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见她哭的可怜，谢娴面色缓和，同为女子，不免多了一丝怜惜，招呼人拿了些吃食过来，丝毫不嫌弃的坐在对面。

“奴，奴叫丹.......。”女人这几日神经紧绷，见到谢娴给她食物，并且对她态度温和，顿时放心下来，大口吃着桌上的食物。

“丹，你从金人的营帐逃出来的时候，看到了什么？”谢娴循循善诱，问出了她想知道的问题。

经过一番交谈，谢娴这才知道，金人已经和拓跋部停战了，且拓跋部的使者进了黑水谟劼的金帐。

金军向着北方移动，因为金军拔营而走，趁乱丹才得以逃脱。

差人把丹安顿好之后，谢娴找来曲青，丹所说的消息，于周边几个小国，给的消息做对比，发现好些地方，对不上，如此看来那边几个小国，给的消息也不能尽信。

一旁的吉吉塔，发现自己被坑，气鼓鼓的样子，让谢娴觉的好笑。

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何况他们还是异族。

黑石商盟现在与他们有利，自然你好我好大家好，如今他们需要抗击金人的反扑，自然想尽一切办法，拉别人挡在前面做炮灰，家国存亡面前，道德的底线，就是没有底线。

数日后，金国大军压境，他们出其不意，从拓跋部的东侧行进，铜关边境战云密布。

若不是谢娴早有准备，在北边也布置的有防线，差点就被坑了，谁能想到，金军会从北边的拓跋部借道呢？

两部前几天还在打生打死，今日为了共同的利益，能够妥协，这在谢娴看来，拓跋部里还是有能人的。

“报！金人已抵达黑山脚下，距离我军营地不足二十里！”斥候飞马而来，单膝跪地，高声禀报道。

“终于来了。”谢娴身穿红色的战袍，虎头肩铠银光闪闪，骑在马背上，眺望着远处的黑山，勾起一抹笑。

“女君，金人来势汹汹，我们是否要避其锋芒？”身旁，泗己有些担忧地问道。他们只有五千人，且刚才已经给铜关去信。

就算守边的卫卒不得随意出关，但是都是黑石卫营，自家女君有难，谁能干看着？

“避其锋芒？”谢娴摸着下巴，往旁边的山崖上看了一眼，“要避的可不是我们！”

她拔出腰间的长剑，剑锋直指黑山脚下，高声喝道：“传令下去，全军出击，目标——黑山！”

“杀！”三千黑石卫策马前进，声震山谷，气势如虹，紧随谢娴身后，向着右侧方向冲杀而去。

黑山下，金国大军旌旗蔽日，杀气腾腾。

“报！启禀首领，前方汉军骑兵快速接近！”一名斥候慌慌张张地跑进金军主帐，跪倒在地，禀报道。

“什么？这么快。”坐在主位上的黑水谟劼闻言，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们竟然敢主动出击？”五千对一万还敢对冲军阵，这让黑水谟劼心中迟疑。

汉人历来诡计多端，前段时间虽然在他们那里买了不少武器，但区区武器怎么能够，他要的是这铸器之法，以此为饵才让拓跋部答应借道。

只是没想到他们绕后还没到地方，汉人的军队就来冲阵，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啊！

“首领，据斥候回报，此次汉军只有五千人马，而且……”那斥候说到这里，有些犹豫。

“而且什么？快说！”黑水怒喝道。

“而且……而且他们还带着一群乌合之众，看旗号，应该是康居和龟兹的军队。”斥侯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

“哈哈哈……”黑水闻言，放声大笑起来，“真是可笑！就凭那群野犬也想和本首领斗？简直是自寻死路！”

他大手一挥，下令道：“传令下去，让左右两翼的勇士们上马，给我杀！我要让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尝尝后悔的滋味！”

“杀！”震天的喊杀声响彻云霄，金国大军如同潮水般涌向黑山，准备将这支“不自量力”的联军彻底吞噬。

……

谢娴所带领的黑石卫，呈锥形，队伍密集，卫卒们甲胄齐备，为了适合马上作战，谢娴特地让桃庄把朴刀加长到四尺。

为了其韧性特意把刀背加宽加厚，约八斤重，刀把可单手也可双持，双方骑马交错而过，利用冲力，斜劈向下，让对方人马皆伤。

随着双方队伍接近，金国军队仗着人多势众，率先发动了进攻。

“放箭！”

随着金军将领一声令下，漫天的箭雨铺天盖地而来，遮天蔽日，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铺满。

“举盾！”

谢娴面色冷静，身边站着小旗，沉着地指挥着黑石卫的方向。

只见黑石卫卒迅速靠拢组成盾阵，其中马身上挂甲的站在前方，中间的士卒用手中的圆盾护着马眼，将箭雨多数挡下。

“杀！”

黑石卫骑甲，因为是从斜坡向下冲锋，在箭雨之后，雷鸣的马蹄声，持续加速，咆哮着冲向金军的阵地。

“杀！”

金军步卒的长矛被斩马刀扫开。

重骑兵冲阵，如同虎入羊群，牛二全身披甲，狂笑着往前冲个三两步，一个横劈，血肉横飞。

“过瘾，这刀趁手啊！”

与他一起的还有刘昱，他抹了把脸上的血，往山上红点处看了一眼吼道：“右转。”

牛二夹紧马腹，往右猛冲，远远看去，原本散开些的锥形阵，又渐渐聚拢在一起，如同指尖划过水面，带起一条浪形。

“混账东西，拖住他们，让步卒上去拖住他们，不能让他们加速！”坐在战车上黑水谟劼怒吼，但为时已晚，他的骑兵左右两翼，被他指使去包抄后侧的几小国的散兵。

却没想到黑石卫竟然敢这么唬，不到千人的骑甲，直接冲阵。这下步卒损失惨重，好些被斩马刀扫到，不死也残。

步卒被对面凿穿是黑水谟劼没想到的。

然而这还没完，这千人的骑甲把金军一分为二，紧接着后面又来一队，骑甲从左侧开始加速，同样的俯冲，唯一不同的是，换了一个方向。

金军中间的步卒像是一块饼，被人一刀两半，再一刀四半，谢娴没有管被金军骑甲包围蚕食的‘友军’，只让两队骑甲如同钻头，在金军中来回冲杀。

而迂回到身后的金军骑兵，中军陷落，而黑水谟劼也知道，不能贸然撤回左右两翼，只希望他们能快些，解决敌人后方的那些杂兵，然后回防。

所以黑石卫身后的金军骑甲把几个小国的‘友军’追赶的吱哇乱叫，嗷嗷的打着求援的旗语。

谢娴表示，那边阳光太刺眼没看到。

作为一个合格的‘前排炮灰’既然对方跳马，她这个卒子就只能冲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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