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萧遥况小霸王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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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萧遥况,他曾经是松山萧刀派家主萧默越的独子,在尚未成为大魔头之时。
松山萧刀派位于松山上,虽规模甚小,却是方圆百里内唯一的修仙门派。萧家主萧默越德高望重,深受周遭居民敬仰。他不仅修至半仙之体,性格亦和善可亲,有求必应,毫无修仙者的架子。他常与附近居民一同耕种庄稼、喂养牛羊。松山位于北方,气候严寒,大半年时间皆被冰雪覆盖。然而,每逢六七月,酷热难耐,若人在正午骄阳下暴晒一个时辰,便极易自燃。曾有牛羊晌午时分遗忘归圈,惨死田间,彼时田内更是寸草不生。松山之南,有巨石遮蔽大片土地,居民赖此种植粮食,得以生存。
六七月份时,萧默越常率众弟子为部分年老或行动不便的居民种地,深得松山百姓爱戴。不过,这种爱戴却会因萧遥况而减弱。萧遥况虽人见人躲,人见人愁,但他并未作恶,只是偶尔的“善举”让人颇为无奈。
萧遥况八岁时,因大牛曾言要娶小花,几日之后却又改称要娶小兰,他十分气恼,遂带领门中师兄对大牛一顿痛殴,并勒令大牛日后只能说要娶小花,否则便日日前来教训。
此事自然以萧遥况被关禁闭一月、跪列祖列宗而收场。其间,萧遥况自是不服,委屈地在列祖列宗面前告状。正当他说得理直气壮又起劲时,一个身着红色萧刀派服饰的小孩提着食盒推门而入。
萧遥况瞧了他一眼,觉着从未见过这个小男孩。看模样,小男孩约摸五岁,安安静静的。一双丹凤眼,颇有英气;嘴巴小巧,鼻子也不大,耳朵倒是生得不错,饱满圆润,看着有福气。他身着松山统一的红色长衫,发髻上缠着红色发带。松山常年积雪,积雪深厚,而修仙是每日必修之功课,不会因天气恶劣而中断。因此,松山萧刀派的弟子们时常需踏雪登顶,汲取天地灵气修炼。有时雪大,能淹没一个六岁孩童的身躯。故而,门派将服饰定为红色,以便师父们在雪地中更易寻到弟子,防止发生危险。
“嘿,你谁啊?我以前可没见过你哟!”萧遥况好奇地问道。
小师弟怯生生地回答:“我……我叫蓝云,今天刚加入门派。师父说了,不让我跟你搭话……不过,你既然问了,我觉得还是应该礼貌地回应,告诉你我的名字。”
“……”
萧遥况并非首次受罚,此前他受罚时,师兄们因他年幼,担心他会害怕,总会前来陪他聊天,并给他带来各种零食。如此一来,那段时间萧遥况甚至喜欢上了受罚。后来此事被爹爹发现,自那以后,便无人再敢踏入祠堂陪他。
此后,都是父亲大人亲自送来吃食,且一日仅有一餐,确保他不至于饿死即可。并且,每次父亲都会与他促膝长谈,让他深刻反思自己的错误,直至认为萧遥况真正认识到错误所在,才会放过他。
因此,萧遥况已经许久不敢犯错,直至此次他自认为是在为小花打抱不平,是在伸张正义。然而,小花并未请求他出手相助,甚至此刻根本没有意识到他揍大牛是为了她。
“你是哪家的小鬼,在松山我可没见过你。”萧遥况听了她的话,觉得他太死板,不禁有些烦闷,口气咄咄逼人地问道。
“我是松山下丰城县的人。我姨母带我和蓝方来师父这儿修仙、学道。蓝方是我表哥。”蓝云眨了眨眼睛,背课文般的语气说道。
“呵,原来爹爹近日一下收了两个徒弟,甚好,我有两个师弟了。可惜,没看到你们的拜师仪式。放心吧,小云师弟,我会护着你的。”
“呃,其实我是……师妹。”蓝云小声说出后两个字,萧遥况已经风卷残云吃起东西来,并没有听清。
按常理,各大仙派收徒并不限制性别,通常仙派会通过衣饰颜色的差异来区分男女。但萧家主人虽品性良善,却颇为惫懒,因此不论男女,都统一使用红色发带。所以萧遥况产生了误解,他以为的小云师弟实则是位小师妹。当他知晓真相时,小云已做了三四年的小弟。
自此,蓝云每日为萧遥况送饭,一直持续到他解除惩罚那天。期间,两人的交流逐渐增多。
“你为什么老是被师父罚呢?”蓝云好奇地问。
萧遥况撇撇嘴,“我就是看不得别人受欺负,老是爱打抱不平。”
“那你学会啥法术了没?”蓝云又问。
“当然!”萧遥况一脸自豪,“我会生火术,还会隔空取物,不过只能取纸。”
此外,萧遥况已经能够让自己漂浮在空中,虽然高度只有半个脚掌,且坚持不到三秒,但在整个萧刀派中,他已是最擅长此术之人,毕竟也没有其他人练习这种法术。
通常情况下,普通修仙者都能够御剑离地飞行。实际上,萧刀派是以精湛的刀法闻名,对于御剑飞行并不看重。只有在参加各大门派的聚会时,为了不显得格格不入,他们才会御剑出行。由于不擅长用剑,所以剑对于萧刀派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出行工具,若非必要,没有人愿意携带。
有人曾问过家主为何不直接御刀,其实这也是可行的。然而,萧刀派的创业先祖萧大胆对刀爱惜至极,甚至为其起名“仁吉”,并以兄弟相称。后世的徒孙们虽不至于像先祖那般痴迷,但为了表示对师祖的敬重,每个门徒都会格外爱惜自己的刀,不愿将其踩在脚下,以免有辱其名。
另外,萧刀派有一种独门法术,名为速移阵法。顾名思义,就是通过绘制阵法,人站在阵中,然后用符语在阵的左上角写下要去的地方,口中念出代表“速速移形”的咒语。不论距离多远,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到达目的地。不过,使用此阵法必须具备三级以上的修为。否则,在快速移动过程中,很可能会因为身体某些部位跟不上而受伤。
我们的小霸王在十一岁时,修为刚达到两级就强行使用此法术,结果胳膊和大腿都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养了三个月的伤才敢再次折腾。修为与修炼时间和天赋有关,正常人修炼五年可达到一级修为,修炼十二年达到二级修为,修炼二十年达到三级修为,修炼三十年达到四级修为,修炼四十五年达到五级修为。不过,一般的修仙者,如果足够勤奋努力,通常在四十五岁时就已具备半仙之体,因此升级到五级修为的时间会缩短一半以上。而要从五级修为晋升到六级修为,则需要几百年时间,还需要机遇合适。修仙者的最终修为是七级,这要求修仙者无论在心境还是修为上都要有巨大的提升,特别是心境,要达到类似神的境界,无私念,胸怀天下,除非有妖魔为祸世间,否则其他琐事都不能扰乱其心境。
许多人即使修炼了数百年,最终还是会放弃成神,因为难以放下自己的私事,像徒弟以及门派的琐事,有了爱人孩子的牵绊。要做到心如止水确实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因此,大多数有所成就的修仙者会在六七百岁时陨落,有个别会化为执念守护所在的门派,而大多数则会重新投胎转世。
但是并不能直接投人胎。一般需要经历三次轮回才能重新进入凡胎。第一世为禽类,之后的第二世为鱼,时间较短,第三世为畜类。当最终轮回到凡胎后,这个人可能一生都不会选择再修仙,只有这样经过七世轮回后,这种不修仙的执念才会消散。
萧遥况在十一岁时就升到了二级修为,相较于常人来说是有天赋的。他从懂事起就与父亲一同修炼,自然会比普通人表现得更好一些。在蓝云和萧遥况几次送饭闲聊的过程中,由于蓝云本来就比较安静内向,不太爱说话,再加上萧遥况一天只能见到蓝云这一个活人,自然而然萧少爷说的话就比较多,而蓝云通常只是倾听。因此,出了祠堂后,萧少爷虽然拍着胸脯保证以后会罩着蓝云,并且很高兴有他这个师弟,但实际上对蓝云并不怎么了解,只知道她很安静。
满血复活的萧遥况,“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后,便没有再去找大牛的麻烦。父亲说那是别人的家事,他们还是孩子,说的都是玩笑话。即使是成年人,那也是他们三个人的事情,与你无关,不要多管闲事,小霸王记住了。
出来后,萧少爷也见到了蓝方,蓝云的表哥。虽然他比萧遥况大两岁,但入门较晚,萧遥况死活不肯再做新入门的人的师弟。如果按照入门先后定师兄弟关系,那么整个萧刀派一半的人都该叫他师兄,不过他以前年纪小不懂事,对此事并未在意。然而,现在见到了乖巧的蓝云小师弟,又给他送饭,又听他说话,这让他尝到了有师弟的甜头,所以无论如何蓝方都必须是他的师弟。好在蓝方也不介意,老老实实叫他师兄。
蓝方和蓝云一样,都很安静,不过蓝方实在不像是来修仙的。他虽然也穿着萧刀派的红色服饰,但手里却一直攥着《论语》之类的书,说话也文绉绉的,有着浓郁的秀才气质,这让萧遥况暗自诽腹。
好在蓝方长相可爱,身材较其他修仙的孩子更为清瘦,脸上肉嘟嘟的,仿佛一捏就能拧出芦荟汁。他的眼睛不像蓝云的丹凤眼,不大却很长,还带有很宽的双眼皮。如此一来,他一说话眼睛就会自动缩小,看起来像是一直在笑着说话,让人难以讨厌。
被关了一个月的小霸王,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去走走。此时正值八月,是松山少有的舒适季节,不冷不热,还有微风拂面。再过一个月,就会开始飘小雪花,十月则会下冰雹,十一月到三月都是大雪纷飞的时节。四五月份是化雪的季节,也是天气最冷的时候。而现在这个月份最为宜人,刚刚熬过炎热的六七月,温度适宜,空气清新。萧遥况担心父亲不同意他出门,也怕他再次惹事,于是特意拉上两个师弟,借口说他们是新来的,需要他带着熟悉山里的情况。
父亲大人同意了,让大师兄章远带领他们三个一同前往。章是附近百姓中常见的姓氏,最初松山上的人都姓章。后来,他们迎娶了山下其他家族的女子,新娘会带着自己的丫鬟仆人等上山,山上的人逐渐增多。姓氏也变得多样化起来,但最大的姓仍然是章,其次是萧、侯、李等。
如今,萧刀派已经有十五个师兄弟了,其中有七个是萧默越收的弟子,剩下的则是他的师弟侯国和章柏道收的。此外,还有四位萧默越的师叔以及师叔的师叔。目前,松山萧刀派共有二十二个人,七位长辈都已经修炼到了半仙之体,而下一代目前还没有人达到这个境界。年龄最大的章远今年刚过三十,修为进展并不快,整个萧刀派的风气是随遇而安,至今还没有出现过一个有进取心的人。
蓝云和蓝方所在的丰城县离松山较远,大师兄和萧遥况担心他们不了解萧刀派的威名,纷纷抢着介绍松山和萧刀派。松山的环境如此恶劣,人们为什么还愿意来此居住呢?
大师兄解释道,其实很多外地人来了都觉得奇怪,常年大雪封山为什么山上的人却不搬走。这还有个传说,据说几百年前,松山还只是个荒山。当年有位仙人名叫安吉,他是个自修的修仙人。并没有什么门派,自己也不创派,不过他经常降妖除魔,崇拜他的修仙人不在少数,很多人都偷偷追随他。他就像没看到一样不驱赶他们但也从不授业解惑。只是有时候一起碰见妖魔鬼怪,一起战斗的时候,他总是把好处让给其他人。
比如明明他降服了妖魔,最后斩妖的工作就留给那些跟随者,捣毁了某个魔洞,里面的奇珍异宝他从不带走一件。只是书籍他会在原地认真翻阅,之后也放回原处,绝不占为己有。久而久之,越来越多的修仙者都喜欢尾随他。直到某天,他突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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