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丁秋楠的眼眶有些泛红：“师父，是我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刚才我可能就没命了，这是第二次救我了。”

  李建国回想了一下，还真是的，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上次去追击特务，丁秋楠就被当成肉盾险些遭遇枪击。

  而这次进山，沿途都没有遭遇大的挑战，她在上厕所的短暂期间竟遇上了野猪，简直像是灾难体质一般。

  不过，尽管这两次都充满了危险，但也带来不小的好处。

  那次对付特务，他的行动被官方赞赏，并使得傻柱顺利晋升为派出所副所长。

  而这次那只庞大的野猪大概一百五十多斤，光是一头就能供全家享用整个冬天。

  “罢了，师傅与徒弟间不必道谢太多，还是赶紧想想怎么把这大野猪运回村吧，我当时要是叫上更多人就好咯。”

  看着那只大得有点发愁的野猪，徐建军也不免头疼。

  时间不允许立刻找人帮忙，况且李建国的腿受伤了，就算他们走回去都不现实，别说扛一头猪。

  无可奈何，徐建军咬牙帮着一起抬，好不容易到了路口时，他已经疲惫得不行了。

  “建军，你们就在原地等着，我去家里骑摩托车过来接你们。”

  李建国招呼两人先往村里前进，等回来时，再分批带野猪以及他们的猎物。

  这次  成果丰硕，一头野猪、三只野雉鸟，在返回的路途中甚至捡到两只肥胖的大野兔。

  一共是四只兔子。

  回村后，徐老二见到野猪满心欢喜：

  “手艺师傅运气真好，近来山中的野猪越来越少，有时候进几次都遇不上一只，你们头一次来就有了收获，这下可有肉吃啰。”

  李建国笑着苦涩地说：“的确有了口粮。

  多亏建军，趁着还没天黑，赶紧分一分野猪。”

  “还分啥呀，听建军提过，你在外面管的事也不少，带回去这点东西分完都剩不下了，我们就不要了。”

  村里因李建国的关系，今年粮食能卖出不少高价，村民们正琢磨如何好好回报。

  让他们为分配野猪肉的事闹不和，实在不是他们的初衷。

  “这样不太好意思吧，不如兔子和野雉你们拿走？”

  李建国深知村子里人的淳朴性情，若说不用分就绝不是客套之言。

  一番推辞之后，徐二叔和徐建军只拿了其中一只兔子和一只野雉作个意思，好让李建国不用介意。

  但进城的问题依旧。

  他当初并未预估到会有硕大的野猪可以带回家，加上村民全都没收走一头，四个人要分量和体积都有。

  原本三人的野猪肉就不好搬回去了，尤其是现在李建国的伤情影响着行走能力。

  “要么我骑前面，你跟在后面，野猪放在车厢里试试？”

  丁秋楠提出了一个临时措施，脸颊不自觉地泛起一丝微红。

  此时夜幕已降临，其他村民也没有注意到异常状况。”看起来也只能这么做了，否则就得再来一次。”

  许大茂同样认同。

  在这样的考量后，众人不得不妥协接受拥挤在车厢中的无奈安排。

  返程的道路更加漫漫，一路上伴随着鼻子间弥漫的鲜香，发梢轻轻触到脸颊，考虑到黑夜里的安全，他们的行程速度慢了许多，比起来的时候延长了一小时。

  抵达小旅馆宿舍区，李建国疲惫到仿佛背脊快要断裂，腰痛与尾椎的剧烈疼痛让人难以忘怀。

  许大茂第一个冲下车，奔向宿舍楼的大院喊道：“来人啦，快下来帮忙搬东西！”

  正在麻将桌上摸牌的贾东旭与柱子等一群人急忙放下手头的东西，一看是李建国回来了，立刻丢下牌奔下楼。

  此时，李建国和丁秋楠已下车，正站在那里活动筋骨。

  两小时骑摩托车可非一般人所能坚持，幸好这个时代的人耐劳顽强，要是换成寻常人，驾车两小时可能都累了，更别说骑摩托车。

  “天呐，师父你们真的打到了野猪吗？”许大茂得意地说道，因为野猪是他一同进山  的成果。

  傻柱与贾东旭等人围过来，合力将那只野猪从摩托车拖下来，放在宿舍楼内。

  李建国站在旁边，分派任务：“柱子，去叫你爸过来，这里处理野猪的事情还得靠他。

  东旭，解成就帮我洗摩托车吧，可能会有野猪肉残余，我实在是没力气了，先喘口气。”

  事实上，李建国是真的疲乏不堪，两小时的骑行让他腰疼、背酸、腿直抽筋。

  丁秋楠走近道：“师父，让我帮你换药吧。”

  起初，李建国还想拒绝，却又担心野猪牙齿内的病菌未能全部吸出来，恐有脓肿的风险，所以点头允许，两人一块走进屋。

  没过多久，何大清、阎埠贵、刘海中也气喘吁吁赶了过来。

  何大清兴奋地说：“老李，了不起！这事儿办得够利索，最少也能分到五十斤肉，我们过年的伙食问题算是解决了！”

  许大茂回应道：“师父在里面呢，师姐正在为他处理伤口换药。”

  闻言，阎埠贵关切询问：“受伤了？换药？”

  “嗯，腿部被野猪牙戳了一下。

  但师姐处理过了，问题不大。”

  许大茂还没说完，何大清几个人已经急不可待往宿舍楼冲。

  这时，丁秋楠已为李建国换好了伤口，并正要将裤腿放下去，旁边还留有一些染血的纱布。

  看着伤口，何大清一脸懊悔：“都怪我没考虑周全，早知如此，我不提起没肉的情况就好了。”说着叹气。

  然而，李建国微笑着安慰：“大清呀，你就别说这些了。

  就算你没提到，我们过年也不至于没肉吃的，不是吗？”

  阎埠贵也附和，指出过年吃肉的重要。

  刘海中想开口说话，但想到上次的事情，见到李建国仍感到拘谨。

  此番随行，他本打算主动改善关系，可他的面子让他难启齿。

  李建国温和地说：“好了，大家别渲染我没事，回家也不要随便乱传。

  我不想吓到媳妇儿。”

  何大清和阎埠贵都呵呵笑，而丁秋楠却悄无声息地抿起嘴角。

  随后，野猪被顺利处理好，肉、肋排和各类分割物分装在几个盆子里。

  李建国命徒弟们每人捧一个带回家，由傻柱敲响召集全体的大钟召集所有人。

  抱怨聚集铃声响起的声音也随之传来：“这是什么情况，大半夜地集合所有人开会，就不能让咱休息会儿吗？”

  不过，当他们走到中庭，看到那几个盆装满的熟肉，刚才想睡觉的心思全抛在脑后了。

  “这肉是哪儿来的，这么多？”

  “我是去肉铺想买点肉，店员都说肉早被抢购光了，最近都别想再买到。”

  他们纷纷惊讶地议论着。

  确实如此，我认识的一位猪肉加工厂的朋友透露，他们厂今年接收的猪只数目比去年减半，很多工人无事可做，只得整日清扫，最终提供的肉还不够平分。”

  “外头的人都难买到肉，但我们还有李建国这个靠山。

  有了他，咱们怎能担心吃的问题？”

  这种幸福感自然而然涌现。

  住在这里的人们对能成为40号院的一分子备感欣慰。

  此刻李建国见到大家都来得差不多，便开口说话：

  “今天晚间我紧急聚大家到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我和大茂、秋楠今天在山里猎获了一头野猪。”

  他指向八仙桌上的野猪肉解释：“各位也了解现在猪肉市场的现状，有钱可能都不一定能买得到。

  所以我和大茂、秋楠商议过后，决定将这些野猪肉分一些给大家度过难关。

  肉并不多，但至少能让咱们挺过这个新年。”

  忽然有个人发问：“老李先生，这些猪肉要多少钱一斤啊？”

  李建国微笑着回应。

  身旁的阎埠贵补充说：“都已经称呼您为‘大大爷’了，难道还要您的银子吗？以后在院子里见到大大爷家，若是有事，记得积极去帮忙，不要总等着‘一大爷’记挂。

  但你们也要知道，自己该尽的责任啊。”

  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

  有免费的食物可吃，而且还是一顿佳肴，人们心底对李建国更是充满感激。

  有这样一个好”一大爷”

  ，院内的人自然愿意帮助他，不论是打扫环境卫生区，他们都跃跃欲试。

  李建国并没太多考虑这些复杂心思。

  每个时代的处世之道都不尽相同，在这个年代独自享用无疑是危险的，一旦触犯众怒甚至会违背法治。

  如果因为囤积而失去共享，名声扫地且无法保有物资，那就划不来了。

  重要的是，院子里的邻居们尊重李建国。

  对他慷慨的性格，除了恶意之人外，其他人也乐于接受他的共享。

  “李大哥，这些怎么分呀？”

  何大清一边磨砺砍猪刀，询问分肉的事情。

  思考片刻后，李建国答道：“每家先分二斤肉，人口多或家中有干重活的男子，则多分二斤猪血。”

  “猪肉下来时，我会一并安排。

  猪皮制成冻品，咱们分了；猪头肉、猪蹄、猪大肠，等到三十团圆宴再一起摆上，大家看这样的分配合适吗？”

  李建国征求何大清和阎埠贵等人的意见，他们都表示满意。

  接下来开始分肉，院子里没有秤，何大清凭借多年的经验分配，切好后各家自行选一块。

  当然，李建国为自己留了最大的那块接近七八斤的，并给一同进山的许大茂额外多了几块。

  同时，考虑到丁秋楠的帮助，他也特意留了份额，留待明天她回家时带上一份。

  要是没有她的配合，他们或许无法捕获这只野猪，因此她的功不可没。

  眼看肉即将分完，李慧兰小心翼翼地拿着托盘上前，问：“李先生，我们可以分享这些吗？”

  旁边的何大清抢着作答：“如果易夫人认为自己已融入了我们的大家庭，就分一些，如果觉得我们配不上易先生一家，那就留着好了。”

  李慧兰迅速表态：“我已经是这里的成员，我们自然属于这里。”

  何大清确认说：“既然如此，那你拿一份就是。”

  随即，他随意地拣了块肉放入她的托盘里。

  “谢谢你，谢谢。”

  李慧兰说了两次感谢，然后匆匆离开。

  易钟海关在家里没出门，面对那份肉，他觉得难以启齿接受。

  然而近来的日子连肉都没法买到，连关系和门路都没用，眼看要到春节了，家里要是没点肉，实在不像个年节的样子。

  因此，李慧兰前去找寻肉时，他虽心中有所保留，但仍选择没有阻止。

  何大清见到李慧兰拿着肉回家，便对着李建国轻蔑地冷笑，”你看，我还以为他挺有志气的，两斤  肉就把他的底牌露出来了。”

  李建国笑着回道：“算了吧，剩下的食材你就接手处理，那只兔子还有两只野鸡，留一只等到年三十大家一起分享，其余咱们几个兄弟明后天抽空单独聚餐怎么样？”

  “放心吧，我会负责的。”

  一听到有机会聚会喝酒，何大清心情瞬间大好起来。

  晚上，李建国回到四合院睡觉去了。

  第二日，李建国带着为丁秋楠预留的两斤  肉来到宿舍楼。”楠儿，起床了吗？”

  “早醒了，师父，您稍等一下。”

  正专注于阅读的丁秋楠听到声音后立即跑去开门。

  看着屋内竟无取暖设备，李建国关切道：“我说你怎么非要在这里过夜呢，小心冻病了，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我也真是疏忽了，昨晚本该让你先去胡同里小桃婆家暂住一晚就好。”

  小桃婆是院里的寡妇，人年轻且孩子还小，所以丁秋楠住那儿问题不大。

  丁秋楠微摇头：“我不太习惯住别家。”

  “那你还是回家去吧，我这里有两斤野猪肉，还有一些糖果。

  今年猪肉不容易买到，拿回家你们一家自个享用应当差不多了。

  收拾一下东西，我送你去公交车站。

  年后直接回学校好好学习吧，你年纪尚轻，不适合过多的胡思乱想。

  听懂了吗？”

  李建国一口气将一直想对她说的话都说出了口。

  尽管丁秋楠今年18岁，但由于性格内向，交际能力较差，或许心理状态还不及那些十六七岁小女孩。

  李建国明白她的感情，师者的责任更加重，他决定严正告诫她。”记住了吧？”

  丁秋楠低着头轻轻答了声：“我知道了。”

  “好了，别站在这了，赶紧整理行李，早点回家看看你的父母。

  这么久没见面，他们肯定很牵挂你。”

  一边说着，李建国开始帮着她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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