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除了药王之外，还有一名十来岁的少年。

  穿着浅灰色的衣裳，正在院中药碾子上碾药。

  药王将他唤来，“单乌，你去将偏殿收拾一下，给这两位客人暂住。”

  “是，师父。”单乌应声退下。

  既然答应了要治，药王当即为姜璃诊脉。

  他一手捋了捋自己的雪白的胡须，嗤道，“竟是中了醉蝶兰之毒，这下毒人可不算太高明。”

  “前辈何出此言？”沈北岐不解道，“这毒可能解？”

  “这天下就没有老夫解不了的毒！”

  药王胸有成竹笑笑，把姜璃的手放回去，“这醉蝶兰说难解也难解，说好解，也好解的很，不过，得你帮她解。”

  看着沈北岐满脸疑惑的蹙起眉头，药王笑道，“这醉蝶兰，乃是我罗竺的至阳之毒，要解此毒，需阴阳相合，相生相克。”

  “你只需吃下另一种至阴之毒——清风引，与其阴阳结合，以内力流转二人血脉，双方皆可解毒。”

  药王笑着捋捋胡子，意味深长道，“这下毒之人一看便知，不太了解我罗竺的醉蝶兰，在我们罗竺，这醉蝶兰...都是当春药用的。”

  沈北岐眉心微跳。

  春药！？

  “缪羽真的是您的徒弟？”沈北岐道，“这毒很好解，为何她却说这毒很厉害？”

  提起缪羽，药王有些头疼，“这毒对老夫来说自然很好解，对于她来说嘛……”药王用唉声叹气替代了接下来的话。

  药王也觉得很无语。

  他收了百八十个徒弟，还没一个像缪羽这般没天分的。

  关键是，没天分就放弃算了，她还偏不。

  越挫越勇，越勇越挫。

  倒还真是个倔脾气，和她那死在战场上的祖父一样，顽固不化。

  缪羽的祖父与药王并非是亲兄弟，但也出自同宗。

  沈北岐无语片刻，又觉得多日来悬浮于心上的愁云终于尽数消散。

  幸好，只是虚惊一场。

  他本来还怕，如果连药王也解不了阿璃的毒，就真的穷途末路了。

  他怎么想药王不知道，药王只觉得自己简直赚到了。

  用一颗清风引，就能换来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他又怕沈北岐会反悔，故意板起脸道，“沈大人，堂堂三尺男儿，可要言而有信，不能反悔！”

  “前辈放心，晚辈不会反悔。”

  沈北岐看向躺在摇椅上的姑娘。

  落日余晖透过花架，点点橙色光斑宛如碎金般洒落在她身上。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解毒？”他轻声问道。

  药王起身，背着手往丹房走去，“年轻人就是心急，老夫去取药来。单乌啊，你收拾完屋子没，收拾完去后院，让那蒸房热起来。”

  所谓的蒸房，是一间不算太大的二层小楼。

  一楼垒着一座比平常做饭大了三倍不止的灶台。

  灶台上，一口宽大的黑铁锅内添满了水，单乌往锅里扔了许多药草，随后将火点燃烧旺。

  随着药汤煮沸，蒸汽顺着竹子间的缝隙涌入二楼。

  二楼摆着一架竹榻，沈北岐把姜璃放在披风上，指尖轻触她腰间的绑带，稍作迟疑后，轻轻将其扯开。

  屋内逐渐被白雾层层笼罩，沈北岐指背在她脸上轻轻划过，说着脖颈落在肩上。

  而后，褪去她的衣衫。

  恍惚之间，姜璃觉得浑身热得厉害。

  仿佛被人丢入了烈日炎炎下的沙漠中，滚烫的沙子灼烧着她的每一寸皮肤，令她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冒汗。

  她甚至觉得，下一刻，自己仿佛就要被融化掉。

  夕阳余晖笼罩在小竹楼之上。

  金红色光线透过窗棂缝隙，坠入屋内一片如流云般涌动的袅袅雾气中。

  姜璃恍惚间睁开眼。

  眼前的场景，如烟似雾，如梦如幻。

  她的手与人紧紧相贴，十指相扣，手心早已湿黏一片。

  耳侧是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她微微蹙眉，只觉这声音无比熟悉。

  与春雨霏霏的那一夜，无限交叠重合。

  “我是在做梦吗？”她轻声呢喃，还是说，她已经死了？

  不过她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一些。

  青年视线将她锁住，漂亮的桃花眸中潋滟流转，流露出毫不掩饰的炙热欲念。

  “你经常做这样的梦？”

  他嗓音低沉沙哑，像极了话本子中描述的那些妖精。

  一句话就能让人失了心智。

  只不过，他是男妖精，而她，是无处可逃的女凡人。

  “也没有经常...”

  姜璃嘴角轻扬，微微一笑，“就是偶尔，你会闯入我的梦里……”

  反正在梦中，无需有任何负担，可以随心所欲地畅所欲言。

  沈北岐的手轻抚着她炽热的肌肤，顺着纤细的腰肢，轻柔地摩挲着。

  炽热的气息在她耳畔散开，他轻声追问，“我在你的梦里……都做些什么？”

  雾气弥漫，眼前的一切都如此不真实。

  可是，她的手心可以触碰到他的心跳，每一次的跳动，都如此急促而沉重。

  甚至连他皮肤上的热度与汗水，都如此真实，仿佛触手可及。

  当感受到身体传来的异样时，她指尖绷紧，不禁轻咬下唇。

  他喘息着，低头与她的滑舌搅在一处。

  在她难以呼吸时，他放-缓节奏，再次追问，“在你的梦中，我也会如此吗？”

  “嗯……”

  她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尾音发颤，调子拖得长长的，“你总是……欺负我。”

  他声音极低地笑了笑，对于背上这样一个黑锅，倒也不觉得反感。

  “那你要记住……”

  “什么？”

  她的手指紧紧扣在他肩背，耳畔传来阵阵热意，是他在亲吻着她。

  从耳畔到锁骨，每一处被他触碰到的肌肤，都像着了火，热烫肆意蔓延。

  她越发觉得不对劲，这梦实在太过真实了些……

  身体变得软绵绵的，像失去了控制，感知也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这一次……”

  他的喘息声急促而粗重，如同双方交战时的战鼓。

  鼓槌一声声落下，鼓声冲击着她的耳膜，将她混沌的意识逐渐拉回，让她变得清醒起来。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记住，这不是梦...”

  不是梦......

  不是梦！？

  她猛地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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