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亏傅惜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否则哪还吃的下东西。

  两人边吃边聊，氛围融洽的很。

  丞相府就不那么稳当了，蔡丞相好不容易放下了心头大事，正准备按照自己的计划将事情安排下去，谁知管家就来回禀说是几位小姐吵起来了。

  大小姐还打了三小姐一巴掌！如今还闹得不可开交呢！

  “你说芷柔打了芷雅？”

  蔡丞相心下一沉，芷柔不是没分寸的人，定是芷雅惹出什么事了！

  时间回到半个时辰前。

  蔡芷雅的小丫鬟去了昨日的园子，重点找了昨日他们摔下去的那个斜坡。

  可惜东西自然是找不到的，于是小丫鬟只好再按着小姐的吩咐，去了那日的巷子里送信。

  正好庄成也在，看完“慰问”信后，赶紧给她回了一封。

  小丫鬟不敢耽搁，拿着信急匆匆往回赶。

  路上正好遇到两位小姐去找蔡芷雅，小丫鬟心一横，信件就这么“飞”了出去。

  两位小姐见着信，纷纷停下脚步，接过丫鬟捡起的那封信。

  信封上写着“芷雅小姐亲启”，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疑惑。

  这字迹……

  似乎不是哪家相熟小姐的，笔锋运转之间更像是男子所写。

  蔡芷柔倒是做不出私拆妹妹信件的事，蔡芷静只当是哪位小姐妹写的，只是一时又觉得哪里不对。

  蔡芷柔将信件交还给丫鬟，随口问了句是谁送来的。

  小丫鬟支支吾吾说不明白，蔡芷柔脸色沉了下来，加快步子往三小姐的院子去了！

  蔡芷雅正在练字，嘴角噙着笑意，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欢喜里。

  听见院外的声音还以为是小丫鬟回来了，娇声问道：“回来了？东西可曾找到？”

  等她抬起头才发现自己大姐正俏脸寒霜的看着她，“大姐、二姐你们怎么来了？”

  她连忙放下笔迎了上来，再看到后面跟着的贴身丫鬟时，眼里闪过几许慌乱。

  “来看看你，嬷嬷说你这几日时常不在府中，前些日子事多，今日才得空。”

  蔡芷雅松了口气，“我就是在府中待的闷了，所以出去转了转。”

  蔡芷柔懒得跟她绕圈子，盯着她的眼睛问道：“和谁一起出去的，那封信又是何人所写？”

  蔡芷雅猛地看向自己的丫鬟，小丫鬟哆嗦着将信拿了出来。

  “打开！”

  蔡芷雅有预感不能让她们知道，于是强作镇定，嘟囔道：“只是手帕交递来的信罢了，姐姐何必这般在意！”

  蔡芷柔不为所动，她清楚自己妹妹的秉性，也知道这封信绝不简单。

  “事到如今你还想着隐瞒？你打算什么时候让父亲知道呢？或者说这事难不成还能绕过父亲？”

  蔡芷雅身形一僵，“大姐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们只是志趣相投而已。”

  “若只是志趣相投你又何须隐瞒？”

  蔡芷柔的语气中充满了失望，她看着这个从小娇宠长大的妹妹，心中五味杂陈。

  蔡芷雅看着她那一副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心里也不耐烦起来，她下意识撇了下嘴，隐约有些不屑。

  “我没打算隐瞒，是！你猜对了！

  我们不止志趣相投还情投意合！待他此次高中就会来相府提亲！”

  蔡芷静傻了，她诧异的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不敢相信对方竟然敢私下跟人互许终身！

  蔡芷柔眉头紧锁，她知道这个妹妹性子有些左，向来吃软不吃硬。

  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芷雅，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与那人只是相识不久，便轻许终身，这也过于草率了！”

  蔡芷雅却是满脸坚定，“大姐，我自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满腹经纶才高八斗，他便是我的良人，我愿意与他共度一生。”

  蔡芷柔坐在芷雅的院子里，与她对视了许久。

  最后，她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芷雅，我希望你能记住，你是蔡家的女儿，你应该知道……”

  “知道什么！我需要知道什么！”

  蔡芷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蔡芷雅打断，她整个人都变得焦躁起来。

  神情也格外激动，“自小我就知道我是蔡家的三小姐，是蔡丞相的掌上明珠！

  可我不知道父亲疼的是女儿，还是养着的筹码！

  如今我只不过是在争取我自己的幸福，为何你们一个个都要跳出来阻拦我？”

  蔡芷柔看着蔡芷雅，眼中满是失望与不解，“你怎可如此说话？你可知父亲为你付出了多少心血？你怎能如此不知好歹？”

  蔡芷雅冷笑一声，“付出？我喜欢画画，爹爹说这玩意权且当个消遣，让我去学弹琴！

  我喜欢诗词，爹爹又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让我去学女红，学看账！”

  蔡芷雅的声音渐渐提高，泪水也在眼眶中打转。

  她抬头看着蔡芷柔，眼中充满了委屈和不甘。

  “难道知好歹就要像你一样吗？让进宫就准备进宫，学那些苛刻礼仪，连笑容都得考虑是否得体！结果说不去就不去！

  然后再‘精挑细选’一个于蔡家有助益的，随随便便就将你嫁过去！

  完全不顾你的意愿，一句为了家族就赔上你的一生吗？

  这样的付出我受不起！”

  “啪！”

  蔡芷柔听到这里，抖着手给了蔡芷雅一巴掌，声音清脆而决绝，仿佛在宣告某种不可逾越的界限。

  蔡芷雅捂住脸颊，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大姐，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被自己的姐姐打，这一巴掌，不仅打在她的脸上，更打在她的心上。

  蔡芷柔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

  “我竟从来不知你心中居然有这么多的不满，你说这些不算付出，你说这样的付出你受不起！

  可你自小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那些东西哪一样不是父亲用权力换来的？

  你可知这世间有多少女子，她们连最基本的温饱都无法满足。”

  蔡芷柔深吸一口气，“你想想傅惜！没有父亲的庇护她过得什么日子，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蔡芷雅眼皮颤动，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击中，她愣在原地，许久没有说话。

  蔡芷柔直起身子从她身边走过，“你凭什么心安理得享受这一切呢？

  凭你是蔡丞相的女儿？凭你是丞相府的三小姐？”

  蔡芷柔看着外面盛开的花，眼里冷漠又悲凉。

  “总要付出些什么的……”

  略微沙哑的声音在蔡芷雅耳边的响起，随后脚步声渐渐消失。

  蔡芷雅摸着泛红的脸颊，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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