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武平和向欣挖野菜回来，得知大哥出去了，就忍着没进大哥房间。

  晚饭后，向武平叫妹妹给娘烧热水。

  刘氏不准，“柴不要你们砍是不是？谁家整天洗澡的，真当自己是秀才娘了？”

  “你闭嘴！”

  向二平见大伯娘和堂弟变了脸色，忙阻止媳妇说话。

  “向二平！”

  刘氏一脸委屈，“我不是心疼你们砍柴辛苦吗？挑去镇上也能卖两文钱，我这是为了谁？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呜呜呜……”

  “二平，快向大丫道歉。”

  向二婶劝着大儿子让着侄女，向二平不乐意，一天三顿哭闹，一哭闹就让他道歉，凭什么？

  刘氏见向二平不语，她拿起桌子上的碗就摔在地上，“向二平，你还想不想过了？”

  向二平脸涨的通红，他望望期待自己道歉的娘，又望望满脸憋屈的堂弟，以及双眼不聚光的大伯娘，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好像怎么做都是错。

  “向二平！”

  刘氏再摔一碗，站起身，“你不道歉，不就是因为大堂哥回来了吗？他回来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文钱不拿出来，还不是窝在家里什么都不做，等着现成的吃喝？”

  “刘大丫！”

  向二平怒了，大伯和大堂哥为了自己一家，做出的牺牲还少吗？这个家，谁都没有资格指责大伯和大堂哥，

  “这种日子我过够了，你想闹，滚回你刘家闹去，我们向家不要你这种早该休弃的无知蠢妇！”

  “你？”

  刘氏被吼呆了，随后就扑向向二平，“你敢休我？我孝敬公婆，关爱小叔子，你有什么资格休我？”

  比向家任何人都壮实身子，灵活的扑向向二平，抬手就挠。

  向二婶忙拉架。

  “滚！”

  刘氏怒火冲顶，不管来拉架的是谁，回手就一推，向二婶跌跌撞撞的倒向大门外。

  “娘！”

  “娘！”

  向三平和向四平离向二婶比较远，兄弟俩伸出胳膊想拉住倒向门外的娘。

  “娘！”

  向二平离向二婶最近，也伸胳膊想拉自家娘，但刘氏的爪子已经挠在他的脸上，他被这一挠，胳膊慢了一点点，没抓到娘的胳膊。

  “老婆子！”

  向二叔慢一拍，只喊出这一声，就看到媳妇倒下。

  在所有人担忧的目光中，倒下的向二婶被人扶住了。

  “毅哥！”向二平三兄弟松口气。

  向二叔拍了拍胸口，“毅儿，多亏了你。”

  慌乱后怕的向二婶也向向毅平道谢，“多谢毅儿。”

  向毅平松开向二婶，沉着脸问一脸抓痕的向二平，“怎么回事？”

  他这一沉下脸来，战场上凝聚出的杀气不由自主就释放了出来。

  被婆婆差点摔倒的事吓了一跳的刘氏，缩着脖子不敢吭声。

  “毅儿，我没事。”向二婶想息事宁人。

  向毅平深深看了眼全都不说话的二叔一家人，叹口气，“二叔，分家吧！”

  他本打算徐徐图之，但季姐姐那边的事情更重要，他没有精力去应付二婶和刘氏。

  “毅儿！”

  向二叔惊慌的望着侄子，他从没想过要分家。

  刘氏看了眼向毅平手上的几个包袱，轻轻踢了踢向二平。

  “分！”

  向二平一咬牙，刘氏没事就闹就是想分家，现在大堂哥回来了，他随她愿。

  “不分！”

  刘氏咬牙说出这两个字，然后堆着笑脸走向向毅平，“大堂哥一去就是半晌午，买了些什么回来？”

  大伯哥回来的第二天就买了物什拿去他自己的东外屋藏着，她不能去翻看，也就忍了。

  今天这个机会正好，大伯哥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把物什都私吞了吧？

  一股酸臭味随着刘氏的靠近袭来，向毅平嫌恶的后退一步，“分家之事我与二叔商讨，你一个妇道人家听二平的即可，其余事，一概不准插嘴！”

  “分！”

  向二平一把扯回刘氏，“你不是闹着分大伯娘一家三口出去吗？毅哥回来了，这个家是该分一分了。分，你就留下，不分，我就休了你，你选择吧！”

  本就是他们一家对不起大伯一家，如今大堂哥回来了，带着一身的杀伐果决和失望回来了，既然大堂哥想分家，他支持。

  分了也好，分了，刘氏没有理由闹腾了，爹也不用息事宁人。

  刘氏再次呆住，向二平什么时候这么男人了？“我……”

  “分不分？”

  向二平不耐烦，“每次闹的时候你都干脆利索的，如今这个选择很难吗？你不是天天挂在嘴上说我娶不到媳妇吗？你看看离开你，我到底能不能再娶到？”

  “分！”

  刘氏咬牙，以前丈夫不敢和她呛呛，婆婆也护着她，她敢闹。此刻丈夫认真了，不怕她的威胁了，婆婆也不敢吭声了，她怎敢犟？要是被休，爹能打死她。

  向二叔还想挽回。

  “毅儿啊！你刚回来……”

  “爹！”

  向二平打断自家爹的话，“一直以来，我们才是大伯一家的累赘，大伯已经为了我们没了性命，我们不能再拖累毅哥了。”

  大儿子提起大哥，向二叔低下头，“分吧！二平长大了，听他的。”

  向三平和向四平不想分家，也不想家里总是吵吵闹闹的，但他们没有发言权。

  向毅平把手中的两个纸包交给向二平，“明天拎去找里正和族老来帮忙分家。”

  纸包外面透出油渍，一看就知是糕点。

  向毅平又拿出一小块碎银给了向三平，“三平明天去砍二斤肉买五斤碎米回来，明天中午好好吃一顿。”

  银子？

  刘氏的眼睛亮起，她后悔了，后悔不该试探这个从战场上平安活下来的大伯哥。

  银子！

  向三平不敢接，他活了16个年头，连铜钱都没看过几个，居然能看到银子。

  向四平胆子大，他接了，接了就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真的，真的是银子，“毅哥，二哥不敢去，我去买。”

  “好。”

  向毅平点点头，把另一个包袱交给向二叔，“二叔，这里有块布料，给三平做身衣服，相看得穿新衣。”

  刘氏的眼睛又亮了，她想伸手接，被向二平拍掉了爪子，“滚回房间去！”

  刘氏没走，只是躲在向二平身后，丈夫很男人，她就做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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