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人推杯换盏，一直到十点钟。

  “我是宿舍最小的，一直以来都是哥哥们照顾我，这最后一杯，我敬大家。”大新站了起来，向一年来对他颇为照顾的同学们表示感谢，干掉了最后一杯酒。

  经过这顿饭，宿舍的人更亲密起来，大家互相搀扶着来到楼下。

  “老板，结账。”

  “吃好了，几位小哥，一共106，给一百零五就行了。”

  于是张坦掏钱结了账。

  “外边刚下了雨，路滑，路上小心啊。”

  “谢谢老板。”众人向老板道谢，勾肩搭背的往外走。

  “强子，去结账，其他人跟上。”郑军看到青山他们下来，也一个个东倒西晃的站了起来。

  这几个人可不像青山他们，喝酒聊天慢悠悠，这一个多小时，郑军一行人喝了五六提啤酒。

  对酒量大的人来说，五六瓶啤酒跟没喝没什么区别，对酒量小的人来说，五六瓶啤酒可就够喝醉了。

  雨后微风，空气中带着凉意，路上没有什么人。

  青山等人边走边聊，一直到了前方十字路口，红灯，虽然没什么车，但众人还是停了下来。

  “等咱们回去宿舍会不会已经关门了。”

  “没事，叫门卫大爷开门就行了。”

  就在这时候，一行人来到青山他们身旁，抽着烟，打着屁，咋咋呼呼。

  张坦多看了一眼，面露疑惑。

  “小子，你刚刚看啥？”孙富强突然站住，看着张坦。

  “他不是老张菜馆的服务员吗？”张坦指着猴子，看了看身边的同学。

  “对，就是他。”

  “踏马的你说谁服务员呢。”猴子在二楼包间就想揍张坦了，竟然还让老子帮他加菜，真当老子是服务员了。

  “你就是老张菜馆的服务员啊，你还去了我们包间呢。”

  “我踏马是你爹。”

  “啪！”

  猴子一巴掌直接把张坦抽懵了。

  “你踏马敢抽老子。”

  “抽你，你能咋滴。给我打。”一群人围上来抓着张坦就打。

  “你们太过分了。”

  “你又是哪根葱？”

  “我叫刘青山。”

  听到这个名字，郑军眉毛一挑。他只知道最矮的是李自新，不知道刘青山是哪个。

  郑军正想着怎么打听打听哪个是他呢。

  挨个问他们叫什么名字吧，好像又很怪。

  没想到，这个刘青山自己跳出来了。

  既然两个要挨揍的主都找到了，那就不必藏着掖着了，于是给孙富强使了个眼色。

  孙富强从背后书包拿出两个棒球棒，给了郑军一个。

  “他们有家伙，艹，快跑！”

  “往哪跑，给我打！”郑军一声令下，身边的小弟一人一个，抬脚就上，这群小混混可不像他们这些初一学生，都是经常打架斗殴的主，青山一行人哪是他们的对手。

  李自新正和一人对峙。

  郑军提着棒球棒走了过来，他盯着这个小个子很久了。

  “小子，叫什么？”郑军嘴角带着笑容。

  “李，李自新。”自新被纠缠的不能动弹。

  郑军点了点头。

  “砰！”棒球棒直接砸在了大新胳膊上。

  “啊啊啊。我的胳膊！”瞬间的疼痛，让大新冷汗直流。

  “砰！”又是一棒子。

  “啊啊啊，艹，好疼。”大新另一条胳膊也被狠狠的砸了一下。

  这两下，李自新的胳膊多半已经骨折。

  害怕，接着一股惧怕涌向李自新，不，我不能有事，绝不能！

  “大新！”青山看见大新被打，挣脱了眼前的孙富强，朝着郑军扑过去。

  “给我抓住他。”孙富强一声令下，空着的两人直接将青山按住一声令下。

  两人直接将刘青山按倒在地，一人跪在青山后背压着他，一人抬起他的胳膊。

  孙富强拿起棒球棒，对着青山的胳膊狠狠地砸了下去。

  “山哥！”疼痛的李自新大声呼喊青山的名字。

  但是无论青山怎么挣扎，都挣不脱这两人。

  “咔嚓！”

  “啊啊啊啊啊！”剧烈的疼痛直接让刘青山险些昏死过去。青山的左臂就这么断了，鲜血染红了衣袖。

  “青山！”

  “山哥！”

  “我艹你们娘，放开我山哥，冲你爹来！你们这群垃圾。”本来惧怕的李自新，看到青山被打断了胳膊，肾上腺激素飙升，抬脚就向身边的郑军踢去。

  “小比崽子。敢踢我。”

  本就喝了酒的郑军，此刻下手已然没有了分寸。

  棒球棒直接照着李自新的头砸了下去。

  鲜血顺着大新的头流了下来。

  大新一阵头晕，仇恨地瞪着郑军。

  “你瞪尼玛呢！死农村狗！”

  说着就对着大新就是一顿砸，胳膊，腿，一个没放过。

  大新疼的已经没有力气叫出来了，碎了，他只感觉自己骨头碎了。

  “草泥马，放开我兄弟，冲你爹来。”青山被按倒在地上，抬起头正好看见被郑军疯狂打砸的大新。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可却被跪在自己身上的人扣的死死的。

  “我去你玛比的。”孙富强直接一脚踹在刘青山脸上，接着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草泥马，打死你爹。”

  “敢骂老子！”

  孙富强抓着青山的头发，大嘴巴子一顿猛抽，抽的青山嘴里全是血。

  “脸真硬，抽的老子手疼。”孙富强站了起来。“压住他，别让他动弹，等军哥完事。”

  另一边，郑军砸了一顿还不过瘾，双手握住棒球棒，对着李自新头，狠狠地砸了下去。

  “草泥马的！”这一击把郑军累得不轻。

  歪了歪脑袋，甩了甩手里的棍子，蹦跳了几下。喘了口气，就要接着砸。

  此刻大新突然感觉天旋地转，躺在地上，意识慢慢离体而出，头晕目眩，非常恶心，刚刚吃的饭，喝的酒，就这么一口一口从嘴里漾了出来。

  “大新！！！啊啊啊。”看到郑军那一棒子，青山眼睛突然瞪得巨大，目眦欲裂，一声怒吼，巨大的力气降临在青山身上，青山直接单手撑地，脚一抬，手一撑，就这么将压在他身上的人甩了下去。

  来不及站起身，就朝着大新扑了过去。

  郑军即将砸在大新身上的棒子，一下子砸在了青山身上。

  “好好好，买一送一是吧。兄弟情深是吧。”郑军手里的棒子，对着大新身上的青山一顿招呼，直到没有了力气把棒球棒丢给了旁边的人。

  青山感觉自己要散架了，嘴里又吐出了好多血。

  此时的李自新也已经没有人样了。

  “大新，你醒醒，醒醒啊。”青山从大新身上爬下来，不顾满身的呕吐物，勉强跪在大新身边，右手将大新抱在怀里。

  “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的。”看着满头是血，双眼无神的大新，青山眼泪止不住的流。

  “兄弟们，走！回老地方！”

  郑军下了令，挨揍的众人纷纷从地上爬了起来。

  孙富强又一脚踹向青山。“让你跟老子嘴贱。”

  “青山，大新！你们怎么样。”

  “大新你不要吓我们，你醒醒啊。”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张坦跪在大新和青山旁边，满脸迷茫，他组织的聚会，发生了这种事情。

  “咳。”

  “大新。”

  “大新。”

  李自新微微抬了抬眼皮：“山哥。”

  “大新，我在，哥在呢，你不会有事的。”青山的眼泪一滴一滴滑落在李自新脸上。

  断掉的胳膊此刻一点也不疼。

  大新的声音很微弱，说话也断断续续。

  “山哥，在我心里，有一个，有一个山顶，我从没停止过攀登，山顶是一个大房子，和我幸福的爹娘，你今天编织的，就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别说了，大新，快别说了。”

  大新剧烈的喘着粗气。

  “山哥。”大新抬起自己的手，想握住青山，可是青山的左臂已经抬不起来了。

  “我，我不想死，我走的很慢，但我一定，走的远。”

  大新的手垂了下去，眼睛也没有再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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