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走出饭店，我们就和步履匆匆的曹龙和曹梦圆碰面了。

  “雷哥，发生什么事了？”

  曹龙不由问道。

  面对我狐疑的眼神，雷哥淡淡道，“是我通知阿龙和圆圆来的，这两天就让圆圆陪着你。”

  说着，雷哥又对曹梦圆说道，“圆圆，方岩的心情不太好，你陪他两天吧，等心情好了你再回兴隆。”

  曹龙更急了，“不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雷哥还是没有回答曹龙，而是冲我说道，“你们走吧，我和曹龙再喝点。”

  我点点头，然后搂着曹梦圆走了。

  留下一脸懵逼的曹龙还在询问雷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坐进车里，曹梦圆歪着头问我，“怎么了，心情不好？”

  我点点头，“不是很好。”

  曹梦圆撇了一下嘴，“我不知道你们男人为什么有那么多烦恼，对自己降低一点要求不就好了？”

  说着，曹梦圆让哑巴停车，她要买一些零食吃。

  她坐车有几个习惯，第一，喜欢吃零食；第二，喜欢躺下来，并把脚蹬在车窗上；第三，睡觉。

  趁着哑巴和曹梦圆去买零食的空挡，我对阿庆说道，“等会你和小浩回一趟老家，不要和我爸妈碰面，直接去找倪涛！还有，你在老家多待几天，尽可能找到凶手的线索。”

  阿庆严肃的点点头，“明白。”

  说完，我拿出手机，给倪涛打去了电话。

  倪涛现在还不知道方平的事，兴奋的询问我是不是回老家了。

  我自然没有心情和他寒暄，当下长话短说，告知他方平的事情。

  我没有理会倪涛的惊诧，接着又拜托他两件事。

  第一，让他在方平的治疗问题上多多上心一下，一定要让方平得到最好的治疗！

  第二，尽所有能尽的力量，帮忙查找凶手的下落。

  另外，我着重向他说明，钱不是问题！

  倪涛确实够意思，当即表示这就给县局的代局长打电话，要求立案侦查！

  然后，方平那边他会亲自过去，如果丹县不行，他就找关系转到郑城的大医院去。

  倪涛的承诺让我躁动的心得到了很大的缓解，也让我极度自责的灵魂得到了一丁点救赎。

  我和倪涛还没有结束通话的时候，曹梦圆和哑巴就买完零食回来了。

  曹梦圆还是很懂事的，她没有打扰我，脱了鞋子乖乖的坐在一侧。

  等我挂了电话之后，她才略显严肃的问我，“方岩，家里出事了吗？”

  曹梦圆的知情与否，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帮助，所以，我没准备让她跟着瞎担心。

  当下我挤出一抹笑意，道，“一点小事。你都买的什么，有辣条吗？”

  “有啊。”

  说着，曹梦圆扒拉出一包辣条，撕开**拿出一片递到了我嘴边。

  等我咀嚼的时候，她还问我好不好吃。

  她性格真挺好的，虽然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但也不刨根问底。

  若是换做杨梅，肯定会不依不饶的询问我发生了什么。

  一片辣条自然不能止住我的忧愁，当下我怔怔的看着窗外，暗下想着一些细节问题。

  “方岩，你是不是想家了？”

  曹梦圆忽然说了一句。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一直盯着西北方向看，你的老家不就在那个方向吗？”

  我顿时一怔，然后搂着曹梦圆道，“对，你说的很对，我就是想家了。”

  “那回去一趟啊！刚好现在场子里的生意都不怎么忙。”

  我沉默片刻，然后轻声道，“回不去了......”

  ......

  回到九曲之后，阿庆没有片刻停留，当即和小浩一块前往港城搭飞机回豫省老家了。

  如果顺利的话，明天清晨他们应该就能见到倪涛了。

  我知道雷哥让曹梦圆陪着我的原因，无外乎不让我乱来。

  其实，他想多了。

  我嗜杀不假，但也不是冒失鬼。

  在不确定凶手之前，我不会向任何人开炮的。

  细数我杀的那些人，他们都有死的理由。

  当然，如果被我知道是谁在背后作妖，我一定会让他后悔终身的！

  ......

  哪怕有曹梦圆陪着，这一夜我还是没有睡。

  在沙发上坐了一夜，抽了至少两包烟，喝了三斤酒。

  不是我不想睡，是真的睡不着，闭上眼都是方平凄惨的喊叫，以及爸妈痛不欲生的模样。

  在这一夜，我想了很多事情，也明白了一些道理。

  或许，雷哥做的对，面对自己最在乎的人，就应该以仇人的面目出现。

  只有这样，才能麻痹这一路走来的敌人。

  除非，我像覃三江那样，用内保的力量，将自己的家庭武装起来。

  但这种方法明显不适合我，爸妈他们都是地地道道的的农民，怎么可能接受被人时刻监视的生活？

  可直觉告诉我，想让爸妈理解我的苦衷，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当然，我所认为的这种苦衷，在爸妈，以及更多的人看来，这哪是什么苦衷啊！这他妈就是自作孽啊！

  除非，我不管不顾的和家里断绝关系。

  关键，我能做到吗？

  如果面对苦苦哀求的爸妈，我能做到无动于衷吗？

  我想，我可能做不到雷哥那般绝情。

  可是，万一再给家里带来灾难怎么办？

  下一次，再有敌人将目标瞄准爸妈怎么办？

  正是这些无比苦恼的问题，让我怎么着都没有睡意。

  另外，我还想了其他问题，并推算了谁会是最大的凶手。

  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有答案，这一路走来，我树敌太多了。

  先是最初的小东北，再是段风、东方不败、金银元宝、覃三江、长安五狼、金水来等等等等。

  虽然小东北和段风金银元宝已经死了，但也不能排除他们行凶的可能。

  就像雷哥死了，我铁定帮他报仇一样，人活在世，哪怕是为人再差，也会有一两个交心知己的。

  撇除死的人，覃三江、东方不败、长安四狼以及金水来的行凶可能更大！

  尤其是金水来，我不仅断了他的前途，还直接毁了他的后半生，这种仇恨，不亚于血海深仇。

  不过，金水来虽然有报复我的充分理由，但对付方平的这种行径，更像是道上之人所为。

  不是很符合红道人物的作风。

  如果金水来报复我的话，他会直接动用倾覆性的力量，对我进行毁灭性的打击。

  覃三江和长安四狼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他们都清楚我的手段和能量，再加上我和白毛鸡的关系日益浑厚，他们会愚蠢到故意挑衅我吗？

  倒是这个东方不败的嫌疑最大。

  因为他和段风是老相好，和我也是宿敌。

  段风惨死之后，他是有动机向我寻仇的。

  而且，覃三江还专门点出了阿颀的名字，貌似在向我暗示什么。

  虽然东方不败的行踪成谜，身后的背景更是不可揣测，但这事要真是他干的，哪怕他在天涯海角，哪怕他爹是新义安老大，我也要让他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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