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不停轮播着说明。

  人群熙熙攘攘，乱七八糟，看起来毫无秩序。

  工作人员拿着喇叭不停喊着：“排队！排队！不排队没有水发！”

  人群里有几个闹腾的点，嗓门格外洪亮。

  一边是一个中年男人，大喊着：“凭什么不能代领！我老妈已经饿的瘫在床上快没气了！你还让她来这里领水吗？！”

  围观群众不少附和的。

  “对啊对啊！”

  “我家也是这个情况！”

  “你们还有人性吗？！”

  方陌纳闷儿，一路遇到的都是路也走不动的人，怎么到了现场闹腾都还挺有精神的。

  莫可可疑惑的问：“我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为什么不能代领呢？这种天气情况，老弱病残出不了门很正常吧。”

  尊义摇摇头：“这样的限制条件是很合理的。”

  方陌也点头，表示同意。

  “代领会产生很多问题，无法知道是不是拿着死人的身份来代领，而且现在被抄家的空房子很多，身份很好造假，这样就导致水到不了真正有需要的人手里，而被大量造假的领取。”

  “至于老弱病残，说实话，天灾这么长时间了，老弱病残早就走了，能挺到现在的，不管在哪方面都是有点本事的。”

  “说的再残忍一点，就算真有还剩口气下不了床的，也不是现在官方的救助对象。”

  方陌搂住莫可可：“哪怕是上层的决策，也透露着末世的残忍。”

  莫可可愣神：“如果自身不强大，连救助资格都不会有。”

  “是这样的。”

  虽然政策残酷，但这些闹事的，听起来中气十足，体力格外的好。

  闹事只是他们的手段罢了。

  现场没空给你细细解释政策的道理。

  真正有刚需的人没有力气瞎闹。

  闹事的人也不听你的解释。

  这种时候，就只能武力镇压。

  烧雪中心是由部队直接建立管理的。

  虽然人手不多，但各个荷枪实弹，装备精良。

  原本在人群前方的士兵还想耐心维持秩序。

  一个大妈突然喊起来。

  “看他穿的多好！扒他的衣服！”

  跟着不少声音。

  “扒了他们的衣服！抢了这里！我们自己来烧雪！”

  “我们自己烧雪！就有用不尽的水了！”

  躁动升级，三人远远都能听到人群声音变大。

  突然。

  “嘭！嘭！嘭！”

  三声鸣枪冲着天空。

  人群一下子静了下来。

  拿着喇叭的士兵开口：“下一次，就不是对着天上射击了。谁还有意见？”

  嘈杂的反对声消失不见，人们呼啦啦的开始排队。

  “走吧。”

  尊义带着两人走向队伍末端。

  “想必这不是今天的第一场冲突了。”

  刚刚经过一阵喧闹，这会儿队伍前进的速度特别快。

  每个人都把自己带的容器拿在手上。

  排到自己后，刷身份证、刷脸登记，成功后就有人立刻给灌水。

  虽然居民区已经停电有一阵子了，很显然上层还是有实力保证一些设备的运转。

  “华国领导层真的很英明果断呀，看这些士兵和设备就能知道，上层没有闲着。”

  方陌内心激动。

  是不是自己的预告起了作用！

  尊义点点头：“因为华国文化自古是大公无私，团结友爱的，所以我选择回来。我不喜欢外面流行的那种个人英雄主义。”

  三人在队伍中小声谈天，没忘了时时警戒周围。

  向后望去，看到不远处巷道口有几个人影。

  “今天打劫的人会更多。”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排到了他们。

  摘下面罩刷脸、刷身份证。

  交出瓶子打水。

  负责的士兵多打量了他们几眼，给后面的人点了下头。

  方陌接到水瓶的时候，感觉瓶底贴了个东西。

  她摸了一下，抬头看向士兵。

  对方对她点了下头，继续喊下一位。

  三人走出队伍后，同时从瓶底摸出一个卡片。

  卡片上写着【华国科研中心】

  下面小字【诚聘各界有识之士】

  【卫星电话：xxxxxxxx】

  卡片背面是一个简化版的地图。

  地图的线条中心，标了一个五角星。

  三人面面相觑。

  士兵的行动显得神秘，导致他们始终没敢说话。

  方陌率先开口：“大概是看我们穿的好，脸上也干净？”

  “啊？招聘咋还看人干净不干净的？”莫可可感到不解。

  尊义点头：“这种时候还能保持干净整洁，身体健硕的，必然是能力不一般的人，假若公开招募，肯定有很多浑水摸鱼的人，现在没有那么多的人力去应对大量应聘。想必科研中心这件事情都不易张扬。”

  说完，尊义再次感慨。

  “华国的行事方式，真的是低调稳妥，满满的智慧啊！”

  方陌和莫可可耳语几句，要她拖住尊义。

  自己向烧雪中心后面悄悄摸过去。

  一大片简单的铁皮围挡，透过缝隙可以看到里面忙碌的操作人员。

  从未见过的超大型大锅，架在砖砌的简易土灶上。

  这样的锅灶有好几台。

  几个挖机不停运作，从后方小山般的雪堆铲雪、倾倒雪。

  锅灶中连接着长管，通往围挡另一侧。

  方陌看不到那边，应该就是工作人员可以给市民灌水的地方了。

  挖机后方的雪堆很高，不过，看着人群长长的队伍，感觉也不太够的样子。

  方陌悄悄靠近，四处观望。

  每个人都很忙，靠近雪堆的地方只有一只挖机，里面的工作人员也是忙着看操作台。

  白茫茫的雪堆，在白茫茫的天地间，产生变化也不明显吧。

  四下看看，再次确定没人。

  方陌手一挥，将之前在自家天台收的大片厚厚的纯净的雪，和雪堆混在一起了。

  在方陌看来，雪堆明显变高了不少。

  不过，其他人应该发现不了吧。

  大功告成，开溜！

  找到莫可可和尊义，发现莫可可正拉着尊义给她讲华国古代的成语故事。

  “这就是华国上下五千年的文化底蕴！高明！高深！你这老外，慢慢学吧！”

  尊义一脸认真，连连点头：“是的，我是想要好好学习华国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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