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都春季的清晨，还是有些寒冷，如果没有飕飕刮过的小风，等一会儿太阳升起来，也就感觉不到冷了。

  这时候街上汽车不多，当卡车从面前驶过，你还能清晰的嗅到尾气的味道……，你后来感觉不到，大概是已经习惯了。

  密密麻麻的自行车大军，悦耳又喧嚣的铃声，在漫洒下来的朝阳中，追赶着前行。

  这热闹鲜活的情景，让人不由有了些笑容。

  看王石鼓满面笑意的迎面走来，估计今天会有个好的开端。

  听他讲过打听来的消息，白满川对今天的见面充满信心。

  两人简单商量几句，就直接进到办公楼内。

  这里是教委的待业办，负责安置整个教委内部，没有工作的子女和待业青年。

  说是待业办，其实只有几间陈旧的办公室。

  王石鼓在前面带路，来到一间办公室的门前，直接开始敲门。

  张主任有些意外，等看清进门的王石鼓，嘴里亲切的招呼，不停打量他俩的眼神，还是有忍不住的疑惑。

  按刚才说好的，王石鼓简洁明了，讲清楚云霄青蓝公司，制作了历年高考试卷汇编解析。

  现在希望能和有能力的相关单位合作，好把这些资料更快更好的推广到考生手中。

  张主任微笑着听完王石鼓的讲述，手指夹着的烟在烟灰缸上轻轻弹掉烟灰，才对着问道：

  “石鼓、白先生，”见白满川微笑着点头回应，并没有对他的称谓客气，不由有些诧异。

  “你们做的这个资料非常好，也非常及时，不过……，”他有些无奈的对着王石鼓说。

  “你也知道，我这里就三四个人，平常的工作就是帮着安排单位里的待业青年找工作，你们说的推广资料的工作，没人又没钱，不知道该怎么办……。”

  听张主任讲完，白满川也不着急，用请教的口气问。

  “张主任，麻烦请教一下，我是不懂啊，咱们单位的待业青年多吗？”

  “嗨，知青返城的和以前留下来的，现在都百多号人了，比起其他单位，要说数量也不是最多的，可是咱们这单位，就是个清水衙门，不像别的单位，都有些下属企业好安排人，实在让人头痛。”

  说起这个话题，张主任不断的摇头抱怨。

  “国家不是允许招临时工，还有燕京搞的，‘三站、两代、一所’，这些在咱这儿能不能做呢？”

  “三站、两代、一所”指红医站、校外活动站、服务站；代营食堂、代销店和托儿所。简单说是想通过服务行业，来安置就业。

  “咦……，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知道的还不少。”张主任有些诧异，能说出这些，那至少是了解过的。

  他收起了敷衍，带着几分认真说：

  “还是刚才说的，这里和别的单位比不了，我也想把他们都招进来，可是人进来了，你总要发工资吧……。”

  他说着无奈的敲敲面前的办公桌。

  那张桌子，一看就有些年头了，桌面上玻璃板边缘的桌面，还有道窄窄的裂纹。

  “你看看，这个清水衙门，每个月的办公费都没办法保证，如果再招进来这么多人，等到发不出来工资，呵呵……。”

  他苦笑着摇头，无心继续说下去。

  “张叔叔，我听说前一段时间，好像在莲湖路那里弄了个饭店，听说安排来好多在家待业的，不知道现在咋样了。”王石鼓接话。

  “唉……，就在家属区对门，你也没去看看？”张主任摇头反问。

  “呵呵，今年我住校的时间多，回来就是听我妈说过这事，也没去看过。”王石鼓解释道。

  “小石头，还是你让家里省心，”他叹息着说。

  “你那些哥哥姐姐，在农村呆了几年，回来高不成低不就，单位好不容易筹钱把饭店办起来，本想着这一下能安排几十个人的工作，哈，谁知道都不愿意去，说是怕丢人呢……，”

  “你知道，为了筹钱办这个饭店，我上上下下的跑了半年，谁知道是现在这个样子……。”说到这里，张主任郁闷的用力按灭烟头。

  “都是因为缺钱……，”白满川也叹息道。

  “可惜我们现在的能力太小，最多只能让四、五个人临时有活干，每个月发六、七十的工资，不能给张主任帮多少忙。”

  “嗯……，你说每个月能给他们发多少钱？”张主任问。

  “我们想招4个人，每个月保底60元，干得好有奖金。”白满川诚恳的回。

  “不能多招几个吗？四个人有些少……。”张主任有些遗憾。

  “我们公司就是做辅导材料的，肯定要长期做下去，这次实话实说，就是前期的摸索阶段。

  按计划今年高考以后，就有一套新的辅导资料。”

  “不过，这也要这次的工作做出些成绩才行啊，所以，是不是能继续做下去，不是光我们说了算的，如果张主任能支持一下，我相信肯定能发展的越来越好。”

  白满川诚恳的告白道。

  张主任有些迟疑的开口：“你们想要怎么合作，想要我们做什么，有什么条件。”

  白满川感觉有门，心想只要你感兴趣就好办。

  “张主任，咱们的合作其实非常容易，”他先安慰的降低对方的戒备。

  “您知道，我们这个资料是面对高考学生的，您这里又掌握着各个高中的资料，我们招聘一些待业青年，直接电话联系各地的高中，通过学校老师统一订购，而且还会按照折扣价给他们。”

  “您看，这不是对学校、对考生，还有单位的待业青年都有好处的事情吗？”白满川尽量简单的说清楚。

  张主任思忖一会儿，再次疑问的开口：“照你这样说，你只要联系学校，直接卖给他们就行，不需要和我们合作也行啊。”

  “呵呵，不一样、不一样的，”白满川不奇怪他的想法，进一步解释，

  “张主任，时间不够啊，这还有三个月就要高考了，我就是短跑运动员，也跑不了几家啊……。”

  “呵呵，”张主任也明白过来，呵呵笑着接受他的说法。

  “那你们有什么条件和要求？”张主任还是想要先摸底。

  “您能不能提供有电话的办公室，……哦，不一定需要在这里。”白满川额外的提出个要求，本来想自己租个办公室，突然间有了新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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