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夜白负手而立，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情感。

  在他面前的，正是倒在地上的常乐。

  咒血剑在一边，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不时发出一道嗡鸣，好像在看自己主人被暴打的热闹。

  常乐吐了一口血，用力撑起自己的身子，嘴里还一直喘着大气。

  从小没修炼过，这一上来就上强度，这谁受得了啊！

  “你这家伙，下手太黑了！”常乐捂着侧肋，感受着断掉的几根肋骨。

  最近几天，常乐可是遭老罪了。

  每一天都是被打到昏厥才结束。

  夜白的实战能力是刻在骨子里的。

  人山人海当中的锻炼，哪怕是现在，都有一个分身在那里每天打架。

  况且常乐初出茅庐，实力很弱。

  “把剑捡起来。”夜白眼中没有任何的怜悯，语气依旧冰冷。

  对于教徒弟，夜白的方式很简单粗暴，自己去悟，然后来跟我打。

  雷鸣当时，亦是如此。

  严父出孝子，严师出高徒。

  虽然罚天从来没有惩罚过夜白。

  那也是因为夜白的天赋太逆天了。

  常乐踉踉跄跄的把剑拿起来，勉强撑着身子不让自己倒下。

  “出剑。”夜白声音再度响起。

  常乐此时已经无力催动战技或者术式，只能勉强挥舞咒血剑。

  夜白每一次都是一个转身便躲了过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你还是没有找到你的剑意，你的剑心。”

  “呼——”

  剑锋破风而来，夜白伸出两根手指将咒血剑夹住。

  “告诉我！你的剑心！”夜白大喝一声，随即一拳轰出，击打在常乐胸口上。

  “噗——”

  常乐趴在地上，血液从嘴里慢慢流出来。

  “你......他娘的！啊！”

  常乐大叫一声，多少有些恼羞成怒，头猛烈撞击在地面，使得自己的脑袋出现一阵眩晕，额头流血不止。

  “我说了多少遍了！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我要报仇！什么他娘的剑心！”

  常乐大叫几声，随后无力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累了。

  毁灭吧。

  跟那牲口打架，那能叫打架吗？

  那不纯纯挨揍嘛！

  谁想练谁练去。

  天天挨揍，还不如一剑捅死我算了。

  夜白缓缓走到常乐面前，蹲下身来：“你要考虑的，不仅仅是报仇，你必须找到你挥剑的理由，也就是，你的剑，是什么？”

  “那你呢，你倒是跟我说说你的剑是什么？”常乐没有动，太累了，甚至连话都不想说。

  “我的剑，是工具，是杀，是我的底牌，当我的其余手段无法达到目的之时，那么我手中的剑，便是我最后的依靠。”夜白低头看着常乐，回应了自己的剑意。

  利道，是利用可用之物来帮助自己的，而剑道，作为夜白手段中最具有杀伤力的，便是夜白最后的底牌。

  “好好想想，你的眼里，不应该只有仇恨，你应该想一想，你复仇之后，你想怎样。”夜白把手摁在常乐的后背，随即使用血愈给他疗伤。

  片刻之后，常乐拄着剑爬起来，叹了一口气。

  良久思考无果，常乐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抵着脑袋，好像进入了发呆的状态。

  干什么？

  常乐沉默不言，一直在思考着什么。

  自己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只知道饿了要吃东西，困了要睡觉，与其他人相比，他才是那个更像人的存在。

  他才是纯粹的人。

  因为他是凡灵，连天赋都没有打开。

  平日就算没有人陪自己，那也能自娱自乐。

  他享受冬日午后的阳光，也享受夏日炎炎之际忽如其来的一场暴雨。

  他喜欢春日绽放的绚烂之花，也喜欢秋天满地枯黄的树叶。

  他不知道他有什么剑心，若是没有觉醒，那他可能还过着那种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日子。

  他喜欢享受生活，喜欢自由自在。

  说实话在这里，常乐很满足，可是他却有血仇。

  家人在常乐这里，没有很明确的定义，他从出生就只有父亲。

  母亲和姐姐见都没见过。

  所以对于家人的概念，常乐也很迷茫。

  他很羡慕，村子里那群家伙有娘关心。

  可能，我就应该是个废物吧......

  这念头在常乐心中响起。

  等等！

  常乐突然站起身，把插在地面的咒血剑拔了出来。

  “颂——”

  一道剑气迸发而出，常乐脸上露出了熟悉的微笑。

  “我为什么要管这些！”

  常乐一边舞剑一边大喊。

  此刻常乐的剑不再是固定的一招一式，看上去，很散，很乱。

  说白了，常乐就是在胡乱挥舞。

  夜白在不远处看着乱跳的常乐，露出了一丝微笑。

  煞天魔罡给予了夜白超乎常人的剑道理解，这也使得夜白是天生的剑客。

  现在在常乐身上，他看到了一丝剑意。

  那道剑意很弱，不过，这小子已经找到了他挥剑的理由。

  平凡，安逸，以及享受自由！

  每个人都有独特的剑意，夜白的凶悍，白清尘的纯粹，颛孙通玄的自由。

  因为有独特的剑意，也就有了适合的招式。

  夜白的毒辣、危险，白清尘的强势、执着，颛孙通玄的灵动、快速。

  常乐的剑意初现，此时夜白已经知道他应该练什么剑了。

  静。

  柔。

  “先停几天，你的意，我看到了。”夜白朗声开口，随后转身而去。

  “嗯？不练了？”常乐一路小跑，跟在夜白身后：“怎么突然不练了？”

  “看到了你的剑意，要调整一下你的修行方向。”夜白思考之际回应常乐一声。

  现在就有些麻烦了，静柔之剑，咒天阁里面的那些剑谱没有，自己的剑道正好相反，也就是说，现在要重新创造一门杀术，虽然不是第一次做了，但这事情也不容易！

  “我咋没看出来？我的剑意是啥？”常乐挠了挠头，刚刚自己随便砍了几剑，这就能看出来了？

  怎么不早说！

  害的自己挨了这么多天揍！

  “因为你傻。”夜白一把将常乐贴过来的脸推开。

  “啧——”常乐砸吧砸吧嘴，抱胸而立，小脚一跺，开始踮脚。

  不说就不说！

  怎么还骂人呢？

  这人，素质真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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