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

  林月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站在关押秦明恒的牢笼前，身后的鬼童丸眯着眼睛，如幽灵般缓缓后退，渐渐消失在阴暗的黑影之中。

  秦明恒缓缓打量着眼前的林月，轻叹一声：

  “你我既然在此处重逢，便意味着你此刻绝非昔日的婉柔，而是那人口中的终焉之主林月了吧？”

  林月闻声向前一步，语气坚定，眼神没有丝毫闪躲，笑着说道：

  “终焉之主？老爷子，你既然知道我，那我也有事情想要问问你……”

  话声未落，秦明恒轻声咳嗽一下，说道：

  “你想问的，是你的肉身为何会恰巧重组，原原本本地再次重现在我孙女身上，对吧？”

  林月闻言，不禁一怔，仿佛自己的心思全然被那人洞悉，脸上不禁露出一丝不悦。

  秦明恒若有似无地轻瞥一眼林月表情的微妙变化，低声说道：

  “当年我年少轻狂，统率百万雄师，纵横沙场，未尝一败。然而，却在某日被一人杀得丢盔卸甲，一败涂地。那根本不是战争，而是一场惨绝人寰的单方面虐杀。当时那凄惨的战场上，唯我一人侥幸存活。至今，那人在我耳边的话语，依旧日日萦绕，如同梦魇般挥之不去。自那时起，我便誓死效忠此人。可谁能想到，那人竟能凭空创造出一座城池，名曰昆城，坐落于东高国边境。那人还曾预言，这座城池终将变成‘月城’。而当那一天来临之时，也将是我命丧黄泉之日！”

  林月不禁额头渗出一滴冷汗，秦明恒稍作停顿，接着说道：

  “随后那人将一把细碎粉末递到我的手中，他曾说过，若将来我的女儿身患绝症无法身孕，这个便是灵丹妙药，不过其孩儿待到十六岁花季之年，必定命丧黄泉，让我权衡利弊，三思而后行。没想到，所有的事情都如他所说的那样发生了，我不忍心看着沁儿整日愁眉不展、茶饭不思，所以悄悄地将此物给她服用了，没想到当一切都耗尽之后，真的让我如愿以偿地当上了祖父，可没想到一切都因此而改变了。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切犹如隔世，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又是何时成为了东高国的主帅，我对此没有一点记忆，就连东高国是如何出现的，我也浑然不知，没有丝毫印象，之后就如同史书所记载的那样，其余各国为了东高国内所谓的神文残本发起了永无休止的战争，我被迫卷入其中，也不知道为谁而战，战争在相持不下之时，却突然停止了。”

  林月轻叹一声，低声说道：

  “听着这一切的发生，真像是我师傅的杰作。”

  秦明恒眼神闪烁，感慨万千：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接着，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精美绝伦、翠绿欲滴、小巧玲珑且空空如也的瓷瓶，轻轻地递给林月，低声说道：

  “这就是那人最后交给我的东西，他预言我一定会在名为炼狱的地方与你再次相遇，到时候我将此物交付于你，你自然就会明白一切。”

  林月接过瓷瓶，尚未仔细端详，只见那翠绿细小的瓷瓶，在顷刻间化作一条细小的青蛇，如灵蛇出洞般迅速盘绕到林月的手腕处，转眼间又变成了一只翠绿的玉石手镯。

  林月抬起手，眨了眨眼，苦笑着说：

  “师傅，你这礼物未免也太贵重了吧？”

  林月轻瞥秦明恒一眼，柔声说道：

  “我已经知晓了前因后果，也明白了你对我的再造之恩。如今，你可以向我提出你的需求，我会竭尽全力为你实现。”

  秦明恒凝视着眼前的林月，不禁感叹：

  “和那位大人简直如出一辙！”

  随后，他接着说道：

  “既然如此，老朽就有一事相托。如果你将来有幸遇到我的女儿秦泌以及我的孙女慕婉柔，无论她们将来是何种身份，处于何种地位，我都希望你能照顾她们一下，保她们一生平安顺遂就好。”

  林月毫不犹豫，欣然应允，沉思片刻后，疑惑地问道：

  “那慕寒呢？”

  秦明恒一脸疑惑，反问：

  “慕寒是谁？”

  林月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慕婉柔的父亲是谁？”

  秦明恒突然头痛欲裂，仿佛要炸裂开来，他应声跪地。

  林月还来不及继续追问，秦明恒骤然变成了一具面目狰狞、干瘪如魑魅的傀儡，缓缓起身，紧闭双眼，静静地立在那里。

  此时，鬼童丸闻风而至，他眯缝着双眼，冷若冰霜地说道：

  “秦明恒已沦为魑魅傀儡，如今你想从他口中探听什么，恐怕也是徒劳无功。”

  林月轻瞄一眼身后的鬼童丸，冷漠地问道：

  “慕寒你确定随着秦泌的魂魄一同轮回转世了么？”

  鬼童丸从袖中取出一个罗盘，仔细端详了片刻，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真是有趣！”

  林月转过身，压低声音问道：

  “情况如何？”

  鬼童丸眯着的眼睛微微睁开，一道寒光闪过，他冷笑道：

  “就在你问我的瞬间，慕寒这个名字在我脑海中骤然消失。所以我查看这个掌控着交易所内所有进出商品详细信息的罗盘，没想到罗盘上有关他的记载也在刚刚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要么从未有过慕寒这个人，要么他的身份非同小可，不仅能逃脱生死轮回，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抹去所有与他相关的痕迹。若不是进入炼狱之地的一切都会留下蛛丝马迹，我几乎要以为是自己记错了。”

  林月面色凝重，与鬼童丸交错而过时，轻声呢喃：

  “鬼童丸，炼狱之地就暂且托付于你了。”

  鬼童丸听到后，额头冷汗涔涔，惶恐地侧身双手抱拳，恭敬地低头回应：

  “鬼童丸遵命！”

  林月脚步匆匆地走出交易所，眼神冰冷如箭，喃喃自语道：

  “如此阴险狡诈、卑鄙下流的手段，绝对不会是师傅所为，那么就只有你了，林启，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与此同时，慕寒的身影骤然浮现，他眼神空洞无神，木然地站在通往神界的虚空之门前，伸手撕下脸上的伪装，只见他的面容如同一团漆黑的漩涡，扭曲旋转着，须臾间，竟变成了一位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的俊美少年，他反手握住剑柄，笑容阴森而可怖，桀桀笑道：

  “来吧，继续我们的生死搏杀吧，我的姐姐，林月！”

  就在这惊心动魄的时刻，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伴随着耀眼的白光降临，光芒散尽后，只见他双膝跪地，虔诚地低声说道：

  “上古真神白氏一族老祖白厄，拜见虚界圣主——林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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