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就是这里。”

  石泉水抬头一看牌匾，是翁府，斗大的字苍劲有力。。

  门口一对两人高的石狮子让翁府显得更加气势磅礴。

  吱呀——

  侧门打开了，走出来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佝偻着身体，但脚还算有力走起路来丝毫不输年轻人。

  “老奴见过侯爷。”

  石泉水点了点头，“是何人要见我？到底为何事？”

  “是少爷的病，有人说侯爷可以治病，所以冒昧请侯爷来一趟。”

  石泉水揉了揉鼻子，他来这里多久，居然有人及时通知翁府，这可能吗？

  “有劳了。”

  老人侧过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进入翁府，却是一片萧瑟，地上落满了树叶却无人打扫。

  地砖之间长出的杂草有半人高了。

  一条胡子都白了的老黄狗大概是唯一有生机的，看到人来了，拼命摇着尾巴。

  “府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已经很久了，自从太爷病逝后，府内就如此。”

  老人说完连连叹气。

  到了前厅，却又是一番不一样。

  地上  都清扫地干干净净，桌椅看起来就像新的，擦拭的一尘不染。

  哪怕四周角落也看不到一处蜘蛛网。

  “侯爷，因为家中不便，一应事情由老奴作主，请侯爷海涵。”

  石泉水看了一圈，也无心闲坐，“你家少爷如何情况？”

  “从数年前开始日渐消瘦，每到月圆之日，浑身便如火炉一般，只有进入冰窖方才好受一些。”

  石泉水听后第一感觉是中了什么毒。

  “现在在哪里？”

  “后院冰窖内，这段时间每日要发作数次，前几日大约一日发作三四次，至昨日已经发作十数次。”

  老人站着，有些不知所措。

  按道理，客人来了，至少奉上茶水，但府内只有他一个仆人，本来有时间准备，可翻找府内上下，居然没找到一片茶叶。

  石泉水捏着下巴，在厅内来回走动，回想前几世经历，还有看过的书籍，忽然有了一些线索。

  “你家少爷左臂上是否有一条绿色，从掌心一直到肩膀，然后下落至心脏？”

  老人努力回想了好一会，才开口：“侯爷，似乎有一条，但是否到心脏，老奴不太清楚。”

  “劳你带我去看看，若能确认，倒有办法，只是稍微难些。”

  石泉水也等不了，就让直接让他领去后院。

  相对于前厅的干净，后院那是年久失修，不单杂草丛生，连房屋看起来都是摇摇欲坠。

  有些甚至连窗户都掉了。

  “这里怎么上锁了？”

  从前厅侧面小路一直往里走，路过一个院子，石泉水看到铁门上锁，便产生了好奇。

  里面隐隐飘来血腥之气，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侯爷，里面死过好些人，老爷说不吉利，便将院子锁了。”

  石泉水走到门边，能看到院子里杂草丛生，但一道身影一闪而过。

  他迅速跃起，翻过围墙，可还未落地，就失去了目标。

  老人见状赶紧从怀里拿出钥匙将院门打开，“侯爷可看到什么？”

  “你也看到了？”

  “老奴时常巡查，有好几次似乎看到有人影，一转头，却什么都没有，老奴便以为是老眼昏花了。”

  “看来你我看见的不是错觉，应该的确有人出入。先去看看你家少爷，回头在去院里看看。”

  老人赶紧侧过身，让开了出去的路。

  石泉水总感觉这里还有人，可急着去看病人，只能先放一放。

  沿着小径继续往前，穿过了七八个院门，这才到了所谓的冰窖。

  老人打开洞口的锁，用力掀开洞门，扑面而来的不是冰冷感觉，而是那种夏天的热浪。

  “侯爷，少爷病发作了。”

  石泉水赶紧钻入洞内，顺着台阶飞速而下。

  “你们为了杀了我爹娘，为什么？”

  “我要杀了你们。”

  “要杀，你就杀。”

  “杀。”

  “我要杀了你。”

  数百级台阶后，石泉水看到一个拿着剑不断乱砍的年轻人，声嘶力竭地对着空气大喊大叫。

  疯病？

  看到他这个样子，石泉水以为他疯了。

  可看到他劈砍的动作，却觉得很有章法，绝不像是胡乱劈砍的。

  咚——

  头顶的洞门合上了。

  舞剑的人同时停下了舞剑，并慢慢转过身看向石泉水，在灯光的照耀下，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忧病。

  “你是装的？”

  石泉水看到他饱含愤怒的眼睛，马上就想到了所谓的治病，其实是为了报仇。

  他没有往下走，而是坐在台阶上，静静地等着他开口。

  年轻人收剑入鞘，席地而坐，长叹了一声，“侯爷，我要两粒千年延寿丹。”

  “给你容易，可你做什么总得告诉我吧？”

  “梅胤庄！”

  年轻人恶狠狠地说道，每吐一个字都能感受到他都快把牙关给咬碎了。

  “他们侵吞我家产，杀我一家，这仇我岂能不报！”

  石泉水注意他握紧了双拳，却很快松开了。

  “你报仇机会有多大？一成？”

  “连半成都没有。哈哈哈哈......我苦练剑术近七十年......哈哈哈哈......”

  这笑声绝对是石泉水听过的最凄惨的笑声，每一声笑都能感受到他的内心在滴血。

  石泉水很能体会他的报仇心切，他何尝不是一样。

  “延寿丹我有，我也可以给你，但你连半成机会都没有，你凭什么让我给你？凭你来世给我做牛做马？”

  “不，我还有一些家产和家宅，加起来，不够我去向人借。”

  年轻人豁然站了起来，眉头紧蹙，睁圆的眼眸中却是藏着诸多的无奈和不甘。

  “我和你一样，身负血海深仇，可我还是在隐忍，你急着去送死我也不拦着你。可那样送死，还不如我杀了你。”

  石泉水也不想劝，可看他去送死，实在不忍心。

  “我知道。”

  刚刚还情绪激动的年轻人突然低下头，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我要报仇，我知道我报不了仇，活着生不如死。”

  “朝廷已经注意到梅胤庄，相信用不了太久你可以看到仇人人头落地。”

  石泉水说完便站起身，往回走了七八步还是转过头看着他。

  “既然想活着，就好好活着，别在这里装疯卖傻，没人会可怜你。”

  “侯爷！”年轻人突然抬起头，往前匍匐了几步，“侯爷，我想活，好好的活。”

  石泉水抛给他两颗延寿丹，淡淡地说道：“把梅胤庄的事情告诉我，以后我给你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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