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后，一大妈返回门口处对易中海述道，

  “还真猜着了呢，没想到三伯竟是啥实惠也没捞到吧。”

  易中海卧于炕旁，懊丧地摇了摇头。“这家伙不通人情，谁劝都没用。”

  “易兄啊，我们考虑考虑是否拉一根线路，即使是分摊费用也成。”

  一大妈也想使用灯火，夜间不再摸黑行走。尤其天寒地冻时，地面容易结冰造成跌倒危险。

  “休妄想，他如今已树敌当头，吾辈不宜随后助火上添柴，以免引起整个大院再次混乱。”

  “睡觉吧，此事之后再说。”

  一妇人叹了口气，有些嘴快地议论道：“这家伙又给老李家放了炮竹。”

  “你说他对老李家怎么这么热衷？”

  “你觉得要不要靠近些呢？我觉得柳大河要比二宝更好，咱们不如换换？”

  “老何，老何？”

  一妇人凝视着何长山，没有说话，接着叹了一口气，便躺下来睡了过去。

  然而一旁的何长山却睁开了眼睛。他听到了妇人的话语，在内心深处，也有一丝愧疚升起。

  如果当年柳大河和李小芳能够走到一起，那是不是就有可能改变了些什么。

  但现在，一切都太迟了。

  一个夜晚无声，第二天一早杨柳早早醒来，准备就绪，吃完早饭便看见李志刚携着王志远两人过来，李志刚手中还拎着两个灯具。

  “叔叔，我早些回去工作，具体事项听您的指挥就好。”

  李志刚应允，接着便开始带着人铺线路。

  到达工厂，王文等人了解到杨柳想要引入照明事宜后，心里虽羡慕，却又转念思考自己家的情况，终究把那份羡慕埋于心底，不是所有人都如同杨柳一样独掌一家，他们有更多的顾虑——每个月的工作薪资以及供应的凭证都需要仔细规划才能得到。周末，周龙也过来看了，提问道，因为今天是他哥周一要过来他的家，看是否有帮忙的机会。

  杨柳当然没有异议。虽家中并无珍贵之物，李志刚的熟悉与关注也让这份信任加倍，让杨柳更加相信，让周一前去帮助更加心安理得。

  对他来说，周一比赵主任更为亲近。

  下午，下班的工友们得知杨柳着急返回家中，皆未过多麻烦他，很快回到了大院子。回家后便看到大厅里周明搀着柳琴，只见李志刚正将一个插座安装在上面，并且在旁还有一个总控开关，只要按动，家中便可全部停电。

  杨柳环顾四周，将周明召唤前来，然后拿出10元人民币，让他跑去支援前线。

  周明并未多说什么，拿着钱便向外走去。

  不一会，天色渐暗之后，整个房间都完成了布线工作，看见李志刚等脸上的汗水，杨柳迅速将提前预备的灯光设备进行了连接安装。

  彼时还没到使用电子日光明化器的年纪，也无需节能型光源。但杨柳从交换区兑换出了一些40瓦的，相较于李志刚所携带的，照明明显更加亮眼。

  “每盏这样的灯泡大概一元？”李志刚望着手中的灯源与设备，在灯光开启后，如若明日照耀一般，不由得感概：“这家伙还真是有点奢侈啊。”

  “嗯，最新的，40瓦型号。”杨柳笑了笑，望着房间里里外外被灯光照亮的一角，内心似乎也能听到微微喜悦的声音：这个小子似乎看上了这点光线呢。

  转化的能量，看起来薇儿晚上无需依赖变幻莫测的月亮之光，可以安心休憩了。

  “咦咦，这小子真有点耀眼啊。”

  一旁工友的赞叹，加上他们也不多见识这些耗费能源的设备，让他们对这个场景产生了更多的敬佩。

  “叔叔，大哥，请大家用餐。”

  “顺便付完工资即可。”

  杨柳言简意赅，带着李志刚即刻出门行动。

  后院里,  众人望着刘小华家灯火明亮的情景，心中皆是对那光辉的艳羡，垂涎欲滴之态溢于言表：“好亮啊，从此夜里捉虾无需担忧刺身的问题了。”

  “正是啊，哪怕是夜行如厕也一目了然了。”

  “呀！陈大哥遇上了好邻舍呀！”

  “别说多了，装这电灯得烧破多少钱呐！刘小华这是过啥样的日子啊？如此一比下去，谁还会愿意嫁给那般人呢！”

  “他们能挣钱，不过是羡慕他们罢了。假若我也年轻二三十岁，我早就下手了！”

  “别说了，老家伙，消停些吧。”

  坐谈间众人虽然充满忌恨与向往，但是要叫他们家也挂灯泡是决不可行的。

  “这位小伙子过来嘞。”

  乡村饭堂的老板娘一见刘小华这一众人的到来立刻迎接上前。

  “阿姨好！经营生意如何了？”刘小华对着她笑问道。

  “唉，无甚不同。咱们进去落座聊聊罢。”

  刘小华招呼着李大兵三人入室。桌旁周勇正在检点。目前桌上有红烧鱼、蒜蓉西兰花和一道蘑菇炒鸡蛋摆在那里，只见周勇看见刘小华回来立刻掏出剩下的钱要给刘小华支付服务费。

  老板却是推挡过去，示意他自己留着。

  饭房内此时无他人，忙了一晚上的师傅也走过来插嘴了几句。

  刘小华询问近况怎么样。两口子都露出一脸苦笑，讲到从年前后，这个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分配的利益越来越小。

  这一幕唤醒了刘小华的回忆。年初时曾经回到老家杨家村考察情况一番后离开，如今想起那件事又有了想再看看家乡的决心。

  李大兵几人入坐，刘小华和周勇陪伴在身边，不敢放开吃，仅仅品尝一小份便收手不贪。显然都不想增加刘小华的消费负担。

  享受了一顿佳肴后，饭桌上的结账时间来到了。

  “小华！这是一笔公司承担的部分。”

  “电线，电杆、变压器和接线插座，总计费用是87元3角。”

  兄弟是亲人，计算起来也毫不避讳，况且与国有帐目清算也不可疏漏一丝半点儿。

  “对于人工的补偿则只需给每人十块即可，李叔叔。”

  李大兵慷慨地给出了这个数目。

  可惜，  刘小华听了连连摇头：”  李大哥啊，知道你顾我体面，但我不能亏了你。我听说了，在外打工的你这种人工费每日至少2块。“

  ”这前后折腾的三天下来，每个都赚了6块，共计18快才合乎情理。“

  李大兵听了，他与王强的目光相对一笑，年轻的许星龙却是出声道:“小华！那些是对外人的收费哦！  "

  "对你这样的人来说，每天1块已经是够好的了。”

  "我李大叔说话不好听，请你听听，每天一快就够了。还有这两天餐点的费用，你也付出去不少了。”

  “10块钱已经是我赢了你很多了。”

  这句话由许红星说出后，自然引得了王强点头赞同。

  主要原因是因为这个时代安装电路的家庭并不普及，外部的价格通常会相对要高一点。

  如同“隔几年难有起色而一次起就起三月”的现象频繁上演。

  "这样吧，加上我家的126块钱，我补到整数，总共1千块。"

  "请不要这么坚决地拒绝。电力已经被我们接通，往后可能会遇到问题时需要麻烦您来解决，就提前当作是对您辛劳的一种补偿好了。"

  小亮态度坚决，考虑到张钢铁也知道他是个会赚钱并且钱包充实的人，对于这1千块，他大概不会觉得太过拮据。所以他同意了提议。

  接着，小亮从身上掏出一些钱来，点了1千块钞票，交易完成。

  几人在餐桌前吃完了餐点，小亮留下剩余的食物给吴强，然后自己独自行走回自家屋内。

  抵达家门前，拉绳，开灯。

  室内一片明亮。

  他四下打量了一下，感受到了某种现代生活的气氛。

  然而此时家中未有电视、冰箱或其他电器设备的存在，兑换系统也仅限于日常所需的生活用品，并无这些现代家电设备的身影。换句话说，在当前环境下，即使拥有这些，他也并不知道该如何或敢怎么兑换使用。

  如果被院子里的动物知道他私自兑换了商品，下分钟定然会被告状，甚至被认为有投机倒把、与资本主义联系的问题。届时无法清楚解释，连吃顿花生都会被认为是违反规定的行为——或者更确切地说，一定会如此认定。

  因此，现在只是简单使用来照明而已。微笑着，小薇在灯泡旁跳跃翻滚，像极了朝向火焰扑过去的飞虫，完全不在乎光线的影响。

  小亮也不阻止她这样做。

  迈着步，来到书房前坐下，虽没有遇到任何台风来袭，幸运地，头顶的灯光足够明亮。

  摊开一本书籍：「机械原理与构成」，继续着自己的阅读与学业上的学习过程。

  四合院内外，前面的院子与后面的院子都是黑漆漆的寂静无边，只有中间的大堂显得有光亮，给深夜起来如厕的人带去一丝不安感。

  石柱两只手放在臂洞中，洗完澡出来之后身上留有一些尘垢，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幸好避免了崴伤脚。

  此时瞥了眼小亮的家，心里想着是否也有兴趣安装一个灯罩呢？

  众人都各自有着他们的计划和想法……

  时间飞快流逝，1959年新年的氛围已经远去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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