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说服莘城
公仪敏沉下脸,一字一字,说:“我公仪敏说他们不是,他们就不是了。”
江子看她紧盯着自己,目光冷峻,居然有一丝胆怯。
大厅里被一种冷气笼罩。
阿婆想开口缓解气氛。公仪敏的目光朝她扫了一眼,似乎还带着声响。阿婆不由地闭紧嘴巴。
公仪敏继续,盯着江子看。
江子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居然身子有些发软。最后,他声音颤抖,说:“敏城主,我听你的。”
公仪敏收回视线,冷冷说:“大家都坐下,还有细节没有讲。”
刚才见浮丘家两兄妹,那三人站了起来。这会,三人默默坐回座位。
公仪敏沉默了会,说:“我已经和浮丘族的族长浮丘亚说好了,这两天就在北边城墙开一个北门,引出浮丘族青壮年男子参战。等得胜了,北门将大开。到时候,浮丘族和我们莘城人,就没有什么差异了。”
阿婆、江子、千管家三人交流了下视线。原来,城主早就有了打算,且已经实施了……
公仪敏说:“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若莘城真的毁在我公仪敏的手中,我死后实在无脸去见我的祖辈。我又如何对得起,对我们公仪族忠心耿耿的莘城老少。”
千管家开口,说:“敏城主,你如何能确定,我们给他们提供这么好的条件后,他们不会反悔?”
公仪敏说:“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千年前,浮丘族会沦为世奴。但是我相信,他们是值得信任的。我去了一趟北城墙外,那里已经形成了自己的天地。良田美宅,一眼望去,无边无际。人口,应该已经超过了我们莘城。”
阿婆、江子、千管家静静听着,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公仪敏的声音,继续响着:“千年前的某天,我们的祖先和他们的祖先达成协议。他们将世代为奴,永世不得越城墙一步。以此换来他们的种族延续。我不相信,这么多年来,他们中没有人对城墙以南的地方产生兴趣。可是,他们从来没有破禁。因为,他们心中有自己的底线。协议就是协议,一诺就该重于泰山。有自己坚持的种族,我相信是值得信任的。”
大厅里一阵沉默。
公仪敏叹了口气,说:“我知道,大家心中觉得委屈。失去骄傲的莘城人,还是莘城人吗?可是,浮丘族,毕竟不是真的什么蝼蚁。大家都看见了,浮丘朝英俊刚毅,浮丘嫦美丽动人。他们是亚族长的孙子、孙女。也就是说,是他们这些人,千年来领着浮丘族一步步走过来。领头人如此品质,我相信在他们率领下的人,不会差到哪里去。”
阿婆开口,说:“敏城主,我懂了。我们已经没得选了。这已经是最好的方法了。既能保住莘城,又能努力让莘城不衰落。敏城主,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老婆子都支持。”
千管家点头,说:“敏城主,我也支持你。因为我知道,公仪族只会事事为莘城人考虑周全,不会害莘城人。”
公仪敏看向江子,他挣扎了会,脸上下了最后的决定,说:“好,听城主的。想让我们做什么,尽管开口。”
公仪敏点头,说:“多谢。一会你们出城主府,去和莘城人挨家挨户传达刚才这个决定。记住,一定要说服他们。如果有些人实在说不通的,让他们来这找我。”
江子“啊”了一声,说:“我说服自己都不容易,还让我去说服别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公仪敏回答:“你就把自己如何说服自己的,用同样的理由去说服别人就行了。”
江子念念有词:“三种选择,一是死;二是为世奴;三是和世奴合作……只要抛开偏见与骄傲,和世奴合作应该不难……”
公仪敏摆了摆手,说:“你们去忙吧。尽快说服大家,就能尽快让浮丘族出来参战,就能尽快为莘城解困。”
待他们三人走后,公仪敏眼眶湿润。她擦了擦眼泪,喃喃说:莘城父老,我也是迫不得已,才让你们受此委屈的。希望,这一步,没有走错。浮丘族,希望你们值得信任,不会让我失望。
不知那三人是如何去说服莘城人的。当夜,公仪敏等到三更半夜,等来了阿婆和千管家的回府。她们说,已经办妥了,让公仪敏安心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公仪敏带着全体莘城人,聚集在莘城北。她的身边,跟着浮丘朝、浮丘嫦。她左手捏住浮丘朝的胳膊,右手捏住浮丘嫦的胳膊,两脚一蹬,三人腾空而起,落在城墙上。
城墙两边的人,尤其是浮丘朝、浮丘嫦,惊得瞠目结舌。人都说,公仪族人武艺超群。可是这些人没有想到,原来城墙可以这么“飞”上去,且还带着两个人。
城墙北边,浮丘亚已经带着本族人,站得密密麻麻。这是舒桥受公仪敏所命,连夜去通知的结果。
看见公仪敏高高出现在城墙上,浮丘亚带着全族人行礼,说:“敏城主!”
公仪敏回礼,说:“亚族长,除了昨天谈妥的,不知你们是否还有别的要求。”
浮丘亚迟疑了下,说:“不错,还有一个要求。我们希望合作前,能先实现通婚。”
公仪敏一愣。城墙南已经一片哗然。
公仪敏摆了摆手,示意莘城人停住喧闹。
浮丘亚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说:“我知道,我们本为世奴,提出这样的条件,有些过分。可是,一旦这北门一建,就意味着我们浮丘的男子得上战场。上了战场,等于把命也交了过来。可是我知道,要你们高傲的莘城人一下子就接受我们这些世奴身份转换是很难的。我们不是不信任你们,而是想更加安心。毕竟,如果你们反悔,等于我们的人白白送命了。”
公仪敏说:“亚族长,你的担心我能理解,我们莘城人都能理解。可是,我们莘城适龄的男女,都已经成婚了。”
浮丘亚回答:“敏城主,我们本就不指望能和莘城人真的实现平等婚配。我浮丘亚,只想把我的大孙女浮丘嫦献给莘城。”
莘城人听了这话,都安静了下来。
浮丘嫦的身子一抖。她不知道会有这一出,忍不住脱口而出:“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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