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看来，所有的事情都必须要拿来赚钱才有意义，是嘛？”云舒反问。

  这个问题让风灵不解，细想又觉得值得深思。

  可以这么说，风灵出生于一个企业家的家庭，父母都是成功的商人，在她看来，万事万物都会有一个价格，如何用最低的代价换取最多的利益就是她需要思考的。

  多云转晴本就是网络上比较有名的ID，可以转化为很多流量，流量又可以变现为真金白银，如今多云转晴被人这么一宣传，流量价值更大。风灵第一想法当然是近水楼台好机会，想着把多云转晴的流量转化为公司的利益。

  “不是赚钱才有意义，而是可以赚钱的话，为何不赚呢？我想你早就明白，没有钱，你连帮助贫困地区那些孩子都难如登天。”风灵也有她的道理。

  这点云舒无法反驳。

  “好吧，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情。我只知道我不喜欢因为我做了这些事改变我的生活现状，OK？”云舒十分严肃的说。

  “我能够知道你就是多云转晴，以后肯定也会有别人知道，已经做的事情就如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会被人知道的。我不知道你为何要自己一个人偷偷去做，也许你就是这样的，喜欢当孤胆英雄，但是你这样不对。”

  “我怎么又不对了？”

  “你想帮助那些人，却无法面对善良带来的苦恼。而且，你形单影只，根本无法将你的善良、你的价值最大化。”

  “……”

  被风灵这么一说，云舒终于选择了正视风灵。

  风灵抿了口茶，泰然自若，“别这么看我，也别想给我说教。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只是提一下我自己的意见，你接不接受都无所谓。”

  “呵……”

  云舒淡然一笑，风灵表现得如此平淡倒让他安心许多。

  “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何要做这些事？”风灵突然又变成了好奇宝宝。

  “……”云舒无语，不打算说。

  “我听卓玛老师说，你已经为喀措的学生捐款三年了，你是不是把网上直播的钱都拿去捐了？”

  风灵凑过来问，对云舒毫无防备。云舒更加无奈，只能摇头叹息，拒绝回答。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苏桃是因为直播风格一成不变导致热度下降的，管理层多次要求她改变直播风格，为何她不听呢？她不会真就想坐享其成吃那天保底工资吧？她当时不是很缺钱吗？”

  说起这个事，云舒就有些惊讶的看着风灵，说道：“你看吧，你这位总经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怎么可以处理好问题呢？”

  “知道什么？”风灵不解。

  “负责直播板块的管理层有向你汇报他们是如何处理苏桃热度下降一事的吗？”

  “让她改变直播风格啊。”

  “改成怎么样的呢？”

  “呃……不知道，这事没细说，不过苏桃都拒绝了，谁会关心呢？”风灵摇摇头，回答得很诚实。

  “苏桃是以网络歌手的身份直播的，她的梦想就是唱歌，有自己的单曲、专辑，但是在她离梦想越来越近的时候，直播热度不够，管理层让她改成擦边主播，明白了吗？”

  “擦边？”

  风灵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但是很快她就明白了，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见风灵后知后觉，云舒颇为无奈，说道：“明白了吗？她不是不愿意改变，而是不想放弃她的尊严。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她也想过穿上那些露肉的衣服在镜头前搔首弄姿，但是如果她那样做了，离她纯粹的歌手梦就越来越远了。你们有关心过她想要的是什么吗？还是说希望她乖乖当一个赚钱的工具？”

  “我……我来分部晚，不知道是这样的。”风灵很是惭愧，同是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她大概可以体会到苏桃被人逼着去在直播间擦边的感受，那种忘记初心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为什么我能够说服苏桃解约？不仅仅是因为我帮她解决了经济困难，还是因为保护了她的初心，所以她信任我，愿意帮助我完成工作。我和她是一样的，我捐款捐物给贫困地区的孩子也仅仅是因为我想，我想做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别人知道是我做的所谓的善举，不希望别人揣测我的动机，就如你现在这般认为我是想用多云转晴的身份吸引流量，然后中饱私囊。”

  “嗯……”

  风灵选择了沉默，点了点头。想了许久，又问：“你做这些事，和温婕有关系吗？”

  “……“云舒平静的看着风灵，不知为何，自从原始森林出来之后，再提及温婕时已经不会那么揪心了，好像有些情结松开了一些，虽然依然存在诸多疑问，但是至少不会因此喘不过气来。

  云舒默默的掏出了香烟，刚想抽，风灵就示意他回头看，墙上赫然写有“室内禁止吸烟”的标语。

  现在云舒急需尼古丁的救赎，便起身道：“出去喘口气。”

  “哦！”

  风灵乖乖的拿上自己的东西跟云舒离开了餐厅。

  夏天的广州热得令人发指，特别是中午的时候，即使走在树荫下也很快会汗流浃背。

  风灵抬手给自己扇着风，与云舒保持着三个身位的距离，这个距离，仿佛二人并非相伴而行，倒像是毫不相干的路人。

  风灵不知是刻意与云舒保持这样的距离还是单纯的不喜欢二手烟。

  树影斑驳，热浪席卷，夏天的风拂过街头巷尾，未能带走半分酷热。

  “在遇到温婕之前，我从未想过未来的我可以做什么。”云舒抽着烟，边走边说，此时此刻，他需要找个人诉说过往，风灵和温婕很熟悉，她显然很适合当这个可以诉说的人，“直到她闯入我的生活，让我知道人间真的存在天使。”

  云舒把温婕形容为天使，而且他的神色是那么坚定以及深爱。

  风灵可以肯定的是，在云舒的心中，温婕真的可以和美丽的天使一样令人神往。

  所以，他真的很爱温婕，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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