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抢劫了一次就这么大的罪，那我这不得枪毙一百来回？”刘宪听完欧阳力的话有些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

  “哦？有这么严重？你都犯过哪些罪行？”欧阳力也不生气，平静的问道。

  “我有记忆的那一刻起就在垃圾堆里跟野狗抢东西吃，有那么一天，好像是五岁吧，后来我测骨龄推算出来的。有个流浪汉，一个很老的流浪汉，他抢走了我刨出来的半块面包，情急之下我拿起一块石头丢向他。一个五岁小孩丢出的石头不会有多大杀伤力，可那块石头不偏不倚砸在了他眼睛上。他捂着眼睛摇摇晃晃，一个没站稳绊倒了，头正好磕在另一块较大的石头上，死了。严格意义上来说那是我杀死的第一个人。”

  “后来呢？”欧阳力追问。

  “没人会管一个流浪汉的死活，那个地方很混乱，都没人处理他的尸体，而他的尸体吸引来了更多野狗，这让我的处境更加艰难，不得已我换了一个地方。可我根本走不了多远，我饿晕过去了。等我醒来已经到了另一个地方，有人收养了我，只不过不是什么好心人，是一帮乞丐，他们让我当小乞丐。前面说了，那个地方很混乱，正常人都很难生存，何况乞丐，我每天都在饿死的边缘徘徊，要不到钱回去还要挨打。差不多十岁的时候，我又被抓到了另一个地方，一个训练娃娃兵的黑帮。我每天遭遇非人的虐待，可最起码我能吃饱饭了，他们不会让我们饿肚子，因为饿着肚子是没办法训练的。你们当兵的训练是为了作战，或者为了保家卫国，即便身体出问题了也可以退伍，训练不合格最多也就体罚。我们不一样，我们训练是为了活下去，完不成训练指标会被活活打死。那一批受训的孩子足足有两百人，最后只有一半人活到了选拔。16岁那年我们开始了为期两年的淘汰赛，一百个人他们最后只要一个。”

  刘宪喝了口酒随后继续说道:“最后我赢了，我又杀了六个人。跟我一样的人还有九个，也就是说这帮人总共抓了好几千个孩子。”

  “哦，天呐，这是什么地狱。”蓝鲨眼角有些抽搐。

  “由于战争，再加上暴政，那个城市的人根本活不下去，为了对抗敌人他们还不允许居民出城。所以男人被强征入伍，女人做什么的都有，我就不多说了，小孩则被抓去做训练。”刘宪解释道。

  “再后来呢？你又做了什么？”欧阳力继续发问。

  “再后来，我和另外九个人成为了那个城市首领的亲卫。每天跟着他处理反对者，叛徒等等，这段时间我又杀了不少人。然后另外一支军队打败了这里的军队，首领和6个亲卫被杀，剩下4个人包括我逃了出来。之后我们加入了一支雇佣兵队伍，不过这个佣兵团可比血雷恶劣多了，他们烧杀抢掠用你们的话来说那就是无恶不作。不用多说，我肯定参与了不少这种事，你说，我是不是恶贯满盈？如果你还是特种兵的话，我这种人应该是你们的头号目标。”刘宪说最后一句话时盯着欧阳力的眼睛。

  “你为什么要加入这样一个佣兵团？”欧阳力并没有回避他的目光。

  “我没得选，新的政府在通缉我们，我们身无分文，无处可去。并不是我要加入，而是那个佣兵团主动找上我们，在那里我们除了不能离开以外可以做任何事情，我的生命中第一次有了娱乐这个概念，我还在那里学了不少技能，而这些技能也是我能加入血雷的资本。再后来一帮奇怪的人收编了这个佣兵团，跟原先不同的是他们要我们信教，我也是来这之后才知道那是个邪教。那个教义看得我头大，我从小被强迫学习了很多东西，基本什么都能学会，可唯独这个教义让我很不舒服。其实我一开始没想拒绝信教，可那个传授教义的老女人对我动手动脚，我不耐烦了就推了她一把，然后就被一帮人以对神明不敬为由揍了一顿。二十多年来我从来不会反抗，我骨子里已经种下了服从的种子，但那一刻我脑子里第一次萌生了反抗的念头。他们把我打得半死后扔在地牢里，没想到的是在我伤好了以后那个老女人居然又来找我了，这次我终于没忍住把她杀了，之后我卷了他们一笔钱逃了出来，然后下一站就是在这里了。”

  “哈哈哈哈，你人生第一次反抗居然是因为女人，为什么？你不是不会拒绝任何命令吗？”自刘宪开始讲故事就一直没说话的龙戬突然笑了起来。

  “因为佣兵团里可以泡妞嘛，我习惯漂亮姑娘了，所以，呃。”刘宪挠了挠头，除了欧阳力以外其他人哄堂大笑。

  “看来这个邪教里也不都是虔诚的人啊，你小子基因不错，长了一张好看的面孔，这张脸救了你。如果你真的信教了，我一定会杀了你。”龙戬收起了笑容。

  “我信，你有这个能力，你能杀了任何人，我之前跟过的那些，呃，算是领导吧，一个个罪行累累，可都是一帮欺软怕硬之辈，跟你相比他们就是一帮小丑，你是我见过压迫感最强的人。”刘宪耸了耸肩。

  “他们不配跟我相提并论。”龙戬不屑的说道，语气中尽是鄙夷，随后他转头问欧阳力:“阿力，听完他的故事，你怎么评价他？”

  “你说得对，如果我还是特种兵，我会杀死你这种人，但这是出于立场问题，立场之下没有对错。你犯下的罪确实罄竹难书，可你没有选择也是真的，你无法选择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如何评价，也没有资格评价你，毕竟我没有经历过你的人生。”欧阳力想了想说道。

  “说完了？”龙戬喝了一口茶。

  “完了。”欧阳力有些不明所以。

  “那好，刘宪，我来评价一下你，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有时候还很无耻。我这么说，你认同吗？”龙戬放下茶杯。

  刘宪没有说话，整个房间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龙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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