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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在阿虎的宿舍楼下等阿虎,没有等到阿虎,只等到小东下楼来,“学姐,别等了,他不会下来。他说人多嘴杂,他不想大家捕风捉影猜到什么,那样对你不好。”
昨天林夏明明对阿虎说的,今天要来接她下课的,他也说了好的。可是她在教室门外望了又望等了又等,也没见到他的身影。她去机械系找他,机械系的男生用暧昧的眼光打量她,然后告诉她,阿虎今天没来上课。
“阿虎,你下来。”林夏冲着男生宿舍楼里310的阳台喊。
小东拉住她,“你不要脸了,现在这个时候谁跟他扯上关系谁倒霉。”
林夏摇头,“事情本来就是两个人做的,如果我躲起来不见人却把他推到众人面前受人指指点点,我还是人吗?”
小东沉默了。
有男生站在阳台往下看,看到林夏就幸灾乐祸的打招呼,“那位同学,昨晚的烟火好看不?我们阿虎师兄的技术怎么样?”
林夏红了脸不搭理他,小东紧抿着唇也隐忍着。
又有男生说:“机械系的男生就是不一样呀,一个晚上就把大灰狼驯服成小绵羊了,哈哈!”
这么一说,更多的男生开始起哄。一时间,林夏成了正栋男生寝室的焦点。小东使劲推她走,她执意的站在宿舍楼下,面对各种各样的眼光,面无表情。
她要等阿虎下来。
“我操你妈,你给老子再说一遍。”
听见一声怒吼,林夏抬头一看,阿虎已经光着膀子站在阳台上,仰着头看着楼上议论林夏的男生。
那男生眯着眼睛,一脸无所谓,“师兄,做了就做了。还怕什么说呀,再说了,那女的长得不错,哥们也是替师兄你高兴呀。”
“做你妈!”阿虎继续骂道。
那男生怒了,“你少给老子摆谱,老子说下怎么了,光你鸟事。”
话还未说完,就看到阿虎一闪身,消失在阳台上。
小东脸色一变,嘟囔了一句“遭了”,也不管林夏,迅速冲进了宿舍楼。
林夏望着那个空空的阳台,一会儿便听见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骂人的,劝架的,打斗的。
有同学跑下来,扯着嗓子喊:“打架了,3楼和4楼的打架了。”接着,更多看戏的同学涌了进去。
再没有人管林夏,眼前的打斗比八卦更刺激。林夏蹲在男生寝室的楼下,双手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间流了出来,顺着手腕,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湮没在满是灰尘的水泥地上。
她想喊阿虎,却再也没力气喊出那个名字。
阿虎被劝退了,这个消息再一次引起轩然大波。
小东去找林夏,一脸的愤恨,“那天叫你别去找他,你非去不可,结果弄成那样,他还被劝退了。现在他都要走了,你却躲着像只乌龟,你到底想做什么?”
林夏正在看安妮宝贝《七月薇安》,她扬起苍白的脸,眼圈黑得像熊猫,面色憔悴得吓人。
小东想要骂人的心情都没了,他无奈的说:“算我求你,你去送送他吧。他今晚的火车。”
林夏站在候车厅,看着小东和蚊子红着眼圈和阿虎道别完就离开了。阿虎目送他们离开,又走到林夏面前。
就这么彼此对望着,林夏的眼泪就落了下来。和他们说要交往的那一次一样,阿虎轻轻拭去她的泪水,“傻丫头,哭什么?”
林夏摇摇头,眼泪像珍珠一样被她摇得乱飞,落在阿虎的手上,都是烫人的。
阿虎还想说话,却听见候车室的喇叭响起来:前往长沙的旅客请检票上车。
人潮开始涌动,阿虎也被迫朝前面移动。林夏跟着他移到检票口,阿虎忽然就离开了检票的人群,将林夏带到角落。
“不上车吗?都检票了。”林夏着急的说。
阿虎唇堵上林夏的唇,阻止她的喋喋不休。
林夏乖乖的闭上眼睛,这一次的吻终于是圆满了,却也是最后一次,带着令人心酸的离别的悲伤。
他们的爱,就像是他们燃放的烟火,短暂的幸福过后,是无尽的黑暗。
“我会赚五十万。”阿虎说。
“啊?”
“我赚好五十万,你能嫁给我吗?”阿虎问。
你能嫁给我吗?林夏的脑子里反复回荡着这句话。她还是个学生,没有想这么遥远,就算是苏睿,她也没有想过要和他结婚生子,喜欢只是单纯的喜欢,就是在一起的喜欢。
“我赚好五十万等你。”阿虎牵牵林夏的手,十指纠缠,他最后一次感受她手心的温度,不想放开,却不得不放开。
他知道林夏的心里住着一个人,那天他提出和她交往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她的眼睛始终都没有看向他,看向的是另两个拥吻的身影,她的目光是那么悲伤和绝望。
阿虎不想在林夏的眼中看到那样的暗淡的光彩,他想让她快乐起来。可是他终究没有做到,他的出现和离开让她更加暗淡,整个人都失去了光彩。
林夏看着阿虎的身影消失在检票口,她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到他了,或许一辈子也不会再见。
他临走的承诺像一把尖刀狠狠的插进她的胸膛,在她的胸口造成了永恒的伤,不能愈合,永无止尽的伤。
很多年后,当林夏打开那个已经尘封多年的QQ,阿虎的头像还是闪着光,他的个人说明上,还是那句多年不变的话:我赚到五十万了,你在哪里?”
时间能改变很多,不能改变的也很多。
那个青涩的少年,那个悲伤的少女,那场绚烂的烟火,那个离别的站台,像人生长河里的沙砾,看似微小却是不能忽视的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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