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我大哥死了？你胡说什么？！”

  裘千尺与大哥感情甚笃，不禁发出质问，却是一不留神，露出女子声气。

  公孙止听得一惊，冷汗涔涔，死死盯着她，想到：“不对，不对，她早早就该化成白骨了！怎么可能还会出现在这？可这人究竟又是谁？”心思稍定，继续念起信来，说出裘千仞在华山论剑上，得一灯大师点化，成为他座下弟子，法号慈恩一事。

  “信件在此，你还不说你是假冒的吗？”

  “大哥二哥……你们可知我身受的苦楚啊？”

  裘千尺悲从心来，哭嚎泣泣，一把将人皮面具扯下，怒道：“公孙止，你还认得我吗！”本容展露，满面狠厉，凶如厉鬼，厅中众人见之，无不觉震惊，寂静下来。

  “你是…你是……”

  公孙止大惊失色，全以为恶鬼来讨命了，一时心中生惧，朝后退了退，就听得她厉声道：“我就是你杀不死的妻子裘千尺！！”

  “弟子叩见主母！”

  厅内年岁较大的弟子登时上前拜伏，更有人哭道：“主母，您总算回来啦！这才是真正的大喜事呀！”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公孙止惊慌失措，仍是不愿相信。

  …

  “过儿，这位老妇人这么老了，年纪好像比他大一倍，怎么会是他妻子呢？”

  小龙女疑惑，又道：“公孙止说，他妻子已经去世多年，她怎么又回来了？”

  ……

  ——】

  “好好好，龙姑娘是知道怎么补刀的。”

  “我就想问上一句，公孙老贼，脸疼不疼？”

  ……

  光幕中。

  【——

  疑问句句入耳。

  公孙止脸色一阵变幻，大喊，“你们都给我退开！”驱散开弟子，指着裘千尺鼻子，怒骂道：“你这个贱人阴魂不散来坏我的喜事，你怎么敢的？你怎么还敢回来的？！”

  “爹！”

  公孙绿萼看着，再也忍不住，行至父亲跟前，“爹，你还不知错吗？

  ”你快向娘道歉，让他宽恕你啊！”

  “知错？我知什么错！我向她道歉，我要她宽恕？”

  公孙止跟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下炸了起来，“我做错了什么？！”

  “你把娘困在天坑底下，让她不死不活的活了十几年，你知不知道娘受了多少苦啊？爹！”

  “你知道什么？”

  公孙止一把将女儿推倒在地，指着裘千尺，怒道：“你这个贱人，你心如毒蝎！”

  ”当年…当年……你故意把我推到情花丛中，让我受千针万刺之苦，还将绝情丹放进砒霜水里，让我喝了也死，不喝也死！”

  “绿萼，你知道吗？你娘就是这样一个心肠恶毒的妇人！她还逼我……逼我杀死一个我心爱的女人！”

  “女儿知道……”

  公孙绿萼颤声道：“她是柔儿……”

  “是…柔儿…柔儿……”

  公孙止脸色大变，抬头向天，声音越来越小，呢喃着柔儿两字，有凄然之意，面上的厉色却越来越重，骤然，死死盯着裘千尺，“就是你！就是你这个心狠毒辣的贱人！你让我杀死了柔儿！！”

  “柔儿！柔儿……”

  “爹！娘！”

  公孙绿萼夹在父母中间，左右为难，泪如雨下。

  ……

  ——】

  “看公孙止这个样子，他是对那个叫柔儿的婢女动了真情了呀……”

  “还真是……不然，也不至于如此激动。”

  “唉……公孙姑娘怎么就搭上这么一对父母了。实在太可怜了……”

  “谁说不是呢？我想想都窒息，这样的父母与公孙姑娘心目中的父母，差别应该很大吧……”

  “短短一日，地覆天翻。”

  …

  “公孙姑娘……”

  “我没事……”

  公孙绿萼勉强向程、陆两女一笑，然后，呆呆的望着天上光幕，双目失神，好不可怜。

  …

  “柔儿……”

  裘千尺面无表情，一阵回忆，冷笑了一声，让人将公孙止拖了过来，垂首俯腰，玩味道，“这个叫柔儿的贱婢，你倒是记挂在心啊？我记得，这人好像是负责……洒扫书房的吧？你这阵子老往书房跑，是不是已经跟她勾搭上了？”

  “我没…我…没……”

  公孙止嘴巴张阖，脸色惨白不住摇头，看见裘千尺面上得意笑容，登时眼眶发红，拔身而起，双掌锁住她的喉咙，怒道：“臭婆娘！我掐死你！掐死你！！”神情疯狂，一脸恨意。

  裘千尺此番未有防备，竟让他得逞，顿时觉得呼吸困难，看着丈夫脸上明晃晃的杀意与怨恨，心中更是绞痛，

  嘭！

  裘千仞一掌将公孙止打退，看到他又被雷劈了，冷哼一声，目光落在脖颈有一圈勒痕的三妹，蹙眉道，“三妹，你怎么了，刚才发什么呆？”

  “我……”

  裘千尺唇齿张阖了一下，美眸半阖，躺回了摇椅上，目有恍惚之色，久久不言。

  “三妹你这……唉……”

  ……

  光幕中。

  【——

  “过儿，他真的将他的妻子关了了十几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小龙女难以置信的很。

  “……”

  杨过微微一怔，低声道：“这夫妻两个没一个好相处的，算是互相报复。”

  “是嘛？”

  小龙女沉默一阵，轻轻摇头，“这个我就不懂了……”

  “过儿，莫非这个女子也是被他逼着成亲的？不然，既是夫妻，不该像你我一样，互相爱怜，干什么要互相残害？”

  “这个……”

  杨过垂首见到她困惑的神色，想到自己只有三十六日的性命，往后无法再陪着她，不禁心中一痛，强自镇定，柔声叮嘱道：“姑姑，这世上总归是坏人多，好人少，你以后可一定要多多提防。”

  小龙女点了一下头，微笑道，“我知道了，不过，有你陪着我，我现在也不是那么怕了。”

  “……”

  杨过稍稍沉默，神情苦涩，忍不住红了眼眶，立时侧过脸去，怕让小龙女看出异样，柔声道：“姑姑，咱们走吧，过儿陪你回古墓去。”

  “你不看了吗？”

  “过儿突然觉得将时间用在这上面，没什么意思，也不值得，不想看了。”

  “那好吧，咱们走。”

  ……

  ——】

  “杨过你真的，我哭死！”

  “他知道自己不久于世，到底还是放心不下龙姑娘啊……”

  “都是情侣，差距却是天差地别。”

  “龙姑娘说……夫妻就该互相爱怜，怎么能互相残害，她却是不知，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真心相爱的夫妻啊……”

  …

  …

  “互相爱怜…互相残害……”

  裘千尺回过神来，低低冷笑，“一头中山狼，在怎么对他好，也是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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