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言昕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哪里，不解道：“不回家吗？”

  孟宴臣将目光转移至言昕，停留许久。

  收回目光，将目光望向窗外远眺，指着一层高楼道：“那里是……”

  言昕正跟随他的方向看去，聚精会神听着呢，耳边突然传来一句“许沁的家。”

  言昕噎着。

  妈的，拯救个垂垂，这活谁爱干谁干吧？！

  气哄哄的解开安全带，想离开。

  就听见孟宴臣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言昕顿了顿，回头看着孟宴臣，孟宴臣将视线停留在言昕脸上，伸手拂去那已经淡去的泪痕。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难过。”

  “但我想是因为我。”

  言昕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话题。

  孟宴臣又补了一句：“每次。”

  言昕不解，露出疑惑的表情。

  孟宴臣悲情的笑了笑，看着言昕说道：“每次，你好像每次难过都是因为我，而且是一些悲秋伤怀，是一些我不知道的情况和理想。”

  “但我看得出你很难过，因为我。”

  “额。”言昕心虚的转移视线，却被孟宴臣扶着脸颊的那只手，一个动作扶正，强迫自己面对着他。

  “你不想回答，我不问。”孟宴臣继续说道：“昕昕，我想，你很了解我，又不太了解我。”

  “嗯？”言昕被孟宴臣弄糊涂了。

  见言昕神情专注认真，孟宴臣松开了对言昕的桎梏。

  一想到要说的话题，孟宴臣依靠着驾驶位椅的身子坐直，认真说道：“我爱过许沁。”

  “……”言昕心里仿佛堵了一块石头。

  尽管知道，但听孟宴臣亲口说出来，并不如自己想的那么容易接受。

  这也是自己一直不想承认，不想问的原因。

  言昕动了动嘴角，洌了一个笑容，手紧张的抓着安全带，声音颤抖：“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孟宴臣顿了顿，握着言昕的手，恳切的说道：“在我这里，爱过就是过了。”

  “现在，我爱你，只爱你。”

  原来，炙热的爱意，真的很耀眼。

  听见这话，言昕还是抑制不住的心花怒放，整个人泡了蜜一样。

  “其实，第一次遇见你，我就挺好奇，你看我的眼神里，有迷恋、有崇拜、有仰慕、还有同情。

  看你挺身而出的样子，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深度迷恋我。”

  言昕停止粉红泡泡，白了眼孟宴臣：“许沁的自恋随你吧？”

  见言昕恢复毒舌属性，孟宴臣就知道她的心情稍微好点了，起码愿意跟自己说话了。

  孟宴臣再瞥了眼窗外，随即将窗户关了，呢喃道：

  “人终将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死其一生。曾经，我困于牢笼，挣扎不得。”

  “但，你是我坠落途中，遇见的最美的蝴蝶，遇见你，何其幸运。”

  “昕昕，我不知道你和许沁之间有什么矛盾和过节，我与你同在。”

  孟宴臣眷恋的目光盯着言昕，一只手抚摸着言昕的额头，说道：“如果有选择，我不贪心，只希望人生有两次幸运就好，一次遇见你，一次……”

  “还有一次呢？”言昕问道。

  “一次走到底。”

  走到底……

  将言昕的心情又打回谷底。

  “走到底。”言昕呢喃着这几个字。

  人生，还真是，满是遗憾呢。

  言昕按着孟宴臣抚摸自己头发的手，握在掌心，询问道：“孟宴臣，我说，如果我们不能走到最后……”

  “如果……如果我们没有走到最后，也没关系。相遇，它本身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走到底那是我的幸运，又不是你的。”孟宴臣笑了笑，假装满不在乎的说道：“遇见你，足够幸运。”

  “如果不能走到最后，也没关系啊。你怎么知道这段相遇，不是我上辈子磕破头求来的呢。”

  这一刻，言昕那颗患得患失，无家可归的心总算是有了片刻的安宁。

  既然未来我无法预判，那只能得过且过，走一步算一步。

  但孟宴臣，因为你，有你们，我有了对抗全世界的勇气。

  只要想到，我所在执着的，所在争取的，是安迪憧憬的未来，是孟家光明大道，是属于孟宴臣的幸福，是爸妈的立身之本，怎么会没有力量呢？

  我可以有短暂的彷徨失措，但也有站起来面对一切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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