。”

这倒是，琉璃作坊可是被官府把管的重中之中。

张伦的话，让刚刚嘀咕的人不说话了，他们不过是见张寿神神秘秘的模样好奇而已。

张寿很快从官窑里面拿了四个废瓷碗回来。

李意卿拿过，那物件归整。

把他早先准备好的银氨溶液放到一个瓷碗里面，还有他用麦芽糖做成的葡萄糖放在另一个碗。

李意卿拿起银氨溶液的碗端详了下，滴了几滴葡萄糖在里面。

用棍子在放银氨溶液的碗里面搅拌。

张寿和林东两人就在旁边看着，两人互相看了下，觉得李意卿此时有些肃穆。

李意卿不知道两人怎么想的，他就是简单的搅拌里面的东西而已。

“好了。”

李意卿满意地看着面前的碗。

张寿和林东目光一直跟着他面前的碗。

李意卿拿起碗往玻璃上面倒。

张寿见此，一脸欲言又止。

这透明的玻璃好不容易烧制出来，这又搞一出，也不知是何物，能不能成。

李意卿不管张寿怎么担忧，直接在三张玻璃都倒上他配好的液体。

“...”

一刻钟过去，三人还是盯着面前的玻璃。

李意卿看了下，笑道：“还要几个时辰才好，张师傅，不知今日作坊的膳食如何。”

总归他们主仆三人都要在作坊这边用午膳了。

为什么是主仆三人，外面在马车上百无聊赖的张三也要用膳的。

张寿一听这玻璃还要几个时辰才好，笑着说道：“大人放心，作坊这边膳食还不错。”

不是张寿说大话，作坊这边赚钱，瓷作和工匠们都是用力气干活的。

这边的膳食，反而比工部的膳食还好呢。

张寿虽然没去过工部的公厨，但冶矿司和作坊不时来工部的官员，大家都是知道的。

几人用了午膳回来，看了一眼玻璃。

然后去寻了地儿坐着聊天，张寿坐立不安。

倒不是和李意卿一起紧张，他是闲不住，总想干些活。

“张师傅，不若你再去烧些玻璃吧？”

“是，大人，小老儿先去烧玻璃。”张寿边应边松了口气。

远去的背影都透露着开心。

李意卿和林东两人笑了下，不过两人还是觉得有些无聊了些。

李意卿让林东出去外面的马车上拿了两本书，主仆二人安静地看着。

偶尔林东跟李意卿询问书本上的意思，时间倒是过得很快。

李意卿看了看天色，把手中的书本合上。

“小东，去叫张师傅过来。”

很快张寿满面红光跟着林东来到他们摆弄玻璃的桌子前。

此时李意卿已经在玻璃前站了一会儿。

张寿既好奇这摆弄了差不多一天的玻璃，又期待他在李大人嘱托下，做出一些好物。

要是成了，不说立功，他的赏赐少不了。

在两人灼热的目光下，李意卿把玻璃上的液体倒在一边空的瓷碗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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