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宋珍照常出摊，到摆摊点的时候，对面孙家也刚刚到来，孙小头媳妇怀里还抱着孩子正在哄。

  花叶蓁细心的发现，孙家的摊位往外面移了一寸，更往路边占了位置。

  孙大娘看到她们，先是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她们竟然真的还出摊，然后就笑着对她们说道：“今日又来啦。”

  宋珍也笑着回道：“你不是看见我们了吗。”

  孙大娘觉得没趣，转身走着去催煮面去了，孙小头媳妇才哄好孩子，只好把孩子背在背上，再去煮面汤。

  慢慢的，两家面汤的香味飘散出来，细细闻之，空气中的香味有略微的区别。

  渐渐地，路上开始有行人走过，花叶蓁让宋玉搬个小板凳去前面坐着，等对吆喝完她再吆喝揽客。

  宋玉乖巧的搬个板凳，就坐在孙大娘的对面，她对着孙大娘甜甜的笑。

  孙大娘“切”了一声，道：“指望一个小哑巴，穷疯了。”

  宋玉不常与村里的小伙伴一起玩，以前因为她说不出话，大家都欺负她，她渐渐的也不想再和小伙伴一起玩。

  所以她会说话这件事，清水村很多人还不知道。

  孙大娘说完就看见有人走过来，忙吆喝道：“素面四文钱一碗！”

  那人左右看看，正要往孙家面摊那拐，就听宋玉用稚嫩清脆的声音说道：“珍面馆素面五文钱一碗，送限量小菜哦，保准好吃，吃了还想吃。”

  那人听着小姑娘甜甜脆脆的声音，不由得想到家里的女儿，转身看了看她，见她玉雪可爱，心生爱怜。

  转过去的脚步又收回，往珍面馆的方向来了，他坐下喊道：“来一碗素面。”

  宋珍应道：“好嘞，您稍等。”

  到手的客人就这么飞了，孙大娘气的直跺脚，恨道：“盼弟！不能抢孙奶奶家的客人！”

  宋玉还是笑嘻嘻的，说道：“我没有抢哦，是他自己走进来的，我都没有动。”

  孙大娘又不能真的跟一个小孩一般见识，只能气的又瞪一眼花叶蓁，继续朝来路望着。

  那人迅速吃完一碗面和面前的小菜，花叶蓁前去收碗，顺口问道：“客官，味道可满意？小菜吃的惯吗？”

  那人抹了一把嘴道：“好吃！这是萝卜干？爽口好吃！”

  花叶蓁笑道：“好吃您常来。”

  正好又有人经过，这次不等孙大娘吆喝径直走向了珍面馆，花叶蓁抬眼一瞧，觉得有些眼熟，仔细看过发现他昨日也来过，只是去了孙家面摊。

  她推了推宋珍道：“你看，老客来了。”

  宋珍一见果然是这样，会心一笑道：“还真是，让四娘说准了。”

  陆续又有人经过，有些人去了孙家面摊，也有些人来到珍面馆，要细说起来，还是珍面馆的人更多几个。

  与昨日的惨淡相比，今日的状况可谓是好了许多。

  临近午时，周明明和宋珏将木牌送了来，上面是三个红色大字“珍面馆”，下面则是黑色的字，正是昨日花叶蓁所说的话。

  甚至在角落还贴心的画了一碗冒着热气的面和小菜，引的路人好奇驻足观看，又有人往珍面馆来。

  孙大娘见状，忙提高了音量喊道：“素面四文！四文钱一碗！”

  有不差那一文钱的客人，左右为难，忽听珍面馆有人称赞这小菜萝卜干，说就是空嚼都觉得香，太好吃了！

  那些客人毫不犹豫选择了珍面馆，眼看孙家面摊落了下风，

  孙大娘气道：“什么破小菜，谁没有似的。”她喊住孙小头道：“去，回家把娘做的小菜搬来，我们也送！”

  孙小头马不停蹄的往家赶，搬来了孙大娘做的萝卜菜，孙大娘继续吆喝道：“素面四文钱一碗，送好吃小菜一份！”

  往后的食客哪里看不出这两家面摊在竞争啊，又纷纷往孙家面摊去了，四文钱一碗素面也送小菜，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一直到下午，也是孙家面摊比珍面馆人多一些，孙大娘露出喜色来。

  行人渐少，宋珍坐下歇了歇，听到对面孩子的哭声，不由得看过去，感叹道：“孩子可怜。”

  花叶蓁说道：“孩子可怜，孩子娘也可怜！”

  宋珍点点头，“是啊。”

  路上忽然又来了人，为首的人骑着马，身后跟着小厮模样的人再往后是一辆马车。

  为首的人衣着不差，但也不像是商户，倒像是读书人。

  孙大娘照样吆喝起来，马上的男子却盯着珍面馆的牌子看了半天，又看看坐着吃零嘴的可爱小姑娘。

  宋玉听孙大娘说完，忙说道：“素面五文钱一碗，送好吃小菜。”说完她看看为首的人，又说道：“还有别的面可以选，加鸡蛋咸肉都可以。”

  为首的人谁也没有理，而是下马转身去问马车里的人。

  “老师，我们去哪一家吃？”他恭敬问道。

  马车里传出声音道：“你认为该去哪一家？”

  他思索片刻说道：“您右手边的叫珍面馆，是年轻妇人和两个孩子，除了素面还有鸡蛋面等，说送小菜。”

  “您左手边的面摊是一对夫妻和一个老妇人，只有素面，也送小菜。”

  马车里的人说道：“我听见孩子哭了。”

  那人道：“学生知道了。”

  他刚要走，马车里的人又道：“去珍面馆。”

  “是”那人应道。

  马车往右转，停在一片空地上，为首的人扶着马车里的人出来，花叶蓁看着这两人身上学者的气息很浓，说不定是读书人。

  一群人坐下占满了珍面馆的位置，他们不差钱，都要了有肉有蛋的面，孙大娘瞧着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正好这会儿孩子哭个不停，她恨恨道：“别哭了，不值钱的玩意儿！再哭摔死你！”

  孙小头的媳妇满脸委屈道：“娘，小宝饿了，你别说她了。”

  方才为首的人眉头微皱，看老师面不改色，也静下心来吃面。

  吃到小菜萝卜干，他细细品尝，爽脆可口之间竟然有一丝回甘，他觉得好吃，不由得多吃了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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