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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七年之后、慕容遗孤


7年后…

  丰源25年,燕九九正式退位,长乐太子登基称帝,普天同庆。

  云川三郡安和城,一位衣着破烂的邋遢乞丐,蹲守在一家,早餐铺子前。

  大门刚刚一开,青年乞丐就冲了进去,吓得里面的女人刚要大喊,却被那乞丐一把无辜的嘴巴,大门被青年乞丐的脚勾住,紧紧关严。

  眼看着就要发生不好的事情,女子闭紧了眼睛,就在这时,乞丐松开了她道:“没想到韩家大小姐竟然沦落到给别人做早餐,七年前的仇恨难道你都忘了吗?”

  这冰冷带有审问的话语充满着怒气,让女人不由的睁开眼睛,认真的观看这乞丐的样貌,虽然时间已过去了很久,他还是认出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慕容家的小少爷。

  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人长大了,心还没有长大,竟然还想着那个不切实际的仇恨。

  “是你,跑过来找我干嘛,难道就是说这些有的没的。”

  青年乞丐道,“我是来联系你们复仇的,咱们六大家的仇恨不能忘。”

  “哈哈哈哈!”女人哈哈哈的大笑,重新坐了下来,还为乞丐倒了一杯水。“饿不饿?我做了包子,要不要吃一些。”

  慕容哲的确饿了,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他揉了揉肚子坐下来接过你们的包子一口一口的吃着,就算包子被手指抓肮了也不介意。

  女人看着她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叹气,“吃吧,吃饱了之后就走吧,别来打扰我的生活。”

  “你这是什么意思?当我是要饭的了。”慕容哲心里梗住了,感觉嘴里的包子都不香了。

  “报仇,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你自己都照顾不好又谈何报仇?要我说倒不如放弃仇恨,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你要是能放下仇恨姐这收留,前几年几死的丈夫一个人呢也撑起了门面,要是有个男人呢,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女人看着慕容哲,虽然外表脏乱,皮肤也被晒得很黑,但到底是大家族孩子,底子自然不差,也比自己小上七八岁,养一养也是一个壮小伙,她倒算是不介意多养一个男人。

  “就知道你们这些女人靠不住血海深仇都不想报,看你这些年根本就没在修炼过,要不然也不会还在人魂初期打转,连个普通人都打不过。”

  “仇仇仇,一天到晚你就想着仇恨吧。我看看你现在什么德行,连一顿饱饭都吃不到,还想着报仇呢。你应该知足吧,朝廷没空搭理咱们这些人搞大清洗。吃完了这一顿走了,我这里不欢迎你了。”

  慕容哲被推着赶出了门外,这些年来这样的事情他经历过不止一次了。

  六大家族当年想报仇的不止他一个,可时间久了天下又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渐渐的变改了姓名慢慢的忘记了自己仇恨。

  慕容哲觉得自己势单力薄,就一个一个去找想要唤醒当年的仇恨,一起努力修炼找寻机会报仇。

  然而却都失败了,有的人有了家庭孩子不想跟过去的人牵扯,装作不认识他。

  有的主要是还念一点过去就行,看他过得不好,给他一点银子将他打发了。

  当然则是打他一顿将他丢到深山之外,最严重的一次,那人觉得他是个祸害,甚至想要杀了他。好在他跑得快化解了那次危机。

  “都一样,你们都被朝廷的力量吓住了。说什么不想报仇,只不过是畏惧力量罢了。既然你们不报仇,我一个人报。”

  慕容哲拿着包子气哄哄地返回了自己的破庙。

  破庙内几个半大孩子看他手拿着包子,眼馋着围了过来。

  朝廷这些年虽然将天下治理的很好,但总有江湖争斗波及到平民,孩子变成了孤儿,一般朝廷镇武司会办这种案子。

  一般年纪小的都会被接到扶子院,至于那些年纪不符合的,则是拿着赔款自己生活。

  可这就如同小孩抱金砖过闹市,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可怕的很。

  这种十几岁半大孩子最容易吃绝活,女孩子倒是好一些,养大了娶进家门还能省一笔钱。

  又或者有些心思不是那么黑的,倒是能给一口吃的。

  良心坏透了的就会找个由头把这孩子赶出来,一般都有借口说是孩子大了养不熟,手脚不干净,偷了家里的东西。可他们却忘了,他们得的家财全是抢孩子的。

  这种情况朝廷不是不管,而是管不来,久而久之就有了这种溜街串巷的小乞丐。

  这种孩子长大一点会加入地方帮派,再大一点就会成为,扰乱治安肆意妄为的地痞青年,与帮派火拼,造成新的悲剧周而复始。

  “行了,别看了,拿去吃吧。”慕容哲最终还是没忍心,将刚得到的食物分给了几个孩子。

  “谢谢哥哥!以后你就是我们的老大,我们唯你马首是瞻。”

  慕容哲也是被逗笑了,这群孩子给点吃的就把他当恩人,多天真呢。

  “好。”慕容哲笑着说道,“你们先吃吧,等吃饱了我教你们修炼。但是要发誓,若是将来有成一定要帮我一个忙。”

  慕容哲没说是什么忙,这群孩子当中有天赋的真不多。真要天赋好,早就被门派收为徒弟了何必沦落成为乞丐。

  这样的弟子,七年来他教的太多了。可是在他离开之前,能做到瞬间进入冥想的都少之又少,这么多年过去恐怕也没有多少人能够修炼到人魂,这样的人又怎么能够帮得到他,无非就是为自己留一个念想。

  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修炼,你竟然还是一个修士,那你为何会成为一个乞丐。”

  慕容哲苦笑了几声,“呵呵,因为我守得住底线,又不想忘本罢了。”

  当年六大家事发,全天下人皆知,后来便很少有人在用,不知根知底的六家姓氏之人。

  这也是后来许多六大家的人改名字的原因。人毕竟要活着,没工作没户籍,寸步难行,除了当乞丐,也就剩下落草为寇,又或者成为杀手。

  慕容哲不愿意更改姓名,更不愿意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哪怕他有人魂圆满的修为,依然只能当一个乞丐,靠捡垃圾或乞讨生活。

  “我不是很懂,不过我听我父亲说天下好人难做,或许就是这个道理。”一个男孩大咬了一口包子说了一句。

  几个包子,4个人分几口就吃完了,众人意犹未尽,舔舔手掌上流出来的汤汁。

  许久之后便坐着身体认认真真的听慕容哲讲解观想法。

  天下观想法都大同小异,前期都是以观想实物,排除私心杂念,彻底让自己陷入空灵吸收大月释放出来的精华。

  直到观想圆满,也可以吸收一点月华,当然这一阶段主要还是以大月为主,一直到突破初月才能,真正使用自然之月的力量。

  慕容家的观想法不带月亮,乃是一块山顶奇石,石高三丈通九窍,所以又叫九窍奇石观想法。

  几人抓耳挠腮听不明白,不过也按照慕容折的教导盘腿坐下来,放空自己的大脑。

  没一会儿,其中两个孩子鼾声四起,他们竟然坐着睡着了,而另外两个倒是初步做到了放空大脑。

  但仅凭口头描述,使构件不成观想图的,慕容哲也毫不吝啬自己的神魂之力,将观想图拓印到两个孩子的大脑中,这个图像只能停留一天之后就会慢慢的消失,如果不能将其冥想记下成为自己的东西,还需要反复拓印。

  当然慕容哲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教导他们,他要去游历天下,寻找机缘,又或者找到一个可以愿意收他为徒的人。

  慕容家的功法终究是差了一些,尤其是神魂道这一方面,除了一本观想法以外,也就剩下一个神兵锻造法,还都只是最初删减版基础中的基础。

  现在各门各派哪个不是在已有的基础的东西里添加自己的东西,让修炼方法变得细致,更符合自己。

  许久之后,凭着慕容哲的拓印,两个孩子正式进入如修行,月光透过屋顶进入房间内被两个孩子吸收,慢慢滴改善他们的身体。

  至于另外两个孩子则是无缘了,他们已经睡死过去了。

  慕容哲倒是没有多少遗憾这世界上到底是普通人多,就算是曾经的慕容家,也有无法进入修炼的普通人。

  叮铃当叮铃当…

  庙外一阵叮叮当当的铃铛声伴,步伐稳健的脚步声,传递了庙内。

  不久,一个沧桑老者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庙里的小友啊,能不能让老头子我进去歇歇脚啊?”

  慕容哲透过破门往外一看,原来是一个耍杂技的老者,声音正是他推车上铃铛发出来的。

  “破庙又不是我的,这里谁都可以进,老先生既然没有地方去,就在这里歇歇吧。”

  “你可真是一个好人呢。”老者推着吃饭的家伙,走进了破庙,整张脸笑得跟菊花一样。

  “哎哟,没想到破庙里面竟然还有孩子,我这刚好有一些糖,等他们醒来过后拿去分分吧。”

  对于引下来的月光,老者就像看不见一样,只字未提。

  给人的感觉就是不想打听,不想掺和,他只是一个街头卖艺的老人家。

  “那我替这群孩子谢谢你了。”慕容哲接过四包糖果,虽然他肚子也饿,但并没有选择吃掉的东西。

  “哎哟!”老者捶了捶老腰,坐下来絮叨道,“你是不知道我去了好几处地方,那里的位置都被人占,他们还抱起了团儿,不让我靠近。甚至还说住可以,必须要交住宿费把我的东西留下。可怜我这个老人家,就剩这一边家当了。”

  慕容哲倒是没接话,只是安静的做一个聆听者。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半空中的月光消失,两个孩子缓缓的睁开眼睛,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不过倒是被眼前多出了一个老头,惊讶到了。

  “嗯,我们刚才怎么?”

  慕容哲对这孩子说道,“你们刚才进了修炼,看起来还有一些天赋啊。不过你们现在的生活还很弱,不宜修炼的太久,时间太晚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我们既然能修炼了,那我们未来是不是可以成为修士出人头地了。”

  两个孩子有些激动,他们虽是乞丐,但也有原生户籍,又不是什么让人敬而远之的姓氏,将来找份工作或者成为有钱人家的供奉都很容易。

  两个孩子还算听话,兴奋之余还是乖乖的去睡觉了,刚才的修炼让他们身体一阵轻松很快便入眠。

  老者坐在一旁羡慕,“年轻真是好啊,倒头就睡。小伙子,我看你们几个过得也不如意,明个,我有一个大活,需要几个托儿。多了钱没有,不过吃上几天饱饭倒是可以的。”

  慕容哲笑着点头答,“多谢老人家,我倒是同意,就是不知道这个戏法,危不危险那,会不会伤到这几个孩子?”

  “唉,你放心吧我都做这行几十年了,从来没有失过手。”

  “原来是这样,那倒是好事。不过那也得等到明天,等这几个孩子醒了,问问他们的意见。”

  “你这人倒真是一个好人啊!”老者又说了一句同样的话,“小伙子,其实这些年我变戏法也变累了。可惜一直没有一个衣钵传人,我觉得你小子挺合我眼缘的,要不要跟我一起变戏法,继承我的手艺呀?”

  “我吗?”慕容哲愣了愣,有些惊讶。而后不失礼貌的笑了笑,回绝道,“真的很抱歉,我恐怕无法回应老者的抬爱。只是因为我身份特殊,这戏法对我来说无用。”

  “怎么会没用呢?至少能让你混一口饭吃,不是吗?”

  “哈哈哈哈,说的也是。”慕容哲笑了笑,但也没继续去接话。

  老者也用手指指着他点了点,吹胡子瞪眼睛道,“你呀,你一点也不识货,平白无故的错过了天大的机缘呢。”

  “这样吧,我看你生活挺苦的给你几样宝贝,拿着他或许能换一点钱财,过上好日子。”老者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推车里拿出几样物品。

  一个发过的石头,摸上去热热的有一点太阳的温暖,一个是一个半人高的玩偶,全都是用金属打造的外表看上去像是一个慈祥的老太太。

  最后一样东西则是5片鱼鳞,一个鳞片都有巴掌大通体蓝色,上面不但没有鱼腥味,摸上去反倒有一点淡淡的清凉。

  火山萤曜石?金属玩偶?最后一个是深海鱼类的鳞片吗?

  慕容哲摸了摸几样东西,最后摇了摇头将他们放下,这些东西他没有感觉出什么神秘,唯独那玩具摸上去挺沉,里面应该有许多珍贵的金属,应该值不少钱。

  可他又怎么能平白无故拿老者的东西呢?

  “老人家这些东西你还是收起来吧,我不需要。”

  “你真不要,这可是难得的宝贝呀!”老者瞪着眼睛惊讶,再一次劝道。

  慕容哲坚定的摇头,“我真不需要这东西,对我没什么用。”

  见此情况老者也不劝了,而是瞪了慕容哲一眼后,便将所有的东西全部收起来了。

  “唉,你呀什么都好就是眼皮子太浅,有些好东西放在你面前你都把握不住。你不要明个我让那几个孩子挑,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老者一副老小孩的样子,在那里发脾气,倒是让慕容哲哭笑不得。

  次日一早,天刚大亮。

  四个孩子一听说要变戏法,还能挣钱买吃的,立马就答应了下来。

  几个人一同走到了街头,当众表演了一个断头找头术,这戏法一出立马引起了众人的欢呼。

  铜钱如雨一般,从天空中落下,细细出来足有数百个,够花上好长时间了。

  老者更是借助这个机会,推出了自己的气球玩具,那一个个长条气球被捏成了一个个小人,让许多孩子看见了离不开眼。

  貌似有许多大人脸色有些微妙,以前气球只是气球,只到几年前有一家商铺开到了全国,一种橡胶,塑胶做成的产品走进了千家万户。

  结过婚的,逛过青楼的,基本上都用过见过,对于这种材质相同的东西自然有所理解。

  不过碍于颜面,他们最后还是假装不知道,花了几倍的价格将这些带有颜色的气球卖家。

  “心脏看什么都心脏。”老头一边数着钱,一边摇着头看着那些,带着孩子离开了他的大人。

  这时,一个双手插兜的青年一脚踢翻了装着铜钱的罗盘。齐身后跟着四五个游手好闲的汉子,胳膊上和身上还刺着五颜六色的刺青。

  “老头,知不知道这条街谁罩着。还在这里边耍杂技保护费交了吗?”

  “原来是几个被流放的人呢,可怜的我这有些吃着,要不你拿去吧。”老头盯着他身上的刺青一脸怜悯道。

  “你他妈找死啊,别跟我扯犊子,说这钱你他妈是交是不交?”

  纹身那是气度到了老头的嘴里竟然变了味儿,青年自然愤怒不已,上去一把抓住老头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

  “住手!”出去买饭的慕容哲几人刚好回来,看着老爷子被欺负,立马上前与对方对峙。

  “哎哟喂,一群小乞丐也想学着人家见义勇为,毛长齐了吗断奶了吗。”一群该溜子在那里得瑟着腿,污言秽语。

  慕容哲本来不想惹事,但实在看不惯这群人的样子,只是略微出手,便抓住了那领头人的拇指,轻轻一掰便让他疼的直接松他的手跪在了地上。

  其他几个小弟见状赶忙上前去帮,却被几个小乞丐用食指木棍和一些道具打倒在地。

  几个小乞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东西就往几个人头上招呼,他们却忘了自己早来不是当初的普通小乞丐了。那些地痞流氓就算吃的再壮,也不是他们的对号很快就被打的头破血流。

  几人捂着头连滚带爬的跑到街头,一边跑还一边朝着后面大喊:“你们几个等着你们摊上事儿了,知道不。我们是黑狗帮的人,我们老大可是这条街上的一霸,通脉初期修为。就算官服也不敢拿我们黑狗帮怎么样。”

  几个孩子麻爪了,刚才打的有多狠现在心里就有多畏惧。

  “大哥,咱们怎么办?”一个孩子抬头向慕容哲问道。

  他们的确是怕了,毕竟一个帮派,好几百号人呢说不定还有好多有修为傍身的人。

  “哎哟,能怎么办呢?老头,我是挡不住要跑了,你们几个要不也跑吧。”

  “可是我们的家,都在这里又能跑到哪里去呢?”几个孩子低着头不愿意离开哪怕他们被亲戚赶了出来,但是还是不想背井离乡。

  “有这样的那可不好办了。”老者说了一句随后拿出了几样,“之前我就想给你们的,不过这一忙起来倒是忘了。”

  说着他便指着其中两个孩子道,“你们倒是跟我有些缘分,我有几样宝贝儿也有一门艺,不知道你们两个想选哪一个?”

  这俩孩子都是那日能引导下月光之人,其中一个本家姓赵,有个名字叫田旺。另一个姓郭,叫郭大开。

  赵田旺选了手艺,他看上了一种可以控制动物鸟兽的能力,老者就传了他一本调禽术。当然他还有一个大名鼎鼎的名字寄魂术。

  至于郭大开,则是拿了那个看似最贵重的金属玩偶。

  分完了东西,老者便推着车一路远走,“溜了溜了,这地方待不下去了。我知道你们几个故土那里,但我劝你们也早点走吧。人你再没有强大的实力的时候,终究是要顺应这个世界的。”

  说完了这句老者认认真真地看了慕容哲一眼,直到这时慕容哲才感觉到这句话别有深意。

  猛地反应过来后,便跑过去追,“前辈前辈!”可街道拐角,哪还有人影哪还有推车。

  “我…”慕容哲感觉一阵后悔,他苦笑着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

  “果然真像前辈说的那样有眼无珠,真正的机缘在自己面前却没有抓住。”

  他垂头丧气的发挥到了几个孩子的身前,看了看其中两个孩子手中的东西。最终他还是没有选择拿走他们,他有良知,既然不是自己的,那就不是自己的。哪怕他有血海深仇。

  “哥哥我们怎么办?”

  “好好的在庙里,今天过后那些人不会再出现烦你们了。记住你们的承诺,等将来你们出人头地了要还我一个人情。”

  慕容哲说完笑着转身离去,这一走便是最后忍这几个孩子见面,等他们再见时,便是还人情的时候了。

  几个孩子点了点头,回到破庙之中静静等待。

  一天之后慕容哲没有回来,他们都害怕极了,生怕哥哥出了事。

  出去一番打听才知道,野狗帮被灭了,那几个最大恶行欺压百姓的修士被斩了头。

  剩下的一帮帮众都散了,不是加入了其他帮派,就是老老实实的回去种田,成为了一个普通人。

  官府下达了通缉令,杀人的人是慕容哲,后面的悬赏三个铜板。

  明明白白的告诉别人,官府不想管这种事,那些帮派咎由自取。

  从那之后本地的帮派开始收敛了,因为谁也不知道,看似一个普普通通的乞丐,会是一个细微高层的大佬。

  也没人会知道,其实野狗帮得罪了这全天下最不应该得罪的人。庆幸那天大佬心情很好,只想游戏人间。

  ——

  西北的沙漠,一艘游幽灵般的木船,缓缓地从扭曲的空气中走来。面前拉扯的则是几具腐烂干枯的驼兽,看那副样子好像轻轻一碰就会散架,但却依然坚挺力完成着自己的任务。

  船甲上,几具深深白骨,杂乱地摆在那里,前方一口铜锅早已干涸。

  一个戴着鬼脸面具的少年,手捧着一个残破的铁片,盘腿闭目在那里打坐。

  而他身后的不远处,则是一具彻底进入封闭的美貌女子。

  “这么久了,总算是将你降服了。要是再过一些日子,我恐怕就没能力带母亲逃出沙漠了。”

  青年睁开眼眼中多了一次悔恨,恨自己为何没有调查清楚便淡请来这么危险地方。害得母亲差点沦落至此。

  不过好在他们终究是有惊无险的跑出来了,就是苦的那几个一直跟过来的编号手下。

  郑华看向那几具枯骨,眼神中没有一丝愧疚。

  当初他们深陷沙漠,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困住,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

  在沙漠之中兜兜转转了一年多,食物也消耗了大半。

  面对这次危机郑华提出了一个主意,让所有人都进入自封,停止资源的消耗,他一个人携带的众人寻找出路。

  众人听从了他的意见毕竟一个人的消耗总比七个人少。

  可他们却不知道,这一切都只不过是郑华救助母亲的计谋,同时也是想让母亲早早进入自封掩饰住自己的丑恶。

  几年的时间,郑华吃光了所有的物资,便将目标看向了其他几个人。

  可以说,排除他母亲,所有人都是他的资源,率先是投过来的何正源,在他变成一堆没用的枯骨后,便是序列最低的三十六号三十五号,之后便是十八号十三号,以及对他最忠心的1号。

  好在天不亡他,进入沙漠的第六年他总算找到了困住他们的原因,那是一个深插入沙漠中心的铁片。

  过去他之前有其他的名字,但全部都已经腐烂只剩下一个锈迹斑斑的枪头。

  然而就是这小小的东西里面竟然困住了数万之冤魂,他们都是这些年来,是陷入沙漠之中的人。

  或是绿洲上的百姓或是路过的商人,他们都被这沙漠困住,饥渴、饥饿、互相杀戮啃食同伴的血肉。但都逃不了死亡的命运,成为沙漠中的枯骨,一些沙漠动物的巢穴。

  数万只亡魂能量强大,就算郑华已经突破到了初阳境界,也不得不耗费一年的时间,慢慢压制炼化。

  如今他总算成功了,可以操纵死去的驼兽驮着大船离开。

  只是他的母亲短暂时间内再也醒不过来了,为了抵抗沙漠的严峻的天气。

  郑红英他们自封的完全彻底,所有的机能停止,自身与天地永不循环。这几乎避免了身体物质的流失,只依靠体内的真气存活。

  可是这种自封一旦醒过来,便无法压制出自己的修为,突破到先天天人境界。

  “所以我要快一点,让天地灵气自生。当然最好的办法,制作一块人造福地,让母亲先突破。”

  他可不想让母亲,在自我封印之中耗费时间,那样太孤独太寂寞。

  尽管生命可以延长一辈,可他不想让母亲,继续承受到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枯寂。

  自封太折磨人了,他也曾尝试过一次半封印,但很快便解封出来。

  不过在此之前,他得把手中这块破铁片融了。这东西再好再强大终究也是别人的东西,而且一看到这破枪头,他就会想到这件糟糕的事情。

  又是一天的日落,晚霞被郑华的神魂接引,凝聚成一团似虚似实的红色真火,不断将锈迹斑斑的枪头融化,最后成为了一滩如同沙漠一般金黄色的铁水。

  铁水受到牵引,带着一个一个凶悍的亡魂,被一点一点的吸收笑脸面具当中。

  在最后一滴铁水被吸干后,那张笑脸面具彻底变成了金色,上面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个个被火焰灼烧的人影。

  “不错,铁片之中那股强大的杀戮气息没了。不过倒是变得迷惑诡异了,里面还多了一个巨大的空间,能装下幽冥死物。”

  “这艘船倒是陪了自己几年,也被沙漠染上了不一样的气息,但终究是差了一点意思,实体太多了,烧了之后或许能够好一些。”

  说完面具放出一把金紫色的火焰,将整艘大船燃烧,最后成为了一艘真真正正的幽灵船。

  面具之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旋涡,破破烂烂的大船,连同着那几只早已腐烂的驼兽,一同被收入空间当中。

  只剩下一地破败的枯骨,郑华驮着自己的母亲,用丝绸遮住阳光,朝着沙漠之外走去。

  “1号没了,外面联系断了。看来得去先找2号问问外面的情况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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