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来时不同的是，回程的路途上充满了欢声笑语。众人边走边谈，一脚踩踏在厚厚的雪层上如疾风骤雨一般。不少孩子更是嬉闹着，用打雪仗的形式尽情呐喊嬉戏。

初三早上，李大志开始着手收拾东西。

这是为了准备回去上班。再过七天，就是开始新一天的工作，他也需要再次回村，处理一些家庭的事情。时间紧迫，他也需要回去做好前期的准备工作。杂交水稻项目势在必行。

告别的时候总是让人感伤不已，更何况，他最近刚找到了一丝家庭的归属感。就像那些远离家乡务工的孩子，尽管心里满怀万千不舍，但还是必须面对生活的现实压力。

李大富看得颇为开豁，在他这般年纪经历过的太多，心性的宽度远超其他人。

“去工作吧，努力让国家和民众认可你。”

“不要投机取巧，我们李庄不缺那样的角色。”

“还有，请别担心我和你的关系，若有事请让我或者小二来传信。”

李大富言语坦荡，但比起平常似乎话多了很多，几天相处下来，已如同对待亲生的孙子一样亲切。亲情之意，自然流露。

“叔，你放心，等到清明我再回来拜访。”

约定了一个回访日期，按时间计算，不过是几个月而已。若一切进展顺利，应该能赶在水稻播种的关键时期。

“就这样吧，赶紧找一个配偶吧！也有一个人照顾你能更好。”

一旁的李壮也跟着劝说道，得到李大志点头笑回应后。

在与家人分别之时，话题较多。

“去了，就快点走！莫耽误了行程。”

挥着手，与之告别，李大志坐在驴车上，与李石并行前往四九城。

与之前一样，驴车的车厢内载有丰富的物件。包括稻谷，花生，核桃等各种物品都以麻袋装载，其中饱含村民们的情感。

“出发了。现在就回去。”

两排车辙留在白雪地上，远处的人仍旧站立雪地中。  李大志呼喊道，不确定他们有没有听到。

中午前后，在一处四合院门前停车后，李大志帮忙将所有物品搬入房屋内部。离开之前没有逗留太久，便穿上了李大的军大衣迅速转身返回家的方向。

夜晚深邃，寒气侵袭，这成了出门送羽绒外套的理由。

老李无从拒绝对此，欢欣地披上了  **  大衣，并伸手接过侄子老王递过来的酒，驱策着马车踏上归途。

这条路，他不知走了多少次。黑夜又怎样，咱们习惯了夜间的行色。

这匹马缓慢而稳定地踱步，车厢里的人似乎要被喜悦所诱眠。正当一切静谧下来，院子里再次响起纷繁的声音。

三公公望着满载的袋子和篓子里的食物，哪怕只是一些山区特产，内心还是充满了忐忑。

要是给他分得这么多就好了。

“大年初一，见面岂不应打招呼。”

他看到三叔从大门进入院子后，目光流转，迅速跑回家中。

“老头，你在忙什么？”

三婆婆抱着最小的女儿，在这两天极寒下不停烧煤炭以防严寒。孩子一离开就啼哭不已。

“我在找新春联啊。”

公公元元翻阅桌上书籍时，问出这个问题。

三婆婆想起来。“说来话长，我听说今年你要更换样式，过了春节就会无人欣赏。那不是昨儿烧炭才想起此事么？”

“哟！你是真败家呢。”

公公正经地拍拍桌子大叫了一句，“你还未思考一下物品是否有用处？留待下一次岂不是可以派上用途？”

三婆并不多说话，抱着女儿在一旁。

公元无法忍受这一局面，连忙朝院子中正在玩雪的公解放与公解放的堂兄弟喊道。“解放！赶紧回家！”

公元在和弟弟玩耍，做着雪花堆塑的人工，这时也被要求回屋。

“赶快准备。”

老李已经将红纸展开，调好毛笔，等待解放扶着他。

“爸，不是刚过完年么？你还写着这些？”

“干嘛？哼，当然是为了有用。”

老李回答道，随后便开始迅速挥毫书写，解放扶住联条，解放旷则自己拿起扇子为其扇风吹干。

不一时  ，老李满意于自己的作品，点头称好。

很快写完，他又在旁挥扇吹风。

直到新年联贴好，他亲自卷上对联，并面对房间里的一群疑惑，笑着：“等着，看我要帮你们祈求祝福。”

接着，走向中间庭院。

在  **  庭院，杨老王将物品整理妥当。  炉火烘温房间，再为炉子加上开水准备洗个热泡浴。  正当杨小华手持扫把清扫院中的雪时，老李迎面走来了。

“王叔叔回来了。”

“老李啊，新年快乐。”

杨小华看他先问候了下，随后又忙开了别的。

“哎哟哎哟，祝你新喜，恭喜恭喜，”

老李继续顺着他的思绪往前赶几步，笑着走近杨小王的身旁。

杨小王仅是礼貌地打招呼，没想到这个三公公如此这般，想起了这个人的性情便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三公公，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

李明洋一如常态地直接问话，老李华明习惯于这种方式交流。他的双眼微眯，在看到李明洋的小屋里的一幕时，不禁笑了。

"明洋，这次来，老爷爷特意给你带了一个厚礼呢。"

老李华明笑着继续，“年节之时，大家总期待一种欢腾喜庆。”

“每户人家门口都已经挂上了红联，爷爷发现您的门还光秃秃的，特地写了对联，作为你的特别礼品。”

说话间，他双手放在眼前，掌中握着一大叠红色纸张。

李明洋眯着眼睛，心里明白过来，这个老李华明是光明正大的想要得到些好处吧。

这独栋别墅中的规则，写联语总得有个好预示吧，这些年他依靠这份技艺，每年的春节期间，总能赚得满满当当、丰收的年岁。可是他也没想到老李竟然把手伸向了自己的地方了。

“老爷爷，谢过您的好意了。”

“看在你贴着的地方已经留出来了。”

李明洋指出门户左右，应该由大李帮忙粘贴上去的。

没想到，老李华明笑了得更大。“我还真看不见嘛。”

“你不是去了乡下的家里了，想着这小屋的门户未粘，特意送过来对联。”

他准备将联贴展开供李明洋瞧见。

“这张联还是请您带回去吧。”

“毕竟大年的三十过去了，这时贴起来有何意义？”

李明洋没有同意，直接拒绝他，老李的笑容凝固在了脸庞。

“哪有这事行不通的。再者讲，正月期间总算是属于年的延续。此刻贴上也不晚。”

“来呀，老爷爷，我来帮你贴。看看这联语，一定是寓意深远啊。”

说着他不理会了李明洋的反对，自顾自拆开了联纸。

李明洋瞥了一眼，老李便急切地念诵起来：“上联：冬尽而春开，祈福你的面颊绽放光采。”

“下联：家道兴旺事事顺，小洋每步皆向上。”

“横批：祥云驻足大别墅！”

“感觉如何？这是我特别为你书写的情意。”老李逐字强调每个词句的含义。

李明洋心生无语，这样的对联，前后不合，勉强组合，简直就是对联？

“老爷爷，这话可得好好说了。”

“给他人写对联应当要有足够的敬重感啊，别人或许懂或不懂，你怎么拿这种内容哄骗我呢？”

老李华明呆愣在场，“你说我之前从没听过类似质疑的声音？”

“你以为我写出来的对联就是绝世佳品吗？每年周围的几座别墅的人都是找上门，难道不是为了这个原因吗？”

他仔细分析对方的要求，对联讲究的应是工整对仗，平仄协调，韵律美，高低音调交织，响亮有力。而他自己做的，又如何？

再来是横批，‘祥云驻足大别墅’，为什么不说是‘祥云落于我家？’

李明洋毫不顾及情面，令老李华明的脸色涨红。

“你，不懂吧，这叫做艺术的境界。你这哪里是在品味艺术？快给我丢出去。”

李明洋懒得再多费唇舌，“你还自称教的是语文的课呢，看样子可能是教的数学了吧！”

“除了你知道词数一致外，还有懂得其他什么规则吗？”

"好了，快点，这种对联挂出去岂不被人笑话说坏？这事儿  **  不来。丢不起这个人。"  杨二宝接着忙他的活，阎福贵被顶撞得气闷，对他的专业能力表达了不满，使得他深感羞辱。

"你，你不领情不说还这么小瞧人的见识，太不给面子。"  阎福贵还想多说两句，可是想到杨二宝也有高中学历虽然没毕业，学习的积极性肯定超于他们这些初中  **  的，再多计较下去只会显得自己没有素质。

阎福贵说完便转身离去，身后传来了杨二宝不屑的吐口水声音，接着他又开始工作。

回到家中，阎福贵满脸怒意地把已写好的对联扔进了灶炉里，表情扭曲着。

“孩子爸爸，怎么样，让你受罪了吧。”  大妈见状明白了怎么回事。回家的阎克成就近帮忙，“老爸，别想着从那个人那里占到便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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