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龙王大帝二选一
白、白夫人……
“啊——”
噩梦惊醒,我猛地弹坐起身,全身都被汗水浸湿了……
“鳞儿。”
龙玦被我吵醒,从后揽住我的腰给我安全感:“怎么了,做什么噩梦了?”
我猛噎了两口口水,颤着嗓音说:“我、梦见白夫人和谢沐瑶了,梦见她们起了争执,谢沐瑶把白夫人从天台上推下来了……白夫人在我眼前摔得支离破碎,血肉模糊……”
“管她们做什么。”龙玦温柔的吻了吻我脖子,安慰我:“梦都是假的,你的潜意识里还是担心她。不过,也能理解,她终究是你母亲。
但,鳞儿你要记住,是她不要你的,不是你欠了她。她既已选了谢沐瑶做女儿,就该承担一切后果。”
“我没有担心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梦见她。还梦见她出事。她不要我,我从没怪过她,但也不想再同她有任何关系。”
我捂住脑袋昏沉的晃了晃,“如果有可能,我只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和白家夫妇,有一丁点交集。”
“夫人能看开便好。”他抬手给我揉了揉太阳穴,帮我缓解压力,“现在才凌晨两点,继续睡吧,有我在,我陪着你。不会再有噩梦了。”
我平复了一下心态,乖乖点头,倒进他怀里接着闭眼睡觉。
顺利一觉睡到次日清晨。
太阳早早升起,我按时去街上开了铺子门。
铺子里还剩下最后二十个纸人,白竹留在店里帮忙售卖中元节的冥器,我则带上楚云一起去柳荫村送货。
“柳荫村的蛇灾越来越严重了,这几天村民总是在田间地头遇见各样花纹的毒蛇,把他们吓得白天都不敢出门了。”
我背着一对纸人询问楚云:“蛇是谢沐瑶招来的?可谢沐瑶现在已经不在家里了。”
楚云双手环胸深吸一口气:“她的根在柳荫村,况且,她迟早还是会回到这里的。”
“那柳荫村的村民难道真的注定逃不过这一劫?”
楚云无奈道:“柳荫村的那些人,谁手里没欠过阴债?谁生平没干过两件遭雷劈的坏事?只能说,他们是活该!柳荫村合该有这一劫!”
“但柳荫村,也有无辜的人……不该平白遭受牵连。”我低沉说道。
楚云摇摇头:“是,柳荫村也并非全是坏人,但整个村子造的孽,不可能因为一两名无辜人就值得被宽恕。”
“柳荫村,真的会全部死绝么?”我轻轻问。
楚云意味深长地瞧了我一眼,随后抬手化出一面地府网的电子生死簿显示屏,投放在半空中,用法力召出了桃花镇柳荫村的村民寿数表。
“你看,这上面清楚写着这一村百姓的寿命终止日期,全部都是同一天。”
同一天,农历七月二十八!
地里仙、村长、谢家婆媳还有那些曾将我看做灾星的村民们……甚至还有刚出生一个月的孩童,全都寿止于七月二十八的深夜子时!
“怎么会这样……我以前只在传闻中听说过,有某个村子突然一夜消失,几百口人全部自然死亡,没想到真会发生这种事,这些是地府的意思,还是天意?”我惊诧的问楚云。
楚云长吐一口气,“地府无缘无故让一个村子都消失做什么?拜托我们地府的公务员也很忙的好不好,就连大帝每天都得挤时间回去处理公务,隔三差五还要给各部门领导开个短会。
这种情况都是天谴,祖上积债太多,加上这一辈的村民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本地怨气冲天,是老天爷要灭了他们。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人都是有来世轮回的,不过是把他们带下去,让他们再投一次胎,重新做人教化罢了!”
“话是这样说的没错……”我欲言又止。
楚云看出了我的心思,咳了声收回显示屏,“其实也不是非死不可,柳荫村之所以触发了上苍的灭亡系统,一部分原因也是和谢沐瑶有关的。
谢沐瑶年龄越来越大,距离她……的时候,也不多了,这些毒蛇出现都是她将要苏醒的征兆!
她本就是为天道所不容的人,而且,大帝说过,这里面还有其他原因,柳荫村并非陷入死局,目前这情况就要看大帝愿不愿意出手了。”
我就知道这一把生死局龙玦一定能解。
既如此,我也没什么好操心的了。
按照约定的时间,我把两只纸人送到了柳荫村一户土坯房人家的门口。
本来打算送完打声招呼就走的,谁料到房子里住的竟然是一双年迈且残疾的老夫妻。
老爷爷瘫痪在床,虽然说话还利索,但一日三餐包括收拾清理都需要老奶奶的帮忙伺候。
而老奶奶虽说精神还不错,身子骨硬朗,却偏偏双目失明……
我和楚云过去打招呼时,老奶奶还热心肠的偏留我们坐下喝两水。
老奶奶看不见楚云,倒一点也没因为楚云的存在而惶恐害怕。
倒是老爷爷,瞧着突然现身的楚云,愣了半晌,才趁着老奶奶去倒茶的功夫,偷偷问楚云:“我们这是、要死了吗?我都看见你了……是不是要被带走了。”
果然老人家们活了一辈子,在这个岁数看见鬼差都已经不怎么震惊了。
“没有,我是跟着宸宸一起来送货的,我最近休假,不干活。”楚云指了指我,好心安慰老人家。
老人家松了口气,眼含热泪,点点头:“那就好,我啊,和我老伴儿这辈子还没过够呢,就算要走,也想留点时间,好好道别。”
楚云怔了怔,良久,说:“现在先别考虑这个问题,你们还有很长一段时日呢……你都瘫了这么多年了,两口子生活如此艰难,难道不想解脱么?”
老人家苦笑笑,躺在床上望着房顶说:“我老伴是辛苦,她把我伺候的很好,我没受多少罪,只是苦了她。”
老太太也在此刻端了茶出来,听见他的话连忙说:“我也没受多少苦,我和我家老头子年轻时就认识了!年轻那会子,是他照顾我这个瞎子,老了也该我照顾他这个瘫子了。”
我于心不忍的接过茶杯:“你们的儿子呢?”
提起儿子,老太太脸上的笑意突然就僵住了。
“儿子啊,走了。”
“走了?”楚云疑问。
老爷子接上了老太太的话,说:“二十多岁就去外地打工了,嫌我们这对老夫妻是累赘,在外地结婚生子了。”
“他都不管你们吗?”我只觉得,很意外。
老太太笑笑:“不成为儿子的拖累,我们就已经知足了……这样也挺好,有没有这个儿子,我们老两口的生活都得继续,儿子年纪轻轻就出去闯天地了,他不啃我们,我们也不指望他,没有儿子赡养,我们两个照样活的好好的。”
“是啊,我做老伴的眼睛,老伴做我的手脚,我们没事就种点庄稼拿出去卖,日子也过的舒坦。”
真没想到,在柳荫村这个地方,竟然也会有活的这么通透的老两口。
“你是白师傅的那个小女儿吧。”
老太太突然抓起我的手,我下意识要抽出来,却听她下一句笑着说:
“挺好,长大了,你这孩子命苦啊,从小就遭灾遭难,幸亏,遇见白师傅那个好心人……孩子,不管怎样,都要像现在这样,努力活下去。”
我陡然怔愣住。
这还是我第一次从柳荫村村民的口中,听到让我努力活下去的话。
从老人家家里离开,楚云也挺惆怅的。
我问他:“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他恹恹道:“在想,这世上为什么会有不孝子,这对夫妻年轻时将儿子视为生命,可儿子去嫌弃他们的存在,后来更是与他们断绝了关系,四五十年了都没回来看望过他们一次。
我要是有这么一双好父母,我肯定将他们当成家中宝侍奉,我母亲,也爱护我,将我视为生命……可惜,她没能等到我可以尽孝的那一天。
真是,子欲养而亲不待,孝亏终始一生身。”
“对了,你父亲现在,后悔了么?”我好奇。
楚云抱胸嗤之以鼻:“后悔了又怎样,后悔也还不回我母亲了。他活该、抱憾终身。”
是啊,阴差阳错直接害死了最爱自己的女人,他的确不值得被原谅。
中午,我还在铺子里帮忙整理中元节要用的河灯,桃泠带着自己的初中老同学突然来店里找我了。
“宸宸,这是小景,你们应该见过,上学的时候不在一个班,但回家走的却是一条路。”
桃泠把那名叫小景的年轻姑娘拉到我眼前,我手里还提着彩绘河灯,忙绕过柜台迎接她俩:“你们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准备准备。”
桃泠温柔一笑:“准备什么,反正都是自己人,小景这次是特意从离城赶回来的,中元节要到了,她家里要办祭祀。
她听邻居们说,整个桃花镇数你家做的冥器最有用,就想来买几盏,但是……小时候大家有过节,她害怕你还记仇……”
小时候有过节?我望着那张几乎已经全无印象的娇俏面孔,淡淡一笑:“你们想多了,小时候的事,隔了这么久我怎么可能还记得,而且我都已经不记得我们俩认识过了!”
那名叫小景的女孩歉意的低头,懦懦解释:“白鳞宸,我、虽然隔了那么多年,但我还是想和你说一声对不起。我那时候不懂事,曾经帮谢沐瑶,往你作业本子上泼过水……”
我听罢释怀道:“原来是这事啊,没关系,谁小时候没干过一两件坏事。既然是桃泠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以前的账都一笔勾销。”我提着彩绘河灯送给她问道:“你想要什么样式的冥器,店里现在都有。”
小景意外的看了我一眼,缓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哦对,我要三盏河灯,一盏滚地灯,还有两对蜡烛,一袋子香,还有……但凡中元节能用上的冥器你都给我包上吧!”
我思纣了一下,点头:“好。”
然后进里面先给小景准备东西了。
从里屋的架子上取了一串金元宝,白竹突然伸手压住了我的手背。
我不明所以:“怎么了?”
白竹靠着架子一本正经的说:“那个小景身上有妖气!”
“妖气?”
白竹重重点头:“对,应该是和妖物亲近过,不然也不会妖气入骨!”
对于妖物这种存在我早在遇见龙玦时就已经接受了,桃花镇上的妖怪也挺多,但或许是因为有龙玦在这镇着的关系,一个个都挺安分的,我在镇上从没撞见过妖物惹事的情况。
“亲近……该不会是,有了那种关系吧?”我猜测。
白竹嗯了声,“极有可能!”
“那他会不会伤害小景?”这才是重点。
白竹又仔细观察了一阵,才说:“不会,但这个小景身上怨气挺重的……恐怕迟早要出事。”
“好好一个小姑娘身上怎么会怨气重?”我百思不得其解。
捡了一小筐中元节祭祀要用的东西,我将东西提到柜台上,耐心的一样一样给她包好,“一共五百二十块钱,给你抹个零,五百就行了,扫码付款。”
内向的小姑娘听话点头,随即扫码把钱转了过来。
没来得及多和她说上几句话,她爸妈就已经打电话来催了:“死丫头!让你去街上买个东西你怎么磨蹭这么久还没回来,家里还等着你做中午饭呢,你是想饿死我们一家三口吗?”
小姑娘听见母亲的叫骂声,赶紧懦弱低头,连连回答:“我刚买到冥器,这就回去,这就回去!”
挂断电话,手忙脚乱的不好意思和我们道别:“抱歉,我们下次找时间再约,我妈喊我回家了,晚了她又要大发雷霆……”
我和桃泠也没好再留她,帮她把冥器绑在了自行车上,目送她走远。
“我记忆力不好,到现在也没想起来她究竟是谁。”
“她是薛景啊,算是锦年哥的表妹。”
陆锦年的表妹!
这下我终于想起来了。
“可是印象里陆锦年的表妹不是挺活泼胆大的么?”
怎么几年没见,薛景变得这么小心翼翼,内向胆怯了。
桃泠挽住我的胳膊怜惜道:“你有所不知,自从她妈癌症去世以后,陆家也不肯接济她爸了,她的日子就过得很苦。
上高中那年她爸娶了个续弦,不久她后妈就怀孕了,她那时候的脾气确实很臭,坚决不肯承认那个弟弟,有一次她不小心撞了她后妈一下,结果她后妈就流产了。
她爸执意认为她是故意的,就把她关起来,用皮鞭子抽了好几天……可能是那一次给她造成了挺严重的心理阴影,后来她再去学校上学,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我爸说,是她爸把她脑子打坏了,所以从那以后她总是反应迟钝,学习成绩也一落千丈,高中没上完就出去打工了。”
“怪不得她现在这么害怕她的爸妈。”我突然有点心疼这么一个可怜的女孩了……曾经她也是被母亲捧在手心,不愁吃不愁喝的小娇娇啊。
“我了解她,她那时候虽说脾气大了点,还任性,但她绝不可能做出故意害后妈流产的事情。那次以后,不管是谁问她那几天究竟出了什么事,经历了什么,她都不肯回答。”
桃泠搂紧我胳膊,担心道:“她现在好可怜,本以为去省城打工就能摆脱这没良心的一家子,可谁知道这一家子摆明了就是想啃死她!
她的收入全被家里要去养后妈生的弟弟了,这一回她也不是主动回来的,是她爸拿她妈的坟威胁她,她才迫不得已重新回到桃花镇。
前几天下雨,她妈妈的坟地挑的不好,被淹了,村里头提议给她妈迁坟,她爸把她妈的棺材撅出来就不管了,现在还放在南山头洼地里不管呢!”
“这也太荒唐了点吧!”我拧眉为她打抱不平:“好歹也是夫妻一场,她爸怎么能这样狠心!连给妻子入土为安都不肯!这么不择手段的逼女儿回来,应该是另有所图吧!”
桃泠点点头:“你猜对了,她那个后妈生的弟弟今年要转校,转去县城上小学。
看中的是县城里教育资源最好的贵族学校,现在县城的学校也开始按片区招生了,乡镇转校生那边是不接收的,所以她爸打算在县里买房……
叫她回来,是为了送她嫁人,看中的,是松柏村的那个老秃子。
死了两个老婆,现在还是孤身一人,连个孩子都没有,但祖辈都是做木材生意的,给人砍树,手里有不少积蓄,她嫁过去,对方愿意给三十万彩礼。
但前提条件是嫁过去了就得和家里断绝关系,永远不能提离婚,还要在两年内给他生个儿子……条件十分变态,签完保证书那人才会把三十万彩礼转给她爸。”
“这不是卖人吗!三十万就想买薛景的一辈子!”我愤愤不平:“这是犯法的,薛景完全可以告他们!”
桃泠抿了抿唇,唏嘘道:“我也是这么和薛景说的,但你知道,我们农村女孩子,有些时候,身不由已。薛景现在还处于同父亲商量的阶段……
说是商量,其实只是在拖延时间,而且薛景好像很怕她爸,每次只要提到她爸,她都会吓得全身颤抖。”
“她爸打过她,能让一个女孩性情大变的惩罚肯定不轻……一旦落下心理阴影,也许一辈子都没法治愈。”
桃泠扣住我的手,“可惜咱们没有办法帮助她。”
……
自从桃泠知道土伯的存在后,对我身边的这些非人类也都渐渐熟悉不害怕了。
下午白竹陪着桃泠玩了很久的翻绳,最后几十个纸人也售卖一空后,我提前下班关了铺子门。
“你放心,你的眼睛迟早能恢复的,有土伯大人在,他肯定不会让你一直这么看不见。”
“嗯,我都听姐姐的。”
“乖啊,我先送你回去,鳞宸你就跟着楚云一起回家吧!”
“好!”
我都还没出声呢,楚云倒是先一口应了下来。
于是白竹带着桃泠先回家找土伯了,我和楚云则去镇子上的凉菜铺买了几样小菜,之后才慢吞吞的往家赶。
“这都已经七月了,过几天便要立秋了,怎么还是这样热!”楚云焦躁的用从街上捡到的宣传单扇风。
我呼口气,佛系道:“心静自然凉,龙玦说得对,你就是太毛躁了,停不下来。”
楚云不乐意道:“夏天本来就容易让人心烦气躁……你不热吗?”
我闷咳两声:“热归热,但还能忍得住。你坚持一下,熬过这阵子就凉快了。”
“哎呀,还是我们阴间好,恒温,永远都是不冷不热的温度,这人间真不是我们鬼该待的地方,怪不得最近连孤魂野鬼都少了。”
原来鬼也怕热啊。
推开门,我拎着一袋小菜正要去喊龙玦吃饭。
然,一抬头,就看见一道熟悉而尊贵的紫衣背影沐风伫立在紫藤花翻飞的竹架下……
广袖鎏金,紫衣华贵又内敛,长袍落月华,隐隐透着暗金星辰之光。
宽大的袖摆被风袭得微微鼓动,如墨青丝瀑布般倾泻肩后,龙冠束发,鬓角佩戴着与冠同色的海水纹金饰。
暗紫衣摆洒金,行动间,宛若揉碎一抹昏沉夕阳于静水幽潭内。
身形颀长,尊贵的暗金滚龙纹日月腰封紧紧束在他的窄腰上,将他整个人都衬的如松如竹,挺拔高大……
他站在摇曳的紫藤花串下,一袭紫衣,却生生造就了一幕岁月静好的美景。
他什么都无需做,只需站在那里,就是我眼中唯一一抹人间绝色。
以往穿墨衣真是大大折损了他的身材优势,遮掩了他的美貌!
果然紫衣大帝才是龙玦的正确出场方式。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心理变态了,看他换回紫衣,我心底竟有种,想扑倒他的冲动……
好想扒了他这身酆都大帝的华服仙袍……
心情早已激动的漾起了层层小水花,但面上,我还是很配合的装出一副不知情的表情:“我师父怎么突然来人间了?”
此刻的楚云有点石化,抽了抽唇角,一脸的欲言又止,半晌,才欲哭无泪的回答我:“我、哪知道,也许是他、想你了……嗯,想来人间看看你也是正常的!”
我挑了挑眉,不知道今晚我家这口子究竟又想玩哪一出。
拎上小菜,我乖乖走近他,在离他仅有一米远的距离处停下脚步,不确定的喊了声:“师父?”
戏,还是要演的,毕竟我家这口子是醋缸。
我如果二话不说直接扑上去,且不讲会不会吓到他,就算我之后再同他解释我早就认出他了,他也会怀疑我是不是早就喜新厌旧觊觎自己师父,事情败露了才会找这种理由来骗他……
这家伙平日看着温文尔雅的,实际上有八百个心眼子,惹毛他他是真会连自己的醋都吃!
因此,眼下这状况,最好的应对法子就是陪他演下去。
“嗯。”他还真就冷冷清清的应了我一句。
多日没见,演技依旧很稳定啊我的好师父!
他尊贵从容的转身,平静淡漠的眸光落在我身上,脸上还罩着那只黑漆漆不好看的面具,端着帝王的架子,信步走近我:“多日未见,本帝来阳界,看看你。”
还多日未见,分明就是几个小时没见……大晚上的整这出,不想吃饭啦?
我迎上他清澈的眸色,乖乖一笑:“谢谢老师挂心,正好我买了几个凉菜,老师不如在家里吃顿晚饭?”
他静了静,没拒绝:“嗯。”
“那我先去准备一下,你在这里等我。”我拎上菜嘱咐他。
他倒也很给我脸,“好。”
我俩这操作成功把楚云给整发懵了。
楚云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揖手行礼:“大帝。”
紫衣大帝一挥广袖:“这里没你什么事了,退下吧。”
楚云:“……”
苦着脸默默滚了出去:“我是谁我在哪……这都是哪和哪啊!”
哪和哪我也不清楚,但他今晚特意以酆都大帝的身份来见我,应该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吧。
以龙玦之口不方便,所以便用酆都大帝之口转告我?
真麻烦,直接告诉我你就是酆都大帝又怎样,我又不会吃了你!
纳闷的准备好了几盘菜,又下了一盘饺子招待他……我极度怀疑他是不是想吃我做的饭了。
的确,这两天我都没怎么管他,他身上还有伤呢。
“菜来了,我关门那会子正好看见旁边的凉菜铺子还在营业,就顺便拿了几份,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我把几道菜依次摆上了桌子,看在他是以酆都大帝的身份来找我的份上,我连吃饺子的小料都给他调好了!
恭恭敬敬的把筷子双手递给他。
他优雅揽袖接过,云清风淡的问:“不等你家夫君了?”
好家伙,这会子还不忘给我挖坑呢。
我没心没肺的拿筷子给他夹了一道他或许爱吃的素菜:“不管他,让他饿着去吧!”
他一僵。
我接着故意问他:“老师你吃饭不摘面具,方便吗?”
果然,他被我一句话问住了。
沉默半晌,他放下筷子,保持威严:“本帝还不饿,本帝来,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我心平气和的夹了个饺子塞进嘴里,腮帮子撑得鼓鼓的:“老师你说!”
总算要进入正题了么!
“你现在,还喜欢龙王么?他,待你如何?”
我噎下一口饺子,迷茫的看向他:“他待我很好啊……”
这又是演哪出?
他清凉目光落在我的唇边,突然抬手,举止暧昧的用拇指轻轻帮我揩去唇角汁水,“他,便没有什么缺点么?”
“缺点?”
又来诈我?
我木讷了两秒,说:“他,没有缺点。他很温柔,对我体贴入微。”
话音刚落,他突然一臂揽过我的腰,直接把我提到了他的怀抱里!
我吓了一跳,许是因为他以前从没用酆都大帝这么尊贵的身份亲近过我,我也不熟悉他这件鎏金紫袍上的气息,这会子突然被他搂进怀里,我才本能的抵触害怕。
尤其是对上他那双不同做龙玦时的清冷眸子,更让我心跳加速,惶恐不安……
即便心中清楚这都是一个人,但,酆都大帝与龙王相比,简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凡间。
更何况,他也并没有以酆都大帝这个身份承认过我是他夫人……
就连求婚,他用的都是龙王的身份……
“老、老师你干嘛?”我下意识抖了嗓音。
他搂着我的腰,见我没挣扎,便将我往怀中揽的更近些,凝重嗓音,启唇,自带霸气威严:“若本帝说,本帝也喜欢你呢。”
这算……表白?
但,要不要这么正式……
攥住我一只手,熟悉的掌温让我内心逐渐平静了下来。
是他的温度。
我镇定下来后,脑子也清醒了不少,瞬间就明白他的意图,突然玩心大起,主动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怯生生的装柔弱:“老师,你什么意思?”
他对我主动抱他脖子的举动,有些不悦,不过还是本着把戏演到底的原则继续同我亲近下去:“本帝对你,一见钟情。
鳞宸,冥界皆知你是我最宠爱的弟子,也是我唯一的徒弟,本帝对你多番庇护,是何目的,你如今还不明白么?”
“你是说,你喜欢我?”我装傻。
他眼底涌动着隐忍的寒光,明明都快气坏了,却还是不死心的说下去:“做酆都大帝的夫人,还是做龙王的女人,你自己选择。
若是你愿意跟本帝走,从今日起,你便是本帝的帝后,如若你选择那条妖龙,从即日起,你便不再是本帝的徒弟,也与冥界,再无干系……”
温暖的手指抚过我的脸颊,他眼神认真:“鳞宸,你可要考虑清楚了,跟着他,是没有前途的。”
“所以跟着你,你就能让我一辈子不再受任何人欺负?”我装可怜,眼巴巴的搂着他脖子问。
他的声音愈发温柔,眼里的光,却愈发寒凉,“嗯。”
“那我,愿意跟你走。”我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他呼吸一沉,握在我腰上的手也猛地一紧。
面容罩了面具看不见他的脸色,但他眼中那挫败的悲凉都快溢出来了……
因为靠得近,所以我能感受到他此刻的心跳有多快。
不是欢喜才跳得快,而是被人抛弃后,太过悲恸,才心跳如雷。
“你便这样轻易、就放下他了?”他浑身都散发着阴沉的寒息。
我仍不怕死的在他雷区蹦跶:“这有什么放不下的?他连一场正经的婚礼都没给过我,我们在一起不过才半年,我如果现在想舍弃他,还是很容易抽身的!
其实师父,不瞒你说……我见你的第一眼,也对你动心了,你魁梧高大,英姿飒爽,又救过我的命,身份尊贵长得又好,但凡是个女人,都很难不被你吸引……”
说着,我还亲昵的往他胸口上蹭了蹭,有心在他胸中再加把火。
小样,非选这种方式和我演,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
他的呼吸更沉了几分,搂着我的腰,克制着指尖的力度,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着一贯平静,“你都没有见过本帝的真容,怎知本帝长得好看?”
我厚颜无耻的昂头,暧昧的朝他脖子里吐热息:“白竹他们说的,他们说你是酆都第一美男子。”
“龙王,长得不好看么?”
“嗯,也好看。”
“那你,为何舍弃他……”
“我对师父的感觉,比对龙玦的感觉强烈。”
一句话好像真将他气出了内伤,他呼吸一窒,闷咳出声,身子狠狠一震。
“你怎么了?”我紧张的想伸手摘他面具,可他却不敢再看我,无情的将我推出怀抱,拂袖仓皇起身,虚弱的又猛咳了几次,捂着胸口,痛心的咬着牙关说:“本帝、过几日再来找你。”
说罢就想落荒而逃。
而我看着他控制不住颤抖的双手指尖,忽然后悔自己这么吓唬他了。
我心疼的追上他,赶在他没来得及施法逃走前,及时牵住他的手:“你内伤还没好?”
“放开!”他微怒,想甩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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