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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大家都有这个共识，那就先让贾东旭试一试。

  然而，目前他只是初级技工，还不足以赢得众人的信服。

  等春天的职称考试结束后，若他通过晋升为高级技工后再提，眼下就先把马相国转正，李建国你这生产副主管的角色也可更多与七车间联系紧密。”

  “没什么问题。”李建国应承着。

  当天晚上，李建国自掏腰包，在冶金厂职工食堂举办了一场加官进爵的庆祝宴会，特意邀请了几位七车间的老朋友。

  此举一方面是他晋升的庆祝，同时也是李建国提前为贾东旭铺设发展之路。

  七车间的工人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除开李建国，很难让他们心悦诚服。

  尽管贾东旭名义上是李建国的徒弟，想要领导这些资深工人，没有一番真本领恐怕很难行得通。

  前来参加晚宴的都是受到过李建国指导之人，当中甚至包括一众多年的技工，正是在李建国的帮助下他们才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对李建国忠诚无比。

  当贾东旭正式成为副主任之后，这些人就会成为他左右手不可或缺的力量。

  万一贾东旭无法通过高级技工考核呢？李建国的系统中显示贾东旭早已具备这样的实力，因此他完全不必为此担忧。

  与此同时，随着李建国被晋升的消息传出至四合院，人们也纷纷知晓了他的职务变动。

  晋升至副科，他不再是车间主管，与以前的职位虽然同属管理层，但实质上的权力差别不小。

  “李头真是太棒了，从此以后，他算是踏入了科级管理层。

  但我们红星小学校长也只是副科，这么年轻就能达到校长那层级，真让人钦佩。”

  阎埠贵听到这个消息后欣喜不已。

  阎埠贵精于算计，知道跟着李建国有好处。

  在他看来，只要李建国蒸蒸日上，自己也能沾不少光。

  何大清也同样亢奋：“早说老李不简单嘛！有个像他这样的朋友，我在外面都挺有面子的。”

  在知道李建国升迁的人里，易钟海无疑是感到最为失落的。

  当初在冶金厂听到晋升广播时，他就陷入沉闷，工作状态也随之懈怠，一整天做坏了不少工件。

  对于李建国，他已经视作私敌，连提及他的好话也无法再容忍。

  “东旭，听说你师父升职了，他没提到要提拔你吗？”

  贾章氏一边缝制鞋垫，忽然开口向身边的贾东旭提问。

  正在厨房陪梁拉娣做晚饭的贾东旭闻言不以为然地说：“提拔我什么？我才刚进来多久，师父即使乐意提拔我，上级也不会同意的。”

  “未必哦。

  虽然你的工龄短，但在钳工方面可是迅速提升了。

  再加上，你师父如今已经是生产副主任，负责整个车间的工作，我认为让他安排你当车间主管也没什么问题。”

  贾章氏对自己儿子的能力很有信心，认为他是所有人中最出色。

  一同烹饪的梁拉娣接口：“东旭，我觉得你妈讲的有道理。

  你师父对我们真心相待，或许真的会帮你实现更高层的发展。”

  自去年秋天怀有身孕以来，梁拉娣的腹部日益显着。

  贾东旭正在她肚子上感觉小家伙的动作，听到妻子的话，他不禁说道：

  “拉娣，你也跟咱妈一样啊，就知道围着我说这样的话。”

  贾章氏哼了声：“我这是为你好，你还能怨我？”

  贾东旭无语地说：“妈，我知道您是一番好意，但我们也要替师父想想。

  他刚晋升职位，就被要求提拔我，若传到外边，只会给人落下私情嫌疑，对他名声多不利啊。”

  贾东旭的性情的确不像贾章氏那般直接。

  他心怀感恩且更懂得为他人着想：“好啦好啦，师父怕受人议论，那么这件事我们就不提了。

  吃完饭你就先回家，拉娣可以留下来陪我，最近我的偏头痛犯了，正好让拉娣帮我按摩。”

  原本还以为贾章氏真的放弃了这个话题，贾东旭并未放在心上，直到饭菜过后，他离开前，贾章氏才和梁拉娣商定一块儿去找李建国谋取官职之事。

  李建国七点半钟回到家时，刚踏进院子就看见贾家门开，梁拉娣立于门前。”二叔，我婆婆有事找您，您能过来谈一谈吗？”

  “婶子找我？行啊，进来聊聊吧。”

  李建国对此没往心里去，跟随梁拉娣进入贾宅。

  刚进门内，梁拉娣便立刻带上门。

  此刻，贾章氏已自炕下走到梁拉娣身旁说：“拉娣，你给建国搬个凳子来坐坐。”

  李建国微笑回应：“婶子您别客气了，我今天喝得有点多，您有什么事直说就行。”

  贾章氏坦然道：“建国，咱两家的交情我就不再虚礼往来，现在你在工厂已经晋升为副主任了，能否考虑提携我家的东旭。

  他是你的徒弟，你清楚东旭多么优秀，让他做副工头应该不成问题吧？”

  一听这番话，李建国忍不住笑了起来。

  没料到今日刚刚在厂长杨的建议下，贾东旭提为七车间副工长，而贾章氏即来找自己。

  他环视着身边的准岳母，孕妇梁拉娣，说道：“婶子、拉娣，东旭是我的徒弟，我为人你们清楚，我总会优先考虑亲近的人。

  但厂矿归集体所有，即使我会尽可能支持东旭，结果能否实现还取决于厂领导的态度，希望你们明白。”

  贾章氏立刻回答道：“我们都明白，完全理解。”

  就连梁拉娣都因这份理解和包容感到些许羞愧：“二叔，我们都了解你的为人，无论是成是败我们都心存感激，若是不成，那也是东旭实力不够，绝对不会有怨言。”

  李建国点点头，这个事基本上十拿九稳，但他深知过犹不及，说话不宜过于承诺以免最后出现反转。

  他留了一手，这样贾家将感激他的协助，万一不成功，他们也不会产生隔阂。

  见到贾章氏和梁拉娣满意自己的回答，李建国于是起身准备离开：“如果没事，我就回去了，婶子、拉娣。”

  贾家主人大声应道：“好，建国你慢些走，拉娣你送他出来。”

  梁拉娣也很贴心地为李建国打开了门，一路送到外面直到他说出让回去的话。

  她目送他走过街道，直至看不见身影。

  当天晚上，回到小酒吧的小屋里，梁拉娣转述了与李建国的对话，这罕见让贾东旭对梁拉娣发了脾气：“师傅人很注重感情的，如果有帮忙的可能，还轮得到你跟我妈多嘴吗？如果不是确实力有未逮，这样做不等于硬要他在意非议吗？”

  情绪激昂的贾东旭想立刻去找李建国认错。

  梁拉娣阻止道：“东旭，时间太晚了，师傅可能因为喝酒已经熟睡，不如等明天再说吧，我们一起登门道歉如何？”

  第58节

  贾东旭用力挣脱开梁拉娣的手，但他并未再往四合院走，而是过了一会儿才重回床边躺下，却也不想再和梁拉娣  共枕。

  清晨时分，两人一起到了李建国家门口。

  应门的是秦淮茹，看见他们的模样，她满含担忧询问：“东旭、拉娣，你们出了什么事？面色不大对劲啊。”

  贾东旭觉得秦淮茹这里无需隐瞒，直接坦陈：“师娘，这件事是我母亲欠考虑，拉娣也不懂事跟着乱来的。

  我师父才晋升职位，我不想让他因为我而被背后议论，那样还不如死了算了。”

  原以为事情严重，秦淮茹佯装生气，训斥道：“乱说什么，生死这种事怎么可以随便提，以后不得乱讲这样的话。”

  此刻，李建国也步出屋来，刚刚他正准备刷牙，却已听得门外对话。

  他走出来安抚道：“东旭，你不用担心，我有自己的处事准则，你母亲和拉娣无法动摇我内心的主意。”

  贾东旭说道：“师傅，我不愿成为车间主任，只是专心做好手上的工作就行，做主任就得费这么多心思。”

  李建国笑了起来：“嘿，小家伙还跟我顶嘴。

  好了，快回去收拾下上班去吧，至于这个问题我会自行解决。”

  送走贾东旭后，李建国便返回屋里享用早餐。

  因侉子晚出门，其他的工人都已经开始前往工厂。

  走过中院，后院的刘海中背着一袋物品，步履匆匆。

  易钟海透过窗看到了他，连忙整理衣物随后紧跟。

  来到胡同之外，易钟海叫住了刘海中：“老刘，急急忙忙去哪？”

  刘海中回头望了易钟海一眼，说：“急吗？我平时都这般速度。”

  易钟海没有接口，迅速与刘海中并肩前进。

  直到四周的人寥寥无几，他低声问道：“老刘，听说今天你儿子刘光齐要回学校了，怎么你都没请一天假去送一送？”

  经过最近几天的相处缓和，尽管没有过去的紧密，但两人的交往多了些尊重，矛盾自然减少。

  听到此话，刘海中心不在焉地回答：“他都已经这么大了，还需要我去送？还不如让他别上学算了。”

  然而易钟海认为，若是刘海中不再控制刘光齐，他就难以再挑拨两人间的关系，于是在脑子快速转动一番后，他说：“老刘，你怎么能这样想呢？今天是孩子开学，不用你送；明  踏入职场，可能就不会事事依赖你；未来他结婚生子  生活，最后你们恐怕只剩下疏远，那之前的辛苦养儿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句话彻底触怒了刘海中，他怒吼回应：“你还好意思说我养他没意义？那是我自已的孩子，我自然知道如何去教育。

  你喜欢教训别人的孩子，为何不自家造个？不要总是在我面前指指点点。”

  说完这些话，刘海中飞快往前方而去。

  留易钟海尴尬地站在那里，脸泛红晕——虽然内心渴望能有自己的孩子，可他的妻子似乎生育能力不佳。

  这实际是个主观认定，因为现今社会如果妇女未能诞下孩子，一般都被认为问题在女方。

  对此，易钟海从未真正想过寻求医院的解答。

  实际上，刘海中的愤怒源自年初电力水力站建成后的某种觉醒。

  但在这个情节里，这转变却并非由于他看穿易钟海的用心。

  早在那时，就已经有了李建国即将升迁的传闻，显然，对他刘海中来说，没有什么比晋升官职更能吸引他的注意。

  无论李建国如何苦口婆心，他那固有的特性始终难以改变。

  即使那时听得很仔细，刘海中却只是左耳进右耳出，对成为官员的念头深信不疑，丝毫无法动摇。

  尽管刘海中平庸无能，但他最大的优点便是对待上级的态度如同敬奉神明。

  在先前，他并不重视只是一名钳工班长的李建国，然而随着李建国升任生产副主任，他开始把权力视为管辖自己的筹码。

  于是，刘海中的态度骤然转变，在工厂的每个角落，都表现得对李建国言听计从，期望能得到他的提拔赏识。

  无论是默许刘光齐与周蓉走得很近，或是让他自己去接受教育而不加干涉，这一切行动都是他对李建国表明自己的服从。

  这种奴颜婢膝的姿态是导致李建国今  骂易钟海的根源。

  如果按易钟海的要求行事，等于与李建国所授的教导背道而驰。

  到了铸钢厂后，刘海中并未去钳工区，反而直奔机关楼，找到了生产科的办公室门前。

  敲开门后，他对李建国笑道：“李主任，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报告，不知你现在能否空闲出来一下？”

  李建国刚刚坐下泡上茶，听见这话即刻起身离开办公室，在走廊问刘海中：“刘师傅，你有什么事情要说？”

  刘海中露出逢迎的笑容，卑躬屈膝地说：“李主任，今早上班的路上，易钟海跟我讲了一些对您的流言蜚语，他想要我继续像以前一样管理刘光齐。

  他这么做，对我们的院子关系非常不利，所以，我就立刻来告诉你并听你拿主意。”

  对于刘海中此举背后的目的，李建国未曾预料，仔细打量着他发现他确实与从前有所不同。

  过去那个刘海中虽会尊敬他，那更多是因他在院子里实打实的行动赢得了尊重。

  其实他心中，依然希望被视为权威人物。

  但此刻的刘海中全然是讨好的神情，已经自视甚低，只要得到李建国的几句赞赏或指令甚至让他学狗叫都不惜一切。

  李建国察觉刘海中心态的变化与自己的升职有关，微点头认同他的忠诚，然后说：“老刘，你做得很好，我知道了。

  你可以回去做事了。”

  “好的，我现在回去，无论您对易钟海如何处理，我都会一如既往地全力支持您。

  我走了，李主任再见。”

  步履犹豫的刘海中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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