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的身子一僵，没错，这就是他所代替不了的。水怜心爱他，他没有怨言，可是看到她为他而吃苦，受累，他真的好心疼，恨不得一拳打醒那个沉浸在过去中的人。可是他不能，那样她会伤心，会恨他，除了离开，他别无选择：“那你就好好爱她！”

欧若沉默，一如继往的冷若冰霜，那双如墨玉般的眸子，如同蒙上了一层寒冰，让人不敢直视。他把手绢给了芍药，声音很淡，也很沉：“想好了怎么办，就来竹院找我！”

季深深瞄了一眼那块手绢，没有放在心上，看着欧若疾步离去的背影，置于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就算你爱她，我也不会让你娶她。

云舒的话已经很明白，龙洛的话也说得很清楚，琴女就是水怜心。可是欧若的爱浸入骨髓，他害怕她不是，害怕去相信。只好选择逃避，也许，她现在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很好。

“让于庄找回琴女，哪怕挖地三尺！”进房前，欧若冷冷的吩咐。

“是！”带着满腔疑惑，修儿应了下来。

娇俏的画像依旧如昔，笑得调皮而美丽，连他似乎也能感觉到她的快乐，看着画像上的人儿，欧若的脑海里浮现出那晚那哭得伤心而绝望的人儿。他毁了她的清白，又把她转手送人，这样的污辱，换作是谁，也会受不了的吧。

“怜心，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她真的是你吗？还是代替你回来考验我！我许诺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就绝不会食言，可是为什么，我的心好痛，就好像被人硬生生撕去一块，留下一个空洞。怜心，我真的好爱你，从前到现在，从来没有变过，可是，他们都不相信，你相信吗？快三年了，你离开我快三年了……”无力的靠在画像上，云舒与龙洛的话，在脑海里盘旋着，他快分辨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走在大街上，看着身边的陌生人，带着各种各样的表情经过，水怜心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至少，他们还有牵挂的人或物，自己呢？自己还有什么？不知不觉泪水滑下，水怜心连忙用手拭去，从小就坚强，不能到现在就脆弱了，她终于承认，会随龙洛到安乐王府，完全是她在赌气，可是现在，她后悔了，不想回去，突然觉得，到哪，都没有一样是自己的，柳箜篌舒背在背上，小白貂也窝在自己的怀里，除了这两样，她几乎身无长物。

“小姐——！”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水怜心惊喜的回头，却发现是一名不认识的小丫环叫着自家小姐，而非自己。抿紧唇，水怜心有了想大哭一场的冲动，不知不觉间，她走到了飘香楼的门口，看着“飘香楼”三个大字，才惊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

犹豫了一下，水怜心还是迈步踏了进去。她看到了掌柜惊讶的眼神，连忙冲他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直径往楼上走去，那是她的房间，娘与陶大哥一直不允许任何人动的。

推开门，水怜心看到宁夫人正坐在桌边绣着绣花，见到她，愣了一下，喜悦的泪水滚滚而下：“丫头，你终于回来了！”

水怜心扔下怀中的小白貂，扑到宁夫人的怀里：“娘！对不起！”

“傻丫头，说什么话呢！你看你，都瘦了！”宁夫人抚着她的脸，心疼的看着她：“只记得托如梦回来，自个怎么就忘了这才是你的家呢！吃的是什么，居然瘦了这么多，你存心想让娘心疼死吗？”抚好水怜心耳旁微乱的乌发，宁夫人拉着她一同坐下。

“娘，你光顾着说我，你自己不也瘦了么！说我想让娘心疼，我看娘是存心让我心疼来着！”

宁夫人的鬓角已经隐隐有着银丝，这一发现，让水怜心干脆看着她猛哭起来，吓得宁夫人手足无措，想要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

好半晌，水怜心终于止住了哭声，看着宁夫人慌乱的表情，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娘，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了，好不好？”

“傻孩子，娘永远在你身边！”宁夫人怜爱的看着她，“饿不饿，有没有用过午膳？”

经宁夫人这么一问，水怜心才发现已经到了正午了，肚子也闹起了空城计，连忙点点头：“我们今天去楼下吃吧，总是闷在房里，对身体不好！对了，陶大哥呢？”

“你陶大哥今天去了陈州，估计晚上就会回来了！”宁夫人怜爱的看了她一眼：“你陶大哥可是天天念叨着你，上次如梦回来，他还问你什么时候能回来！算你还有点小良心，还记得你陶大哥。”

“我知道陶大哥的好，娘，我与他不可能！”咬了咬唇，虽然觉得难已启齿，但是还是轻轻的开了口：“我已经怀了欧若的孩子，已经一个多月了！”看着宁夫人震惊的表情，水怜心沮丧的继续说道：“可是他根本不当我是水怜心，还把我送给了别人！我怎么可能就这么带着他的孩子跟别人，所以我就借巧的回来了！”虽然一开始没这么想，但是现在想来，这样做也未偿不可。

“丫头，这样的事情，不是开玩笑的，以后，你要怎么做人啊！”虽然是自己儿子干的好事，但是害得水怜心这样，宁夫人也有些气不过了：“要不，就拿了孩子吧！他的出生，只会拖累你的！”

“我爱他，所以，也爱孩子，我在这里没有了亲人，孩子是我唯一的亲人，娘，你放心，所有的事情我都能承受，我只希望，现在能好好的生下孩子，从此相伴一生，别无他求。也许，上天注定我与他无缘，可是，老天爷看我可怜，替我留下一个孩子，我不能不珍惜！”水怜心转头看着宁夫人：“娘，替我保守这个秘密，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陶大哥！”

“傻丫头，你怎么这么傻！大好的日子等着你，为什么要这样折腾自己！”宁夫人看着她，心疼却无可奈何。

“娘，别说了，今天难得人少，刚好可以吃个清静的饭！”水怜心招过小二，刚想要开口点菜，却被宁夫人用手势止住了：“我来，你跟已前已经不一样了，要忌口。”

水怜心愣了一下，感动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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