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黄夫人的心态是真的崩了。

认真的开始怀疑人生，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她很后悔，为何她没有像死士那般深藏一颗毒药，如今，想死都是一种奢望。

她宁愿一死了之，也不想再听太后继续说下去了。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连最后的遮羞布都快被太后扒光了。

这敌人，太可怕了。

所以，奢望更加不容易成为现实，柳芸暗中让红叶和青叶盯着，绝不让这丫的自杀。

她还有好多疑惑没解开呢！

无视黄夫人一心求死的泪眼婆娑，柳芸觉得她应该多动动脑子，提前预防老年痴呆。

于是，头脑风暴再次发动，一步步朝着黄夫人心惊胆战的方向发展。

“哀家觉得黄家这一招太厉害了，不要告诉哀家，八大望族都这么做了，哀家会很头疼的。”

黄夫人：“……”

还真看不出来，为什么眼神表情那么兴奋？

那种找到新玩具的喜悦情绪是怎么回事？

柳芸点了点头：“男人不能科举入朝为官，女人招婿却没有这样的限制？不能吧！”

“那黄大人是真的姓黄？还是因为跟了你的姓啊！”

黄夫人：“……”

这，重要吗？

柳芸桃花眸晶亮：“哀家就是好奇，这黄大人算入赘，还是娶了你？”

“八大望族不是不外嫁女儿吗？”

黄夫人自闭。

刚刚开口就被太后诈出了秘密，再说一个字她就是猪。

岂料，柳芸一脸恍然：“啧，提及黄大人，你这一脸的傲气，哪里有丝毫男主外女主内的贤良淑德之情。”

“而且，你似乎还知道黄家所有事情所有秘密，黄家看似以黄大人为主，实则以你为尊……你这上位者的姿态，啧啧，看来，黄大人算是入赘的啊！”

以黄夫人为尊，不是尊卑，而是黄夫人的意见和决定很重要，能掌控全局。

上位者的姿态，并非地位高低，而是黄夫人有家庭地位，主观能动性极强。

全然不是那种以夫为天，夫君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依附性妻子。

黄夫人想吐血了，她都这么佛了，为啥太后还能看出来？

这人长了一双什么样的眼睛？

忍不住看向柳芸，那双桃花眸含情凝睇，清澈流盼，仿佛妖冶生辉，摄魂夺魄。

黄夫人才发现，原来太后长得惊鸿妖孽，恍惚间都想不起太后还是柳婕妤时是什么样的了，厉害成这样，为什么当初还只是一个小小婕妤？

柳芸冲她一笑，吓得黄夫人赶紧闭上眼睛，继续装佛。

柳芸：“……”

虽然化了浓妆，不至于这么吓人吧！

“那哀家就不明白了，黄大人既然是入赘的，他为何敢娶小妾？还跟别的女人生孩子？”

柳芸表示只能自己琢磨：“黄夫人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

“难道八大望族的族规，可以招婿，然后带着任务入朝？”

“不对啊，如果可以用这一招，以八大望族的人才，绝对不会现在才想到。”

“而且，皇室对八大望族的后人一直很关注，不可能突然少了你这一号人还不知晓。”

黄夫人无动于衷。

她不听，不听，权当王八念经。

“红叶，黄夫人可有易容？”柳芸突然扭头。

红叶一个激灵，连忙过来仔细瞅了瞅：“没有。”

柳芸眨了眨眼：“那就奇怪了，就算黄夫人是黄家的旁系，也不至于完全没这个人啊！”

如果皇室的资料上有记录，黄夫人招婿也不可能做到这地步。

现在这种情况，黄家完全就是查无此人，才敢做到户部侍郎，再跟姜太师合谋。

然而，望族黄家绝对有隐形支持，黄大人一家才有底气跟姜太师谈。

打量着面前的女人，柳芸想起自己用天网鹰眼监控过的几次。

“黄夫人和黄大人的感情很好啊，黄夫人也不像那么大度的人，黄大人定然不敢纳妾生子，那所谓的妾和庶子难道都是假的？为了掩人耳目的伪装？”

黄夫人一口老血梗在胸口，这话刺激得，佛都要生气。

“我怎么就不大度了？帝京满朝家族，谁不知道那些妾室都是我主动给夫君纳的，谁不称赞两句？”

柳芸偏头：“呵呵，哀家要不是女人，这话就信了。”

“你和黄大人的感情是真的，那妾侍儿子必定是假的。”

“除非你跟黄大人是表面夫妻。”

“就是你主动，更可疑。”

从之前黄夫人针对丈夫儿子的反应来看，第二个可能性根本不成立。

她不信一个在家掌控决定权的女人会真的那么贤惠，那么无私。

黄夫人：“……”

她这头猪，刚刚打脸了。

柳芸嗤笑：“啧啧，如果这些妾侍和儿子都是假的，黄夫人这个好主母的名声就很细思极恐了。”

“据哀家所知，黄夫人对妾侍是真的好，对庶子是真的犹如己出，犹如嫡子一般培养，估计菩萨看了都得向你学习一番。”

“甚至，在大理寺牢房中，生死关头你还选择保庶子。”

柳芸啧了一声，想到了更可怕的事情：“看起来跟萧家一样的策略，嫡子太过招眼庶子存活率更高。”

“可在庶子非黄大人亲生的前提下，你还如此大度……呵呵，莫非那几个庶子有问题，来历很不简单？”

仔细一想，那日黄大人的反应才更加痛心疾首，哀伤到了极点。

庶子不也是他的儿子？

为何他比黄夫人还不愿意救庶子？

她当时就奇怪来着，可惜时间太紧，那会儿来不及细想。

最后见黄夫人心意已决，黄大人才颓了，不得不接受现实。

这个推测出来，黄夫人疯魔了，只见她突然一个大力磕头，连续好几次，额头砸得地面“砰砰”响，突然整个人就不动了。

红叶震惊，反应过来伸手一碰，黄夫人身子朝旁边倒去。

这女人，竟然生生磕死在柳芸面前。

额头鲜血迸出，顺着五官往下流，眼睛圆瞪，死不瞑目。

近距离遭遇暴击，柳芸瞬间腿软了。

她们各种预防黄夫人自杀，但是谁也没想到她并没有大幅度动作，也没有前兆。

不用头撞墙，竟然撞地。

额头本来是很坚硬的地方，这得多大的力气？

青叶闪身过来，提着黄夫人的尸体就出了门。

红叶扶着主子坐下，柳芸连忙灌几口茶压压惊：“这样自杀？亏她想得出来，这得多大的信念？”

红叶哭笑不得，她也没见过啊！

“主子，你没事儿吧！”

柳芸吐了一口浊气：“让我缓缓……”

是啊，这种方式，得多大的勇气？

突然这么刺激，是不想让她好好睡觉？

“不过，她反应这么大，是被我的推测惊到了，也证明我猜对了。”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黄夫人用她的死告诉我，黄家的庶子，很可能来自望族黄家的重要血脉。”

“黄家的这一盘棋，下得好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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