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上路了，车厢内一时鸦雀无声，本该分坐两辆车的姑娘们都挤在一辆车上，等车开出广宁府后，李素招了招手，一群姑娘凑到了一起，惹得司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后视镜。

“各位姐妹，考虑了这么久，大家都说说吧，我们以后该干什么，总不能一直让方哥养着吧？”

李素开了头后，姜悦环顾周围，见没人敢先提议，便小声道：“我们开个早餐铺吧，就叫姐妹早餐铺，争取两年干上市，怎么样？”

此话一出，姑娘们顿时笑出声来，严肃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早餐铺就算了吧，我觉得我们可以承包个家政、酒店什么的，姐妹们都不是懒人，肯定能干好。”

“开个酒吧怎么样？唱歌跳舞，调酒做饭什么的我们都有人会，都不用请外人的。”

“酒吧太乱了吧？到时候怕是免不了要麻烦方哥想办法解决安全问题，这可不好。”

……

姑娘们七嘴八舌的讨论个不停，然而就在她们越说越热烈的时候，李素忽然幽幽的盯着众人问道：“酒店，家政，酒吧……说来说去，你们还想伺候人么？”

姑娘们顿时沉默下去。

“在那个地方呆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出来了，结果你们还想用在里面被人用鞭子抽着硬学的东西是么？”

姑娘们不止沉默了，一个个的拳头逐渐攥紧，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经历，她们眼中逐渐涌起一丝狠厉。

李素表情最冷，环视众人，淡淡道：“当然，如果你们有谁真想那样，我是不会反对的，毕竟是方哥给的钱，他说了，这是给我们安顿的钱，谁都有份，谁想拿钱走人都可以。”

没人吭声，众人都在看着她，李素毫不怯场，以锋利如刀的眼神跟众人对视。

“但我是不想再过那种任人鱼肉的日子了，既然做好人落得个被折磨数年的结果，那我就不做好人了，我要做坏人，坏人中的坏人，让人一听我们的名字就打颤！”

气氛烘托到这，姑娘们只是心头有些触动，却没人搭茬，这时，姜悦适时站了出来。

“说的容易，可我们这群人拿什么当坏人？都没人是御兽师！”

“那又怎么样？御兽师厉害的只是他们的战兽，本人要是被捅一刀子，一样会死，我们没人是御兽师，那就做能杀死御兽师的人！被囚禁的这些年学的那些东西，也能用来杀人！”

李素语气冰冷的对面前的女孩们说道：“我要让别人再也不敢欺负我，不敢欺负那些可怜的女孩，要让像我们一样的女孩在捂住绝望时，还有个希望！”

众人眼前一亮，暗暗攥紧了拳头，这时，姜悦又配合的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找老师，学！学格斗，学暗杀，学一切能学的！”李素掷地有声的道：“学完之后，先拿长平府里那些跟徐志远一样的人开刀！拿他们的钱，救出被他们囚禁的女孩加入我们……”

众人被她勾勒出的画面吸引住了，姜悦将她们的反应看在眼里，暗暗跟李素使了个眼色。

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可以步入正题了。

“当然，我不会强求各位姐妹的，有谁想走，我绝不拦着，但丑话说在前面，加入到我这的话，就没那么容易退出了，各位姐妹想好了再回答。”

李素提前打了个预防针，说完便靠在窗边的座位上闭目养神，姑娘们也各自回到座位上，脸上有些犹豫纠结。

“你觉得她们会有多少人加入？”姜悦低声询问道。

“不知道，一个不嫌少，全部不嫌多。”

李素倒是很想得开，大不了老娘自己干！

一片沉默中，大巴车行驶了大半天，直到路过一处休息站才停下。

这种被围墙包围的休息站遍布公路网沿线，配备一定程度的防御力量，毕竟是在野外，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遭到异兽袭击。

“休息半小时，想去厕所的赶紧去。”

司机嚷了一句后就下车抽烟去了，李素她们也纷纷起身下车，正准备去卫生间时，旁边忽然传来一阵轻佻的口哨声。

“呦，这么多美女啊，多少钱肯陪哥去那边的旅店睡一觉？”

“啧啧啧，你看那个，胸够大的诶，一手都握不住吧。”

“你就认识胸，那有什么好看，你得看腿，你看领头的那个，那腿怎么都玩不腻的。”

……

一群跑长途的司机不加掩饰的调戏道，脸上挂着你懂我懂大家懂的邪笑，甚至有人干脆冲李素她们耸了耸腰，做出一副配种的样子。

在城里还讲究遵纪守法、公序良俗，但到了这野外，可就没人在乎那些了，在野外呆的越久，就越无法无天，更别提什么礼貌不礼貌的事了。

李素她们脸色都难看起来，拳头不由自主的攥起。

这时，一个光着膀子的光头男人嬉笑着走到一个身材娇小，身材却有些犯规的女孩面前，抬手就朝她肩膀揽去：“小姑娘真可爱，叔叔带你去吃棒棒糖啊？”

那女孩有些被吓到了，不是因为面前这人，而是那备受折磨的画面不停涌入脑海，让她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就在这时，一道高挑的倩影忽然冲了过来，从后面伸手抓向那光头男人的脸，磨尖的指甲狠狠抠进了他的眼眶之中，杀猪般的惨叫声顿时响起。

李素置若罔闻，哪怕被狠狠捣了几肘也不松手，直到最后，她表情狰狞的抠出了两颗稀烂的眼珠，狠狠摔倒了那些呆滞的男人面前。

“你们别怕啊，不是想玩么？走啊。”

李素撩起裤腿，露出白腻的大腿，可对面那些人却惊惧的往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时，人群里冲出来个男人：“臭婊子，我哥的眼珠……”

他话没说完，孟胜派来护送的人就带着几只双头鬃獒拦在了他面前：“滚，别自找麻烦。”

一看到他们亮出的身份，那男人顿时不敢吭声了。

李素冷哼了一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去了趟洗手间，等她回到大巴车之后，就见所有女孩都表情严肃的看着她。

“素姐，我们加入！”

李素顿时大喜过望，但表面却不动声色，姜悦就没她那么淡定了，有些兴奋的问道：“我们是不是该起个什么名字啊？”

“黑房！”李素郑重其事的道：“别忘了那个不见天日的地下室！”

众人表情一肃，黑房就这样诞生在一辆不起眼的大巴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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