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絮，您觉得这两位贵妃，哪个更适合做皇后一些？”季长安闭目感受连絮的按摩，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连絮笑了笑，道：“奴婢不知道两位娘娘谁做皇后更好些，却又知道皇后得大气孝顺，得和皇上琴瑟和鸣才是。”

  这话仿若说了一个空话，说了又似没说。

  季长安对于连絮模棱两可的回答只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新皇越发大了，自己也有自己的思维与想法，早已不是那个需要国师需要季长安拿定主意的小太子了。

  “你说得对，还得和皇上琴瑟和鸣才是，这皇后啊，哀家就不必拿定主意了。你去给皇上带个信儿，皇后，一切由他自己选就是，哀家就不参与了。”季长安并不想因为帮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就与陈启宸之间有了嫌隙。

  这些年，程书意把持朝堂，自己把持后宫，陈启宸早就心有芥蒂，不过碍于以往的情面不愿撕破脸皮罢了。

  “对了，我听说连城都怀二胎了，你当真就不羡慕这样的生活吗？”季长安摘了一颗桌子上放着的葡萄，慢悠悠的剥着皮，在说完话后，一下塞进嘴里，“嗯……真甜，不愧是西域进贡的。”

  “娘娘，前年奴婢就说过愿意自梳在娘娘身边做一辈子的嬷嬷，照顾好娘娘。再说了，奴婢要是离开了，谁能照顾娘娘啊。”连絮手上按摩的动作在听到季长安说那葡萄甜时就停了下来，连忙给季长安剥起了葡萄，剥好便递到季长安的嘴边。

  季长安微微张口，将连絮手中的葡萄接住，轻轻咀嚼，那鲜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确实令人回味无穷。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有些感慨，也有些许无奈。

  “你啊，总是那么周到。哀家都在想离了你得少多少乐趣啊。”季长安似笑非笑的说道，不过很快又严肃的看向连絮，“但是你与我一同长大，哀家不希望你为了哀家，委屈了自己。你日后若是有了喜欢的人，定要告诉哀家，哀家必定为你做主，同连城一样风风光光大嫁。”

  季长安进宫十三年了，如今已有二十九岁了，连絮也是如此年纪。就算如今嫁人，若是有了孩子怕是也难活下来。所以，如若连絮当真想要嫁人，

  连絮心中感动，但是还是很快镇定了下来。

  “娘娘待奴婢好，奴婢自是记在心中了。只是奴婢真的没有喜欢的人，也愿意一直陪着娘娘。”说罢，连絮蹲下来给季长安捏腿。

  “太后娘娘，皇上求见。”外面守着的婢女来报。

  连絮连忙停下自己的动作，抬眸看向自家主子，见其点头，才道：“还不快将皇上请进来。”

  话罢，连絮便起身去准备糕点与茶水。

  此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皇帝陈启宸走了进来，他看到季长安正在品茶，连絮在一旁伺候，了。而自己常坐的位子早已经放好了自己平日爱吃的糕点和茶水，心里微微一暖。

  不用想他也知道，这是连絮姑姑一早就准备下的。

  “母后，臣儿给您请安了。”陈启宸行礼道，这些年的成长使得他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都不好意思喊季长安母后的太子了。

  而今的他，荣辱不惊，已经渐渐收拢朝堂的权力。

  “起来吧，坐这儿说。”季长安指了指旁边的座位，脸上是温柔的神色。

  陈启宸坐下后，季长安这才温柔的问道：“启宸，怎得来的母后这？可是有什么事情，亦或者……想这一口糕点了？”

  说罢，季长安将桌子上的糕点捻起来递到陈启宸跟前。

  陈启宸想都没想就接过糕点吃了起来，边吃还边感叹道：“还是连絮姑姑做的糕点好吃。”

  虽然嘴里说着好吃，却也只咬了一口，就放回了盘子里。

  “母后，两位贵妃你都见过了。母后觉得哪位更适合做皇后一些？”陈启宸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润润喉，这才抬眸看向季长安。

  季长安笑着说道：“两位贵妃都是同等的家世，样貌也是不差，品性……皇儿能将两位贵妃礼聘入宫自然也是调查清楚的，母后也放心。如此说来，只需要选一个和皇儿性情相投的便可，此事啊，母后就不参与了。”

  陈启宸看了看季长安，又看了看连絮，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母后，那么此事皇儿便自己做主了。”

  季长安笑而不语。

  “娘娘，该用膳了。”不多时，提膳的宫女喊道。

  陈启宸闻言，这才看向那提膳的宫女，笑道：“原是朕打扰母后用膳了，呵呵……就是不知额娘是否允许朕也蹭上一顿饭啊。”

  “这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想在哪儿用膳何须通知哀家呢？更何况，你我是母子，哪有蹭饭一说？连絮摆膳吧。”季长安笑眯眯的说道。

  陈启宸淡淡一笑：“这不是想母后这儿的吃食了吗？”

  母子二人用了膳，又仿佛回到了那些年两个互称姐弟的时光，一时岁月静好。

  “母后，国师同儿臣说待儿臣大婚后就会告老还乡，离开星朗。国师的意思是要回沉渊了吗？儿臣知晓母后同国师有些情谊，可否托母后劝劝国师。朕不能没有国师，星朗不能没有国师啊。”陈启宸知道自家母后和国师有些许不同的情谊，也知晓是自家父皇对不起母后，自己也不能管。

  只是这样的事情，初时陈启宸是不能接受的，曾一度想要质问季长安，为什么对不起自己的父皇。直到……被程书意带到屋顶看了一场星星，听了一场故事之后，对此事便也默许了。

  在他看来，原谅季长安背叛了陈抒祁这件事她不能接受。可一想到程书意和季长安之间的不容易，他又不好多说什么，更何况有季长安限制程书意，他也更放心一些。

  他早就巴不得程书意退下来，可如今程书意真的想要这么做了，自己作为皇帝自然得劝解一二。

  他从不觉得一个国家一定需要国师，才能长久，一个好的帝王一样能带着国家越发强大。

  如今，自己不也做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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