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怒火攻心的蔡琰，另一边是深思熟虑的蔡邕，两人都坚守自己的选择。

  最终，蔡琰尽管生气，但也明白这是父亲的责任，她无法撼动已定的决心：“不管怎样，父亲为统帅。我会坚守扶风，和这二人决战到底！”

  没有答复，只有如泣如诉的琴声，伴随着震耳的马蹄声响，仿佛战鼓在整片大地回荡，甚至让扶风郡的城防也为之震动。

  马腾策马奔上，扬鞭指向城墙上抚琴的蔡邕喝道。

  “老书呆子！”

  “速速打开城门，俯首乞降，不然攻城之时，必杀个鸡犬不留，枭你这老贼之头！”

  蔡邕放下调弄弦索的手，淡笑道，语调从容不迫。

  “大门敞开至此，西凉逆子还不速来，还犹豫不决干什么？在城外乱吠又有何益！只会浪费唇舌！”

  马腾闻言目光一闪。

  的确如其言，眼前的扶风郡府邸大门洞开，只有些许百姓安闲扫地，未见半点兵卒影子。

  这……这是怎么回事？

  马腾征战多年，血洗无数疆域，却还是首次碰上这样匪夷所思的情景：战事尚未开打，敌手还未举白旗，反倒是提前让出了大门。

  那老学究蔡邕竟未披挂出战，在城楼上依然镇定地拨弄琴弦？

  实在太离奇了！

  心绪一时难以确定是真是假。

  正要挥手下令全军冲城的手竟有些僵滞。

  “罢了罢了！”他咬了咬牙，大声吼出来：“那老书呆子搞些虚张声势，我偏要让他露馅！”

  “全体进城，务要活捉蔡邕老头！”

  “攻下此城，全军放肆三天，饮酒作乐！”

  “首先进城的，可担任本郡太守！”

  “杀啊！！”

  =3D=3D听着他的怒吼，原本准备接战的蔡琰面色瞬间惨白。

  万没想到，父亲的空城之计只维持了片刻，就要抵挡不住马腾的进逼。

  面对突变，蔡邕面带微笑，依旧不改抚琴的姿态，琴声悠扬，在双军人马间回荡，显得分外诡异和祥和。

  察觉此状，韩遂立即策马阻止正欲冲锋的马腾，焦急道：

  “大哥，慢着！小心驶得万年船！”

  说完便指挥部下停止前进，命令不得妄动。

  马腾部下的将士见状停下，眼神疑惑地等待他的新指令。

  马腾不满地挥舞马鞭，斥问道：

  “老韩，你在做什么？咱们部队还没进攻，就如狗儿般停住，势头减弱了，还有谁能保持斗志？”

  然而韩遂无视了他的呵斥，只是一双眼睛紧锁城内动静，闪过一丝寒意后坚定地判断：

  “不对，情况有异！”

  马腾拧眉询问：

  “有什么异？对方城门洞开，无兵把守，我们进攻便是！”

  但韩遂还是摇了摇头，表示质疑。

  "哪里有那么简单？你看看城中的景象是什么样的？"

  马腾定睛一看，发现城内只有普通的百姓在清扫落叶，不禁讽刺地笑道：

  "不过是一群流民罢了，哪里值得仔细看呢?"

  韩遂的眼神越来越深沉，立刻说道：

  "不对，太不正常了！"

  "看那些扫地的民众个个魁梧健壮，即便穿着破烂衣物，也无法掩饰他们体内燃烧的杀意！这些人绝不是普通民众，显然是隐藏起来的士卒！"

  听完这一番解释，马腾立刻注意到了这个事实，顿时背心一阵冷汗，全身发毛。

  庆幸自己之前听了韩遂的话，并未继续冲锋，否则恐怕已经陷入了蔡邕老头设下的埋伏之中！

  他急促问道：

  "现在怎么办呢？难道我们就这样等着，任他在此炫耀兵阵吗？"

  马腾的话让连韩遂也不知所措。就在这时，马超策马挺枪狂奔而来，大声喊道：

  "父亲，您怎么突然停止军队进攻？为什么不趁势杀进城里，干掉那个蔡邕，夺取这处要塞呢？"

  马腾微微摇头道：

  "恐怕里面有埋伏，眼下最好还是不要冒险。”

  他把韩遂的看法说了出来。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马超并未表示赞同，反而骄傲地反驳道：

  "韩伯父这番说法我可不敢苟同！如今我们的警戒已布好，就是进城又有何妨？我们西凉铁骑号称数万人，哪怕有埋伏，也能将之碾压，让他们只能俯首就擒！"

  听到这番言论，马腾陷入沉思，他赞同儿子说的部分理由：

  没错！现在他们与朝廷为敌，对抗的是那个暴虐的少年皇帝刘辩，若是第一战退缩，未来怎么取胜？

  韩遂的道理也不容忽视，马腾一时陷入了矛盾，心中的无数念头交织，最后化为一声长叹。

  这时，见状的马超趁机劝导：

  "父亲，我们不能再拖延进攻了，待我进入城中探个究竟，首先让这天水郡天翻地覆，然后再引兵出来与西凉铁骑夹击！如此也许可以兵不血刃拿下城池！"

  他说得的确有几分道理。毕竟马超勇猛无畏，一人独闯敌阵并非不可能。

  但他是他的亲生儿子，作为父亲，怎能不对儿子的安危忧虑不已？

  在一旁的韩遂还不停地叮嘱：

  "马公子行事不能鲁莽啊，若是直冲而入，那蔡邕也不是吃素的角色，你能安然返回，还是未知数呢……"

  两方各执一词，让马腾心情烦乱。恰在此刻，他看到了军师徐庶的身影映入眼帘。

  在马腾指挥大军包围扶风郡的同时，

  另一边，天水郡前，

  【82】

  徐庶深思熟虑，他明白此刻的情境是蔡邕在布下空城之计，面对八万西凉大军却从容开城，此举足以让人胆寒。

  徐庶不禁想起自己昔日的老友，那个姓诸葛的人，如果他在，会有什么妙策呢？

  诸多思绪在他的脑海中翻涌，片刻后他镇定下来，缓缓地说：

  “主公，您难道忘记了昔日在江东如猛虎般的孙坚、孙文台的故事吗？”

  提到孙坚，马腾眉头紧锁，随后似乎猛然间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

  当年孙坚正是中了暴君刘备小儿的埋伏，导致江东大军几乎全军覆没，甚至包括马腾本人的生命都在那里失去。连其后代如今也成为叛贼的一员。

  曾经赫赫有名的江东猛虎，落得这般凄凉下场，实令人感概万千。

  徐庶这样说是在警告自己，如果进入城内，岂不是如同进了瓮中的鱼，任人宰割？

  说不得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自己的生死全掌控在蔡邕的一念之间，明知有陷阱还要冒险闯入，那绝非明智之举。

  马腾听得满心冷汗，立刻明白了徐庶的顾虑，毫不犹豫地下令：

  “全体将士立刻撤退，万万不可逗留！”

  马超急切地喊道：“父亲，天水郡近在眼前，你要是不出征，我自己也要杀进去！”

  面对他的冲动，马腾呵斥道：“无知小子，你以为你是谁，竟敢违背我的命令？”

  他对这个独子抱以极高的期望，一旦在天水郡面临危险，如遭万箭攒射，马超变成一堆血肉...

  这种可能性让马腾不敢想象，于是挥鞭重重抽了马超，严厉喝道：

  “马上撤退，军队全部撤退出来！不得有任何停留！”

  同时他又策划了一条长远的计谋：

  “封闭城门，围困此处，待他们的粮食耗尽，他们必定会选择出城投降。”

  这个策略蕴含着他盘算的精明：

  无论天水郡是否有埋伏，持续的围困必会使粮食供应断绝。到最后，蔡邕才真正成为瓮中之鳖，他将渔翁得利。

  =3D=3D正当马腾的军队围困整个扶风郡时，而在这座郡城前，

  邢道荣率领五千儒勇士兵和三万名汉军士兵，凝视着眼前的城门。“若斥候的情报无误，傍晚时分，这天水郡的大门将会大敞，迎进两万大军赶往扶风郡增援马腾的西凉部队！”他内心暗道：“看来老将蔡邕的计谋奏效了，否则西凉军队不会有这般迫不及待。”

  最初还认为蔡邕只是鲁莽之人。然而经过激战后，竟展现出出奇的战略智谋！空城计的成功关键就在于能否成功突入天水郡。黑夜中，三万五千名汉兵屏息等待，手中的长矛反射冰冷月光，如同剑芒。

  忽然，吱呀声响起……城门仿佛开启，随后是夜晚里轻轻传来的马蹄声。邢道荣身旁，一名副将呼吸急促地低声说道：“将军，那敌军果然出了城，正是我们攻城的良机啊！”

  “且慢。”潘凤眼神微凝，感受着胸腔内紧张的心跳，丝毫不敢松懈。他们不能鲁莽出击惊扰天水郡的守军，使之退回城墙，那样伏击的布置就会失去意义。还需继续等待时机。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城门口几乎所有的士兵鱼贯而出，领军的将军在篝火照耀下正在点数。“我是马铁，马腾的儿子！”他缓缓走向士兵，声音洪亮，“西凉王的盛名众人皆知，想必你们也听过我兄长锦马超的英勇事迹！”

  稍有不甘后，他提高声音说道：“但我告诉大家，我是他的亲弟弟，王位继承人。我的能力不会亚于他！我们要前往前线支援，三日后我将引领你们攻占扶风郡，三年内拿下洛阳，砍下那个暴君的小脑袋！到那时候，你们将是立大功的人，马铁绝不会忘记你们的付出！”

  话音未落，邢道荣发出冷笑，果断催动战马，大声喝道：“杀！”霎时，刺耳的号角声响彻夜空，隐蔽的五千弓箭手同时射出，箭矢如暴雨般落下，毫无防备的两万西凉兵卒被雷鸣般的咆哮和箭雨震撼。

  噗嗤、啊——惨叫声连连传出，“杀！”。

  “一个不留！”

  紧接着，五千儒生壮汉率领两万五千汉兵如洪水猛兽般，从四面八方汹涌杀来，黑夜里难以计数的声势骇人。

  一声接一声愤怒的吼叫已足以让西凉士兵失魂落魄！

  原本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竟会在这城门前陷入围攻，简直闻所未闻的突发状况！

  最前方的马铁随手格挡几支飞来的羽箭，震惊之余，指向邢道荣怒斥道：

  “是谁家鼠辈？”

  “胆敢如此嚣张！”

  他曾志得意满宣告三天之内定下扶风郡，却未曾料想驻守的天水郡竟先遭突袭，颜面尽失。

  此刻，邢道荣厉声叫道：

  “老子是虎牢关名将邢道荣！”

  “蠢货！速速投降，饶你不死！”

  听到这个名号，马铁内心怒火焚烧，但他一联想起来，不禁讽刺地念叨：“我原以为是什么威风将军，原来竟是被吕布吓得屡战屡败，畏缩不已的脓包！哈哈！”

  邢道荣闻言，顿时勃然大怒，瞪圆眼睛，紧握斧柄咬牙切齿：“侮辱本将来者，你这西凉幼童休想过好日子！”

  马铁大喝：“今朝一斧取你首级！”

  眨眼间，二人的马匹撞击在一起。

  随即传来“噗嗤”之声，鲜红的鲜血四溅，来不及闪躲，一个英勇壮士的头颅直飞半空，落入邢道荣的手中。

  马铁到死也不明白，这个在虎牢关溃败不堪的对手，竟拥有如此惊人之力，自己居然抵挡不住他一招！

  “贼将伏诛，余孽还不乖乖投诚！”邢道荣高呼，同时看见惊恐士兵试图紧闭的天水郡城门，纵身一跃，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出，直逼城门。

  “我命你等开门！”他怒不可遏。

  同时挥舞宣花大斧，重重劈下。

  "哗啦——"

  千钧之巨的城门在这一斧力量的冲击下摇摇欲坠，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音，仿佛震慑人心。

  “滚开！”邢道荣狂喝，一手提着马铁的脑袋，一手挥动大斧，身影犹如一道闪烁的闪电，在战场上狂舞。

  每一个斧影飞掠，便有数十名西凉守军倒在血泊之中，哀号凄厉回荡夜空，这场战斗残酷至极，血腥气充斥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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