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午，世家便已经得到消息，三十万册唐贺书社已经全部接下，差一点点一万一千贯，书籍不同价格有不同的，世家因为是想占便宜都是挑贵一些的书下的单。

  然后中午前各家便接到各自的消息，唐贺书社不仅仅是接了三十万册的单，而且还在接书商的单，这下不用卢家主召集，各家代表便自动直接过来了。

  郑家是过来最慢的，也是此次行动中相对没那么积极的一家，其他六家都挺积极的。

  “人到齐了，大家都知道了唐贺书社还在接受订购了吧。”

  “我们都是因为这事过来的，卢家主您看怎么办？似乎那小子的数量比我们预计的多啊。”

  “下午各家再下同样数量，看看他们还敢不敢接？反正他们承诺交不了货的话是五倍赔付的，所以咱们吃不了亏。”

  卢家家主上午已经让人试过打碎重新造纸的情况，卢家工匠一打碎，便说道：“家主，这纸张用墨很少，而且比我们原来的纸白，打碎重新造纸颜色比我们的新纸只浅不深。”

  卢家主心里便有底了，自家造纸的成本也是将近书价四成了，这三成的成品收回来，费点人工打碎重新造纸也还比自家造纸便宜，何乐而不为呢。

  这个聚会时间很短，卢家承诺保底了，多赚些酒水，虽然自家可能可以喝很久了，但是酒又不容易坏，所以总之是赚的便是了。

  所以下午一早，第二批三十万册的契约便订立完成了，前后时间都挺快的，何立文授课完成回到书房马周便掐着点过来了：“公子，世家又下了三十万册，不过这次我让他们加了新的书，上午他们都是挑的贵的，差不多够我们产量了，而且我们还得预留点。”

  “成，就这么办，而且我们限制书籍数量，估计他们便会以为我们产量差不多了，明天估计会再来个三十万册，你把我们的产量全部剩下的都抛给世家便好。”

  “我们不需要留些产量吗，毕竟还是有零散书商，这个我们还是留一些的吧。”

  “不需要，我们现在的主要问题是刻字的师傅跟不上，其实印刷，造纸上次你也听到了，这点零碎产量能赶得出来的，到半年以后我们的产量就更高了。”

  “好，那我们收完这笔世家的款项就只接零售书商的订单了吗？”

  “不用，下午或者明天就公布半年以后的优惠信息。”

  “公子是想让世家自己马上内部闹起来？”马周立马会意。

  “是啊，既然半年期的期货我们可以做，那么一年的期货自然是可以的，现在世家之所以敢这么果断地下场，估计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以为我是亏本在和他们打价格战，挖他们根基，另外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便是他们可以将我们的书重新打碎造纸，按我们的了解，他们的造纸成本大概在书籍的四成左右，雕版印刷加人工的成本大概是一成左右，所以到时候马兄出通告的时候，加上一句，由于各地书商踊跃订购，目前我们半年的订货量已经过百万册，导致我们书社成本大幅度下降，所以唐贺书社为了答谢各地书商，特推出第二期优惠计划，大概意思就这样，至于润色马兄来就好了。”

  “公子是想把书籍的预期价格直接打到底去？如果书商或者世家要换成一年期的我们如何处理？”

  “契约是根据现在的成本预算的，书商大概率不会换，毕竟他们是真实销售的，至于世家，马兄就说如果没有前面这些出货数量我们成本也降不下去，这样的话价格还得是三成就可以了。”

  “公子的意思等于是直接告诉世家我们的成本就不到一成，让他们上直接放弃造纸这种做法？”

  “是的，不然他们还不容易自己吵起来，哪怕他们以为我们是在亏本和他们打价格战，他们也会因此而不能团结起来对付我们了，而且我们这样的优惠信息会逐步传递到读书人耳中，这样书籍的价格预期就下来了，而且很多人会选择等书籍价格下降，这样卢家的书籍纸张生意更是面临一本书一张纸都成交不了的局面，但是人工、店铺这些成本是固定的，所以卢家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困境，在这样的情况下，极难把其他世家的订购的书籍回收，毕竟卢家自己得准备粮草过冬了，那么世家将面临两个选择，一个是直接吃下这个哑巴亏，三万两摊到七家估计每家也好几千两了，其次就是联合起来逼卢家把书吃下来。”

  “第二种可能性最大，这样世家就真正的内乱了，搞不好六家联手将卢家吃掉都有可能，毕竟卢家眼看着便不行了。”马周也是激动地接着分析道。

  “嗯，不管他们选择哪种方式，但是这个联盟势必便解散了，矛盾转移到了他们世家内部，这就没我们什么事了，他们自己去闹便好了。”

  “哈哈哈，原来公子的破局之道是在以正合，以奇胜，虽然有可能因为损失可以承受各家选择和平解决，但是这个裂痕却是怎么都修复不了了，而且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一些。”马周看到世家吃瘪自然是畅快的，马周是深受世家之苦的人，这次更是亲自参与了这次事件。

  这也是何立文与马周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合作，唐贺书社马周来负责其实只能算是门客，马周没地方去，所以暂时投身何立文这边，这种关系更类似于这个时代的门客，主家有事，帮下手出谋划策或者出下手，而不是这种志同道合的感觉。

  事情确实没有出于两人合计，第二天一早，马周便接到了第三个三十万册的单，当然每次数量不是刚好三十万册，这样世家订了九十万册，剩下十万册应付零散书商就没什么多大问题了，而且就算不够，想想办法还是不难解决的。

  另外剧院的节目也为这次事件添了一把火，当天中午杨白劳的故事便开始火速传遍长安，到下午的时候甚至有百姓围堵长安卢家，  这下世家终于是将火烧到了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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