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这个灾,是谢沐瑶带来的
我牵着龙玦的手,大约也猜到他说的亲切是从何而来了。
一是因为我爸是他堂弟,我算他堂侄女。
二是因为,我应该和他弄丢的闺女年龄差不多大……
白长安被助手接走后,我拉着龙玦的手继续腻歪:“阿玦,晚上想吃阳春面。”
“不想吃小龙虾了?给你做了新鲜的。”他刮了下我的鼻头宠溺问。
我摇摇脑袋:“留着当夜宵吧,天越来越热了,胃口都不好了。要不然……”故意往他身上贴贴,我提议道:“去你老丈人面前刷刷好感,把小龙虾送给你老丈人尝尝?”
龙玦轻挑眉头:“本王无所谓,但本王害怕,老丈人不敢吃。”
“这就小瞧我爸了不是?”我信心满满道:“我爸这几天没回家捉你就意味着他接受你了,再说当初也是我爸逼着我给你这个龙王老公磕头的,算是他亲手将我嫁给你的。”
“我爸这个人啊,向来看重辈分,你现在是他女婿了,就算你是龙王爷,你送的东西,他强噎也会噎完。”
不然他的那张老脸往哪搁。
“可以。”龙玦见我胸有成竹,便也一口答应了,从身后变出个软柿子,送给我:“刚从树上摘的,难得有自己熟的柿子,小鳞儿尝尝。”
我不要脸地搂着他撒娇:“你给我剥。”
他意味深长地凝了我一眼,唇角勾起:“嗯,本王给你剥,剥完本王还可以亲手喂你。”
“我就知道老公你最好了。”我开心的在他胸口蹭蹭。
难得的软语温存让他不觉眉眼间柔情似水,亲昵的往我额头吻了一口。
骨节分明的大手小心给我剥开柿子,再送到我嘴边。
我咬了一口,甜汁在嘴里爆开,还挺满足!
我吃的正欢呢,他突然欺身压过来,青天白日的就按住我脑袋,探舌舔舐我唇角的柿子汁。
舌尖浅浅扫过我的肌肤,我陡然僵住,心尖一震。
顿时面红耳赤!
“嗯,是挺甜。”他撩完还没良心地评价了一句。
我脑子一时嗡嗡大乱,但……
下一秒,我双手攀上他的肩,主动回吻了过去。
这些天的相处我渐渐悟出他先前之所以脾气暴躁动不动给我冷脸耍脾气,只不过是因为缺少安全感。
他在我身边守了那么多年,他将毕生的柔情都给了我,他用真心待我,虽然我俩最开始的相处方式可能不大对……但他对我是着实掏了心肺。
可我还是忌惮他害怕他,不敢靠近他,他这个傲娇性子不生气耍脾气才怪!
而我也终于发现,只要我对他再亲些,再好些,再多撒撒娇,他的情绪就会十分稳定,且会待我越来越纵容宠溺。
哎,看来男人也是需要常哄着的。
唇畔厮磨,他眼角挂了几分笑意,贪婪的捂住我脑袋,趁机侵入索取。
在我的唇齿间掀起一拨狂风骤雨。
“小东西一点也不乖,这就开始勾着本王了,嗯?”他的薄唇抵在我唇上,厮磨着笑吟。
我有恃无恐的用手指戳戳他坚硬的胸膛,“我家龙王大人可是禁欲大佬,我就算勾着他点,也没关系。”
“禁欲?”他鼻尖溢出一丝嗤笑,眼底流光潋滟,微有不甘,狠狠吻了我一口,道:“本王禁欲,还不是因为娘娘不争气?这小身板,为夫真害怕一时纵情,将娘娘折腾坏了。”
“所以现在勾你,正是好时机!”
要是真等我身体养好了,再勾他恐怕得付出代价……
“娘娘这样闹为夫,为夫可是会破戒的。”他眸光里浸染了丝丝缠绕的情欲,揽过我的腰,有意使坏:“感受到了么?本王想你。”
触及他那处,我一瞬大脑冲血,老脸滚烫,双手搭在他腰上,羞涩不已:“阿玦,你又耍流氓!”
“同自家老婆耍流氓怎么了?”他揉揉我脑袋,眸里繁星点点,“你要记住,你是我的,全身上下,每一根骨头,每一滴血,都是我的。”
“你也忒霸道了些。”我瘪嘴不乐意:“都是你的,那我还剩什么了?”
他用额头蹭蹭我的脑门,暖人心扉:“本王是你的。”
抓起我的手,带到胸口,按住那砰砰起伏,“这颗心是你的,这个人是你的。本王的娘娘,也拥有本王的全部。
记住,下次本王身边若再出现不知死活的女人,娘娘不许害怕,尽管出手替本王解决便是,从你我成婚那日开始,本王便是你的男人,名正言顺,天地可鉴,皇天后土……皆为见证。”
轻吻我的脸颊,他今天粘人的厉害,目光痴痴地瞧着我,言语间,尽是藏不住的爱意:“大胆些,我是你夫君,你要有占有欲。你夫君的这颗心,这辈子也就只能装得下你了。”
终于,有一天我在一个深爱我的人眼里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虽然这个影子满是瑕疵,太多伤痕……
可在那双似水幽深的眸里,却是全须全尾,完完整整。
我信他爱我,也信自己这颗没有温度的心,终于要被他揣进怀里捂暖了。
“抱抱。”我缠住他的脖子低吟。
他眸眼里溢出欣喜,直接将我打横抱起,往家里带。
“小东西以后要多撒娇,本王喜欢。”
果然,和一个真心实意爱着自己的男人正确相处方式,是互相信任,是放下一切戒备,向他袒露最真实的自己,向他肆无忌惮地撒娇。
“阿玦哥哥~”我腻死人不偿命地在他怀里使坏。
他脚下一顿,难得地害羞了,俊脸酡红,目光躲闪道:“咳,鳞儿,不许叫哥哥。”
我任性的同他嬉皮笑脸:“为什么?”
他哽了哽,“本王要起鸡皮疙瘩了!”
我一听,使坏的心思更强烈了,“就不,就叫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他:“……”
刚走远,我恍惚好像听见了我爸的狂吼声:“靠,谁丢的柿子皮!”
那一晚,他好像失眠了。
我睡醒一觉,再睁眼,却感觉到他还没睡着。
我乖乖抱紧他,想把他整个人都护在怀里:“阿玦怎么了,为什么还没睡?”
他感受到我给予的安全感,反常得像个小兽似的,贴在我胸口睡,“鳞儿。”
“嗯。”
“老婆。”
“在呢。干嘛呢老公,你睡不着想说说话吗,我陪你啊。”
他双手都握在我腰上,缩在我怀里睡的样子,特别像个害怕失去什么的孩子。
我有些诧异,往常那么高大坚强的大男人,这会子怎么变得格外脆弱,让人忍不住心疼。
“我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
“阿玦……”
“梦里,我娶了自己心心念念很多年的姑娘。最开始,她怕我,只想一味讨好我保命,我不得已,只能用契约来绑住她。
三年时间,是我在同自己赌。自生来这须臾万万载,我从未怕过任何事。但这回,我突然很怕赌输。我想着,三年之内,她若还不能爱上我,便是天意,我愿意放她自由。
可相处的时间越长,我越是想反悔。我有了一个无耻的念头,三年约定到期,就算她依旧没能对我动心,我囚也要将她囚在我身边,哪怕她恨我。
我离不开她,这个事实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在我心口,日益沉重。我不想她恨我,但如果能留下她,或许受她一生的恨,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所幸,她变得不怎么排斥我了,她开始对我笑,开始和我闹,开始大着胆子牵我手,往我怀里钻。
我很开心,但又怕她对我的依赖只是求生欲,不是真正的爱。
尤其是,在看见她对别的男人也那样笑,她靠在别的男人怀里,也那样紧紧攥着他胳膊不肯放时……怒意、不甘、害怕,都达到了顶点。
我同她赌气,控制不住的凶她,怨她。我怪她欺骗我,背叛我,我怀疑,她从未爱过我。我将她丢了……我甚至,萌生了不要她了的想法。
但这个想法,也只在脑海里瞬现了一次。很快我就后悔了,我舍不得放手,我决定强迫她留在身边,就让她恨着,也好。
我太生气,不敢去见她,我怕我这个疯子,失手做出了让自己后悔终生的事。
但再去见她,她却毫无生机的躺在床上,小脸煞白,没有呼吸。
我是真被吓到了,我后悔当初将她丢下,我又抛弃了她一次……
后来,我才得知,小东西为了保护我,宁肯在那种肮脏的地方受尽酷刑,也不愿意把我供出去,她啊,怕我打不过那些混账,受了伤,有个好歹,所以准备用自己的命,换我无虞。
她送过来的那条手串,倾注了太多心血,她跪遍神庙佛寺,求遍神前香灰才做出了一条琉璃手串,她满心欢喜的送给我,只希望手串能够保我平安。
只因我的一句话,她便真正上了心,可我,却误会她,凶她吓唬她,还摔了她送过来的礼物。
我抛弃她,才导致她被坏人抓走,她死前,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条手串,她在地牢里伤心流泪,我也没有及时赶去救她,她哭得撕心裂肺,伤心欲绝,我也没能立即抱住她,哄哄她。
我看着她那双红肿无神的眼睛,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了!
土伯说,她的一切苦厄,都源于我的不信任。
是我不肯相信她从头至尾都是最在意我的,是我下意识否定她对我的好……
我忽然醒悟。
土伯说得对,我的心太乱,我自私的想要拥有她,却从未……给过她足够的信任。
她为了我连命都能不要,而我却被自己的疑心所支配,伤她至此。
我一次又一次地试探她,得到的答案,却也一次又一次戳痛我的心。
太多证据都能证明,我配不上她的爱。
我那次,是真的害怕就此失去了她。”
我的睡意被他闹没了大半,听着他的话,无奈叹口气。
真是傻龙,我都没怨过他,他反而自己深夜自责愧疚了起来。
“她九死一生回来了,虽面上总怨着我,见我也没什么好话,可实则,种种迹象都表明她心里还是有我的。
是我不好,让她伤心,受了委屈。
那段时日,我在等,等她冲我撒气大吼,控诉我的冷酷绝情,等她亲口告诉我,她在下面为我受了多少苦,等她来找我算账。
可,我心爱的那个傻姑娘,就连骂我的话,都没几句。她不哭不闹,只是那双眼睛,藏满悲伤失望。
我将她搂在怀中爱惜,她会挣扎,却又不是真的想推开我,我知道,她其实是喜欢我抱着她,希望我好声安慰她几句的。
她懂事乖巧的让人心疼,许是自幼就缺少人间温暖,所以才会抓住一缕阳光,便不敢轻易放手……
所以,才会被我那样简单就骗到了手。
我的小东西,初见时胆小怯懦,唯唯诺诺,后来,终于一点点在我面前暴露本性,时常挥舞着小爪子到处咬我。
终于有一天,本王的小媳妇,肯在本王面前毫无保留的流露眼底爱意。
比本王预想中的,快了很多。
快到本王以为自己在做梦……”
我抱住他的脑袋,指尖小心穿梭在他的如瀑墨发里,“那阿玦,喜欢这个速度么?”
他亲密的往我怀里再埋埋,收了下我的腰:“自是不胜欣喜。”
我拍着他后背安抚,“不是梦,不要乱说,如果是梦,那最难以接受的人也该是我……我才不要把这一切当做梦呢!我啊,这辈子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对的人,不想他只是一场白日梦!”
捏捏他的耳朵,我忽然玩心大起:“你要是实在害怕,我咬你一口你确认一下怎样?”
他按住我后腰,语气轻松了些:“小东西莫不是喜欢吃龙肉?怎么总想着啃为夫?”
我抿了抿唇,一副理所应当的架势:“你咬起来口感好嘛!很爽。”
“张牙舞爪的小东西!”
“嘁小气鬼,我又没用力,咬不痛,让我啃两口怎么了。”我在他怀中不安分的扭动身子,无意抬腿,却碰到了一个不该碰的地方……
他忍着声闷哼。
我顿时脑中炸开了一团烟花,全身血液沸腾,僵住身体不敢动了。
他见我这反应,忍不住沉笑:“小东西,还闹么?”
不敢了不敢了,再闹就要玩火自焚了!
我默默把腿收回去,绷着身体紧张兮兮,抱住他立马睡觉:“阿玦乖,该睡觉了。我哄你睡觉!”
他可能是知道我刚睡醒一觉现在还昏沉着,便也没有多折腾我,听话地揽着我腰,嗯了声。
眼下是大夏天,两人抱在一起睡觉难免有些不自在……
但我就是舍不得放手,哪怕热,也想搂着他睡。
——
次日,我再见到我爸,竟发现我爸突然腰伤了,腿也瘸了。
我一头雾水地问他老人家到底又干啥了才把自己折腾成那样。
提起这个我爸大中午的都不困了,捂着老腰就疼的脸抽搐,没好气向我告状:
“还说呢!昨天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在老子门前扔柿子皮,老子出门一脚踩上去,摔个四脚朝天!要不是老子运气好,那就不是摔瘸腿那么简单了!要是再倒霉点,这腿就得断了!
老子如果能逮住那个在老子门前乱扔东西的畜生,老子非把他腿打折!”
“啊?谁啊也太没公德心了!怎么能在人家铺子门口乱扔果皮,爸,我替你谴责他!”
我乍一听也挺窝火,现在的人真是太没素质了,乡下街道就算没有垃圾桶,东西可以找个偏僻地随便解决,那也不能直接丢人家门口啊,更何况人家还是做生意的!
但话刚说完五秒,我就突然察觉到有哪里不大对……
柿子皮,柿子?!
我昨天好像刚吃过柿子……
我爸更来气了,揉着老腰骂的吐沫纷飞:
“就是!不但没公德心,还没脑子,扔东西专往人家店门口扔,这不是使坏缺德吗!可恨的是咱家店门口监控前两天刚好坏了,要不然被我揪着是哪个兔崽子干的好事,我饶不了她——”
我抽了抽嘴角被吓出个嗝。
仔细回忆一下,昨天傍晚龙玦喂我吃完柿子,果皮我的确没注意到他是怎么处理的。
但他抱着我回家的时候,手里也着实没有果皮了……
而且昨晚我回去时,真的隐约听见了我爸的狂吼。
只是听得不太真切,让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所以——
那柿子皮其实是我吃的龙玦扔的。
所以龙玦就是我爸口中那不干人事的兔崽子!
我突然就心虚地说不出话了……
老天爷啊,我爸怎么每次见到龙玦都没好事!
“杀千刀的兔崽子,吃吃吃,老子真想把柿子皮塞他嘴里!可怜老子这老腰……”
我尴尬低头,喝了口茶水妄图补救一下:“呃那个,爸,或许是人家不小心丢的呢。”
我爸顿时脸黑,双目灼灼,盯着我仿佛要用眼神把我盯出一个窟窿:“不会是你这臭丫头扔的吧!”
一口茶水差点没把我噎死,什么情况,我脸上写答案了吗……
为什么猜的这么精准呜呜。
奈何上一秒我还在大脑飞速运转疯狂思考怎么向我爸解释,下一秒我爸就自己否定了这个事:
“不可能,虽然那柿子皮的确是在你走后才出现的,可你昨天没吃柿子,咱家又没柿子树,你往年更是没有吃柿子的习惯,肯定不是你扔的!
如果真是你扔的,我现在就可以把你腿打断……”
我咕咚咽了口口水。
咱家是没柿子树,可不代表桃花镇上没人种啊。
龙玦带过来的柿子,好像就是他昨天顺路在人家树上揪的……
我不是不吃柿子,是因为柿子刚从树上摘下来是涩的,得放进坛子里用火纸烘熟了才能吃,而我不会烘。
我更怕麻烦,街上卖柿子的又少,这种冷门水果对我没啥诱惑力,所以我往年都是不吃也不买。
龙玦剥的那枚,熟透了,加上是他亲手喂的,我也就、破了次例。
本来还想把这个锅背过来算了,毕竟总不能真把龙玦供出去,到时候龙玦铁定更被我爸嫌弃。
可刚才我爸又说要把我腿打断……
我就默默把想坦白的念头噎了回去。
坦白的代价忒大了,这黑锅谁倒霉谁背去吧……为了我的双腿着想,我觉得我还是更适合当缩头乌龟!
“偏偏赶上最近不太平,店里生意多的时候伤了腰,哎,看来是老天爷在磨砺小磨盘,好让他尽早学成出师接我的班呢!”我爸这会子就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屋里扎纸人扎到手起泡的磨盘哀怨地朝我瘪了瘪嘴,差点哭出来。
得,看来龙玦这波伤害力到头来全砸磨盘身上了。
真是可怜的娃……
“前几天店里不是生意冷清了吗?怎么今天又多了起来。难道是天太热,又有老人家没撑过去?”我喝口绿茶润润嗓子,做贼心虚地赶紧转移话题。
我爸躺在摇椅上揉着腰,脸上盖着那本他毕生心血凝聚而成的手札,叹气:
“那倒不是,是乡下出事了,柳荫村,据说接连两天晚上出现阴兵过道的现象。
阴兵借道,不是大灾过后地府收尽灾后亡魂,就是意味着要有重要的事发生,是大灾来临的前兆,这种情况又叫做阴兵探道,提前摸路来着!”
“提前摸路?”我惊讶嘀咕:“柳荫村又要遭什么灾?”
当年地里仙说过,我八字不好,留在柳荫村会给整个村子带来灾难。
也是因为这句话,我亲生父亲要拍死我,亲生母亲更是厌恶憎恨我。
现在我不在柳荫村了,柳荫村要遭灾难,不知道又该临到谁倒霉。
“柳荫村那些没心没肺的狗东西,这些年来他们做过的伤天害理事多着呢!
遭灾也是活该,总之和你没关系,你别害怕,当年你妈把你从柳荫村搂回镇上可是带你拜过镇子里的土地公。
拜了土地庙你就算认家了,和柳荫村再无任何关系了,他们就算村子要出事也赖不到你头上!
不过阴兵借道其实还有其他可能,或许只是阴家在哪里办事,正好接连两夜路过柳荫村而已,村子里那些老东西个个手头都不干净,心里有鬼着呢。
一碰见这种情况就害怕的自己先稳不住了,这两天铺子里的货都是柳荫村的那群村民要的,一家要四五个,还真以为哪天出事纸人能帮他们抵命呢!”
我深吸一口气,柳荫村的村民思想比较封建,而且住着的都是祖祖辈辈的大户人家,这个大倒不是形容他们的家业,是说他们各姓本族的体系比较完整。
像柳荫村的村长就是赵氏家族的族长,赵姓在柳荫村足有二十户,为柳荫村三姓氏人数之首,所以当年选村长的时候,这个小官位就自然而然落到了他头上。
村里住着的都是本家,除三大姓之外,旁的姓氏很少。
而这些家族有事没事最喜欢整的就是古代土财主那一套,今天逼死个媳妇,明天捂死个闺女,后天毒死个人……
其实在二三十年前,法律还没有普及到咱们这个落后的偏僻小镇子时,他们这些仗势欺人的大家族手上可没少沾血。
要不然当初他们也不敢那么底气十足地把我封进棺材里祭龙王。
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们那些人亏心事干多了,自然怕鬼过道。
我托腮感慨:“我刚出生那会子,地里仙还说我长大会给柳荫村带来灾难呢!”
我爸突然停下摇椅,沉默很久,扒开书露出一双高深莫测的老眼,意味深长道:
“或许这个灾,就是你那个姐姐带来的也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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