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沫跟着犀发走到冶铁厂那边的时候，正好遇到凶台，他手里拿着一把锃光瓦亮的长剑，许多兽人一脸惊叹地看着这把长剑。

  程沫心里一咯噔：终于要来了吗？

  凶台正在欣赏自己按照程沫的指导做出来的长剑，他一抬眼就看见程沫神色莫名地站在远处，他将手里的长剑托举起来高喊：“程沫大人！你看！我终于做出来了！”

  程沫面色沉重地走上前接过长剑：“这把剑……”

  凶台兴奋的向程沫展示手里的长剑：“程沫大人，你瞧，我按照书上说的打造了一把长剑，就是我还没能研究出来弓弩的打造方法，您的那把弓弩我不敢拆卸下来。”

  程沫这才想起自己当初还带回来了一把弓弩，不过时间太久，他都忘记那把弓弩被谁拿走了，原来在凶台手上啊！

  “这把剑你们要用来干什么呢？”程沫慢慢抚摸过剑身，一抹寒光乍现刺痛了他的眼睛。

  “当然是打跑坏蛋啊！”站在边上围观的多多举手大声喊道。

  “坏蛋？”程沫抬眼看了多多一眼。

  “对的，那些流浪兽人就是坏蛋，当初就是他们抢了我们的盐，他们还打算带走我们的雌性，还是族长他带着其他兽人保护了我们，我也想拿起这个武器来保护我的部落！”多多看着程沫手里的长剑认真道。

  “这么强大的武器，仅仅是用来保护？”程沫的声音轻柔，这一刻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他缓缓诱惑道：“难道你们不想用这个武器来扩大自己的部落吗？去入侵其他部落？”

  “程，程沫大人？”凶台有些惊恐地看着程沫的脸，为什么感觉现在的程沫大人不是程沫大人了呢？其他兽人也有些害怕地退后一步。

  “如果我们有了强大的武器，用这些武器去入侵其他部落，那我们的行为和那些流浪兽人有什么区别呢？”空芙扶着凶柏走了过来，凶柏走到程沫面前，看着程沫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不是所有流浪兽人都是坏人！”

  “可是你们不是一直在说流浪兽人是被诅咒的放逐者，是坏蛋吗？”程沫看着凶柏的眼神有些疑惑。

  “不是的，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们从不在意你们的身份，当初我们就邀请过你们加入，现在我还是想问问你们，愿意加入我们这个部落吗？”凶柏抬手按在程沫的手上。

  “就算我们也是被你们所不齿的流浪兽人，邀请我们这些坏蛋？”程沫低下头看着凶柏布满皱纹和茧子的手，这双手当初也是诚恳地放在他的面前邀请他们的加入。

  “我们痛恨的是那些随意烧杀抢掠的流浪兽人，但你们不是，你们是我们的恩人。”凶柏轻轻拍了拍程沫的手道。

  “程沫大人！我们从没有痛恨过你们，打造武器也是为了保护我们自己，不是为了扩大部落！”一个兽人壮着胆子叫道。

  “是的，我们从来没讨厌过你们！这个武器当初也是因为想要强大自己才求着您教我们做的，我们没有想过要用这个武器做坏事啊！”

  “是的，是的，程沫大人不要担心了，我们会乖乖地生活，不会做那些坏蛋才会做的事的！”

  ……

  程沫的手紧紧握住这把长剑：所以，当初真的是他想岔了？

  还记得当初凶台拿着《天工开物》找到他询问关于《佳兵》的内容，他不解明明兽人的实力有没有武器都没关系，但是凶台执着地想要程沫告诉他武器的打造方法。

  程沫拒绝了好几次，但是凶台告诉他这些武器是用来帮助他们部落对付那些流浪兽人的，他不会忘记那些因为流浪兽人而受伤的族人，不会忘记沾满鲜血的土地，更不会忘记族人临死前的痛呼，程沫这才发现，当初流浪兽人给这些兽人带来的伤害从未消失，只是深深掩埋了，只等有朝一日破土而出。

  可是，他的斑穆也是流浪兽人啊！他们真的会接纳作为流浪兽人的斑穆吗？是不是也是在假装和斑穆交好呢？

  可是大家明明相处得很愉快啊！他们甚至还邀请斑穆加入他们的部落了！他们难道不是像一家人一样相处的吗？

  要不要教他们打造武器呢？

  要不要，赌一把？

  ……

  “那么你当初说要打造武器对付流浪兽人是……”程沫犹豫地开口问道。

  “我们这几个部落加起来的实力不如那些大部落，所以流浪兽人很喜欢入侵我们这些小部落，特别是幼崽和雌性，很容易成为那些流浪兽人的入侵目标，我只是想打造一些武器给他们防身用的。”凶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样啊，原来真的是我想岔了……”程沫尴尬地笑了笑，所以他纠结了那些天是为了什么啊！

  “我们一直拿你当作我们的家人啊！”凶柏语重心长地拍拍程沫的手。

  “对不起，我，我，我真的很抱歉。”程沫将手里的长剑塞到凶柏手里就急匆匆离开了，太尴尬了吧！

  凶柏伸出手挽留：“哎！你还没说要不要加入我们部落呢！”

  可惜程沫跑远了，没听见，估计听见了也会装作没听见吧，毕竟斑穆不在，他不会随意决定斑穆的未来。

  *

  程沫一口气跑出老远，正好遇上了打猎回来的斑穆，斑穆手里提着一条野牛腿呆愣愣地看着程沫：“小沫？”

  程沫看见斑穆才发现自己居然跑出安全区了，居然跑到兽人的狩猎范围了！

  “小沫！”斑穆不赞同地看着程沫，他以为程沫独自一人跑过来是来采摘食物的，这也太危险了吧！

  “嗨！好巧哦！”程沫尴尬地笑了笑，脚步一转连忙往回跑，再不跑，等一下斑穆就要拉着他讲一些大道理了，无非是什么危险区域不能来之类的，真是的，又不是小孩子了  ，一定要拉着这么教训嘛！

  只听身后翅膀扑棱的声音响起，程沫的后颈衣领就被拎起来了，程沫顿时像被抓住后脖子的小猫一样乖乖放弃挣扎了，反正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不如躺平摆烂，至少斑穆的声音还挺好听的，就是有点唠叨而已……

  “小沫，不要乱跑！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你一个人出现在这里我会很担心的你知不知道？你要想想你一个人在这里，我和宝宝会不会担心你？其他人也会担心你的……”程沫呆呆地站在斑穆面前，斑穆念叨一句程沫就点点头，认错态度良好，改不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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