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监控就传来了声响。

  声音由下至上，鬼哭狼嚎。

  苏韵起身打了两个喷嚏，感觉屋内的气温比昨天又下降了不少。

  果然，室内温度计从开始的十八度掉到了13度。

  苏韵将空调的温度调高后，才穿好衣服走出去。

  客厅冷冰冰的，比卧室要冷上两度，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又套上了一件棉袄。

  走廊监控器里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有人在砸门。

  苏韵打开门的一刹那，只觉得刺骨的寒冷，冻的她浑身哆嗦，皮肤都在跟着刺痛。

  回到卧室，套了一件羽绒服后，她又套了一身军大衣，帽子，毛线手套，围脖全都戴好。

  这才觉得暖和些。

  手套她没敢戴皮质的，毛线的虽然保温效果差些，却不影响动作。

  苏韵起身走出去前，拎了一把菜刀，这才觉得安全许多。

  打开走廊门，声音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楼下脚步杂乱，似乎有一群人正在吵吵嚷嚷的敲门。

  苏韵并没有打开栅栏门，而是站在安全门门口，专注的听着楼下的动静。

  这群人的声音越来越近，正在一层一层的往上爬

  听走路的声音，应该已经到了十一楼了。

  十一楼不知道住着什么人，平时很少有声响。

  敲门的声音很大，还掺杂着男女的叫门声。

  只隔着一层楼，苏韵很快听到了开门声。

  交谈的声音不大，传上来时断断续续，完全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很快，这群人就放弃了十一楼。

  上来的人有七八个，捂的都很严实，只有露在外面的脸能分得清男女。

  看到栅栏门的那一刻，一群人都惊呆了。

  “咱们楼什么时候安栅栏了？这不属于侵占公共资源嘛！”

  一个男人的声音沉沉的响了起来。

  很快就有人跟着附和，“这事得找物业，咱们交了这么多物业费，他们说不管就不管了？”

  苏韵轻咳了两声，一群人才注意到她。

  打头的男人往前走了两步，一双眼睛贼眉鼠眼，一直在往苏韵的身后看，察觉到后面没人后，才兴奋的抓着栅栏门，率先开了口，“你好，请问你是自己在家吗？”

  苏韵对他探究的眼神很反感，不悦的开口，“有事？”

  男人将手机掏了出来，打开微信扫码，一脸恳切，“我是二楼的住户，我家被雪埋了，我想租你家房子。”

  苏韵被他的话逗笑了，“房子租你我住那？”

  男人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改口，“我们只租两个卧室，价格你随便开。”

  苏韵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家不出租。”

  男人被拒绝后，脸色难看，他不满的开口，“咱们的户型一样，谁家的卧室都不少，你家还有天台那一层，空着也是空着，为什么不能帮帮我们？”

  一旁一个穿着羽绒服的瘦高女人也开了口，她从包里拿出一叠钱，语气不善，“我们又不是不给钱，大家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行个方便呗？”

  苏韵冷冷道，“我又不认识你们？凭什么给你们行方便！”

  瘦高的女人被拂了面子，声音明显生硬了许多，“你怎么这么自私？都是邻居，我们住一下怎么了？”

  看双方剑拔弩张，一个老太太慢悠悠的从后面冒了出来，正是前几天和苏韵吵架的那个。

  她似乎也认出了苏韵，一脸倨傲，“哎呀，现在的年轻人啊，都坏到骨子里去了，上次我可打听过，这顶楼是出租出去的，好像就她一个人住，这人啊，穷点不可怕，就怕人品不好，黑心烂肺的，连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苏韵黑沉着一张脸，“你这么懂人情世故，你把他们都领你家去呗！反正都是一样的户型，挤一挤，总能住下。”

  老太太被苏韵将了一军，眼神游移，赶紧找借口。

  “我家不行，我家好几口人呢！住不下。”

  苏韵冷笑一声，拿话反驳她。

  “有什么住不下的，大家都是一个户型，能住就行呗，客厅那么大，还有保姆间，你又这么热心，收留他们正好。”

  开头开口的瘦女人眼珠一转，动了心思，她拉住老太太的胳膊，一脸亲昵，“赵姨，你家在7楼，老两口和一个保姆住，确实有些浪费了，我们家人少，就我们三口人，我给你钱，我家还有不少吃的，您让我们住进去，这大雪天，也有个照应不是。”

  赵老太太脸色难看，她恶狠狠的瞪了苏韵一眼后，不着痕迹的将胳膊抽了出来。

  “哎呀，不是赵姨不让你们住，前阵子儿子孝顺，给了钱装修，东西乱七八糟，实在没地方，你们聊，我这就回去了。”

  说罢，她也不等其他人回应，灰溜溜的往楼下跑，那腿脚，年轻人都自愧不如。

  女人看着赵老太太的背影，啐了口，骂道，“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为首的男人看老太太哪里行不通，又把目光放在了苏韵的身上，“这房子，就你自己住吗？”

  苏韵神情阴冷，“你管的着么？”

  男人被呛，凶恶的开口，“谁他妈让你在楼道里安装栅栏的，买的房子，都没资格安装栅栏，何况你一个租户！你要放我们进去，万事都好说，要不然，我告诉物业，把你这破玩意给你强拆了。”

  苏韵翻了个白眼，大咧咧的坐在台阶上，她双手一摊，“现在就找，我看着拆！”

  男人气急，“别这么嚣张，你会后悔的。”

  苏韵拍了拍胸口，一脸揶揄，“哎呀妈呀，吓死我了。”

  看苏韵油盐不进，男人气的面红耳赤，他翻了翻电话本，打了出去。

  可惜，忙线中，根本打不通。

  “咱们走着瞧。”

  撂下狠话，男人踹了两脚栅栏，气哄哄的下了楼。

  女人也没想到苏韵如此难缠，冷哼一声，也跟着下了楼。

  苏韵见人走干净了，拎着菜刀回了家。

  积雪越来越深，所有人的心都很慌，平日里热闹的微信群，此刻也安静了起来。

  一二楼的住户见租房行不通，又叫嚣着除雪。

  高楼层的住户基本没有回应。

  只有三楼和四楼下来两个人帮忙。

  可惜，楼栋门都推不开，几个人只能骂骂咧咧的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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